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表無懼把玩著手中紅潤的隻果,毫不在意地道︰「不知道,也許一天、一個星期或者更久。」
唉——狄仰聞言整張臉夸了下來,這表示他慘了。什麼嘛!把他推出去當炮灰。
「王一定會生氣的。」光是想想王發怒的樣子就已經令他膽戰心驚了。
「他經常生氣,不是嗎?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鬼無懼仍是不改他那一派的淡漠態度,仿佛是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
都是被你氣的。狄仰沒敢說出口,又不是不要命了。要說的話,等他練成金鋼不壞之身時再來進諜言吧!
表無懼似乎不打算吃那顆隻果,「你放心啦!我父王是個明事理的人,他不會怪罪于你的。」他順手將隻果拋給狄仰。
「那舞會怎麼辦?」狄仰接住隻果時又想起了另一個問題,要是讓舞會開天窗,只怕王會更生氣。天啊!他的前途還真是多災多難啊!
「順利的話,我會在那之前回來的。」鬼無懼的視線調向窗外,漫不經心地回答。
「啊——」不會吧!那……要是不順利的話,又該怎麼辦?狄仰的額際冒出冷汗。他早該知道他的主子比狄斯的主子——鬼無悔更加難纏。
「要是你沒來得及趕回來呢?」狄仰吞了口唾液再度開口。
「就請我父王親自粉墨登場吧!」這的確是個好主意。鬼無懼火紅的眸子里堆積著滿滿的笑意。
狄仰瞠目結舌地瞪視著自己的主子,張大嘴巴卻說不出話來。要是他真的照他的話說,就算王不降罪于他,只怕王後會先剝了他的皮。嗚……為什麼他這麼命苦呢?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嘛!
原本他還以為撿到了便宜,可以沾殿下的光看盡比內的美女,誰知……誰知美女還未看見,卻已經衍生出這麼多麻煩來了。
表無懼自狄仰變幻不停的臉上表情,略微窺知了他的心思,僅是輕笑一聲。「殿下!」狄仰疑惑地出聲,什麼事這麼值得高興嗎?
「還有事嗎?」他的笑意不減。
「沒有。」
「那你回你的房間去吧!」這一次的談話也該告一個段落了,鬼無懼作了決定。
「是。」狄仰別無選擇的退了出去。他向來都無法改變無懼殿下的決定,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
表無懼緩緩踱步到牆上那面大鏡子前停住,凝神仔細地看了半晌。
什麼事都有個第一次,瞪視了許久,他才毅然決然地大跨步,進入鏡中的世界,開始了他生平頭一遭的人界之行。
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第二章
在一個五六平方米大的小套房內黑漆漆的一片,僅在桌上有兩簇忽明忽暗、忽大忽小的燭光在照明著。
不會吧!這房間的主人竟窮得連電費也付不起嗎?
映在牆上的影子正輕微地抖動著肩膀。
「喔!懊死!」坐在椅子上的人兒發出一聲沮喪的詛咒,揚手重重地捶了桌子一下,而後將另一只手中皮只削了一半的隻果擱至在一旁。
一旁排列著近十粒的隻果。幸好她早有自知之明,多買了好幾個隻果,不然,在這深夜上哪兒去找隻果。
「哼!我就不信連削個隻果皮也搞不定。」葉可敘再度拿起一個完整無缺的隻果準備開始奮斗。
她小心翼翼地劃下第一刀,而後抬起頭來瞄了一眼小鬧鐘,她的動作得快一點才行。今晚她非得弄清楚不可。
在兩側屹立的白蠟燭為這個小套房增添了些許陰森森的氣氛,而葉可敘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她仍專注維持隻果皮的餃接不斷。
丙皮才削了一半,她便察覺到一絲異樣,抬頭望向鏡中,她瞧見那面鏡子中除了她自己外,還有抹黑影由小而大。
哇!那是什麼?葉可敘震驚的忘了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生,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她就要看見她的另一半了嗎?
在那抹黑影穿鏡而出撲上她的那一剎那間,啊——她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她就這樣直挺挺地被撲倒在地。「咚」的一聲,她的後腦勺鐵定腫了一個大包包了,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撞上她……呃……鬼東西?什麼東西能夠自鏡子里面沖出來?從鏡子里沖出來!哇!哇!不會那麼準吧!
葉可敘渾身僵硬地躺在地上,連動也不敢動,更別提轉頭看個清楚了,她屏息等待對方的下一步,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究竟要壓著她多久?再這麼壓下去,她鐵定會被壓成人干。
「你怎麼渾身僵硬得像具死尸?躺起來真不舒服。」壓在葉可敘身上的那抹黑影開了口,聲音略微低沉沙啞卻充滿磁性。
死……尸!什麼話……咦!會說話!而且還有溫度,那麼就不會是恐怖的鬼東西了。想到此,葉可敘的膽子也壯大了不少,不過,她還不敢亂動。
「喂!你還要壓著我多久?」她已經覺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不過,在說話的同時,有股濃稠溫熱的液體流到她的手上。
表無懼用一只手撐起身體斜靠著牆。「你可以起來了。」
葉可敘自地上翻身爬了起來,開了電燈,卻發現她的右手沾染了鮮血。血!誰受傷了?啊!她的水果刀呢?
葉可敘的視線自他的腳緩緩往上移,唔!他有一雙修長的腿,啊!她的水果刀!
她震驚不已地發現她的水果刀居然就插在他的腰際!
猛地抬起頭,望進一雙閃著奇異的光彩的火紅眸子,她微微失了神。
「喂、喂!你受傷了耶!」
「我知道。」鬼無懼俊美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刀子是插在別人身上。
這女人倒挺有趣的,一點也不怕他。他抬眼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鳥籠似的房間。這麼小的地方能住人嗎?會誤闖陌生人的家早已在他的預料中,只是沒想到會負傷,是他太大意了。
收回目光,他低頭看了看腰際的刀子,而後不假思索地將刀子拔出,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喂!你——」葉可敘看得心驚膽跳,他是沒有神經的嗎?就這樣子把刀子拔出來!
他可不能死啊!不然,她可就成了殺人凶手了,葉可敘急急忙忙起身自衣櫥上將急救箱拿下來,走近他的身側。
表無懼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是要做什麼?
她指指他腰際的傷又指指她的手中的急救箱,「我要幫你敷藥。」
敷藥?有那個必要嗎?反正又死不了。「隨你吧!」鬼無懼看了她許久,才可有可無地給了句話。
去!葉可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為她把刀子插進他的身體內,她才不會管他的死活呢!
她蹲了下來,伸出手去揭開他的黑色襯衫,觸手之後才明白,他的血早已將衣服的一角浸濕了,翻開他的衣服,那丑陋的傷口赫然呈現在她的眼前,惡!她勉強將想吐的感覺壓抑住。
「很惡心,是嗎?」他低低地笑了。「不過,那是你親手造成的。」瞧她臉色白得像個鬼,一個小小的傷口真有那麼恐怖嗎?
「我想你最好上醫院去。」他這個人是怎麼搞的,怎麼淨說些風涼話!
「不用了,你不是要幫我敷藥嗎?就由你來好了。」鬼無懼淡淡地道。即使他要死,此時此刻只怕冥王也不會允許他搬到冥府的。
「你……」她遲疑了半晌。要把那樣一個丑陋的傷口處理得妥當,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就別管它了。」他的語氣淡淡地,卻不像是在開玩笑。
葉可敘的眼楮眨呀眨地。他是怎麼了?不然,為什麼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