「顯然答案是否定的。」倚敬辰見她遲遲沒有回答,遂挑起一抹笑回答自己的先前的問題。
「你有什麼事?」她有些害怕,不是怕他會傷害她,而是害怕他的異樣。
「想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他的笑容里有抹不顧一切。「你說吧!」
倚敬辰緩緩地攤開手掌,掌心赫然出現一把小巧的掌心雷和三顆閃爍著詭異銀光的子彈。「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你……」管御夏震驚得無法言語。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是要自殺,這是銀子彈和手槍,是人狼一族的克星。」
什麼銀子彈?什麼人狼一族?她怎麼有听沒有懂。
他知道她不懂,「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類科學都無法解釋的事,我們人狼一族就是一例,我們同時能夠以兩種形態生存于地球上,一是人一是狼…………每一個人狼成員都有一雙綠色眸子和急速復原的能力,」頓了一下,像是要證明他的話地拿起筆筒內鋒利的拆信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連度往左手腕劃了一下,鮮血立即泉涌而出,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色襯衫。
她驚呼,「喂!你……」他瘋了不成?那丑陋的傷口和鮮紅的血令她差點停止呼吸,而倚敬辰卻面不改色,彷佛受傷的手是別人的。「我去拿醫藥箱。」
倚敬辰一閃身擋住她的去路,「不用了,這一點小傷口不礙事的,待會兒就好了。」
避御夏臉色蒼白地瞪著他,卻猛地發現他手腕上猙獰的傷口正在緩緩愈合中,一點一滴……終于回復到不曾受傷時的樣子,若不是袖子上那一道傷口和怵目驚心的血跡,她會以為他根本不曾拿拆信刀劃傷他自己的手腕。
無法置信地揉了揉眼楮,她是在作夢嗎?
「這就是我所謂的急速復原能力,我是人狼一族的成員。」他還特意強調,以她保守的性格和思想,鐵定是無法接受這項事實的。
避御夏的神色變幻莫測,他到底是人是妖?為什麼她要遭遇到這種事?
他將那三顆銀子彈裝進手槍里,遞到管御夏的手上,「而這個就是人狼一族的克星,銀子彈造成的傷口不易復原,」他讓她手上的槍口抵著他的心髒,無所謂地這︰「要是射中心髒的話就會死翹翹。」然而他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避御夏握槍的子不停地抖著,她是在作夢嗎?又要怎麼做才能自這個惡夢中醒過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定不是倚敬辰,而是夢中的惡魔。
他微笑地瞅著她,但是笑意卻不曾傳達到他的綠眸里,「你可以扣扳機。」
她抖得更嚴重了,要是一個不小心槍走火,他可就會一命嗚呼哀哉。「你究竟……」支吾許久仍是拼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或音你想看看我變身後的模樣?」他輕聲問,綠眸中有抹深沉的悲哀。
「不——」她搖頭。
倚敬辰退了好幾步,綠眸鎖住她的。
避御夏彷佛被定住了似地動彈不得,只是睜大眼楮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是錯覺嗎?不然,她為什麼好象瞧兒倚敬辰的全身正緩緩地冒出灰色的短毛,漫漫漫漫地長長,五官和身體也開始改變……變得像……一只狼?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只能緊緊握住手中的槍。
那一只巨大的灰狼一步一步地接近她。
「站住,不要靠近我。」她失控地吼道。
灰狼的腳步下曾停頓。
她握住手中的槍對準它,「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這剎那間的變化太大了,倚敬辰變成一只大灰狼?她無法接受。
巨大的灰狼停下腳步,仰頭長嘯一聲,「ㄠ——ㄨ——」而後又繼續前進。
「不要逼我。」管御夏被一股自心底深處涌出來的恐懼攫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灰狼依舊不斷地逼近她,漫無邊際的恐懼淹沒了她,她不自覺地扣下扳機——「砰!」
回過神來,她只覺得手掌麻麻的,而那只大灰狼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她身前不遠處的地毯上,胸口上有個彈孔正汩汩地流出血來。
「我不想傷你的,我不想傷你的……」血不停地自傷口涌出,染濕了地毯,她突然意識到這並不是夢,而這只大灰狼正是倚敬辰,他說過銀子彈是人狼的克星,他會死嗎?
慌亂地用手捂上灰狼胸口的傷,試圖阻止血往外流的連度卻沒有用,「不要死,你不可以死。」她對上那一只綠眸,心中的防衛全部崩潰,而那綠眸之中淨是溫柔,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懟。
灰狼體內的生命力正緩緩地被抽離,管御夏淚如雨下,突然記得紀左司,她不會讓他死的。
倚敬辰在陷入昏迷前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如果沒有御夏的愛,他寧願不要存在。
第九章
「沒想到這小子如此偏激,但是,拿自己的生命作賭注也未免太荒唐了,真是胡來!」倚廷洛一臉擔憂地在客廳內來回踱步。
「敬辰他不會有事吧?」艾杰明的眼中淨是恐懼地望向大兒子倚廷洛。
一直以來,眾人所看見的都是幽默風趣、凡事不在乎的倚敬辰,幾乎忘了他極力隱藏起來的執著和個性中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部分。
倚廷洛伸手搭上母親的肩,「媽,敬辰他會好起來的,他一直都很堅強,不會被這一個小傷打敗的,你別擔心。」剛才父親和他、時寒全都抽了五百西西的血輸給敬辰,銀子彈還坎在敬辰的體內,只差一公分就射中他的心髒,情形不太樂觀。
現在正由仲君和薛伯在後頭的手術房內全力救治,雖然失血過多,但,那還不至于會奪走敬辰的生命,而是敬辰似乎沒有多大的求生,這才是會致命的一擊,他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她?倚敬辰的視線挪移至一旁身上沾染許多血跡的管御夏。
倚時寒冷硬的俊臉更形冷酷,就連目光也如刀劍一般銳利地射向管御夏,如果他知道三哥會為了她落到這般淒慘的田地,他拼了命也會阻止這一切。「你最好祈禱我三哥他平安無事。」其余的一切都在他的綠眸中表露無遺。
如果目光能夠置人于死地的話,只怕管御夏她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阿寒,你別這樣嘛!」聶書影看不過去地開口替管御夏辯解,「御夏姊也不是故意要傷害三哥的,更何況三哥會沒事的。」
倚時寒把目標轉向倚擎天,一把捉住他的衣領,冷冷地道︰「你為什麼不早說會有這種情形?為什麼不阻止這一切?」
倚擎天掙月兌了他的千,苦笑道︰「這一切不在我的預知範圍內,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又怎麼會袖手旁觀的任一切發生!」這個未知的變量也太致命了吧!
他也很難相信一向那麼瀟灑自在的倚敬辰此刻竟奄奄一息地躺在手術台上,而且是為了管御夏,他真的那麼深愛她,愛到情願死在她的手上,無怨無悔。
倚敬辰的這一個舉動讓所有的人都跌破眼鏡,也對他愛管御夏的心更深信不疑。
只是她呢?自始至終,管御夏都只是靜靜地坐在一邊,完全不在乎其它人說些什麼話,低垂著目光直直地盯著她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幾近完全干涸的血跡布滿她白皙的手和她身上的睡衣,再再無聲而又醒目地提醒她那一個殘酷的事實。
這是倚敬辰的血,是他身上的血。恐怕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鮮血流過她的手的溫熱感覺,也不會忘記是她親手扣下扳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