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魔谷之內,有能力解開他所下的禁制的人寥寥可數,他早已心里有數了,不過,他仍需要一個正確無誤的答案。
「我不能說。」她有責任保護無懼,她不能害他。
是嗎?不能說?鬼見愁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話鋒一轉,將矛頭對準此刻就在面前的習非離,「妳帶他到魔谷來做什ど?」難道不怕他彈指之間就奪去習非離的性命?畢竟那對他而言易如反掌。
「伯父,我是真心愛著無悔的,此行前來是希望能取得您的認同,祈望您能同意我和無悔的婚事。」習非離不卑不亢的道。
同意他們的婚事?自己還未追究他令無悔轉變成女人的事呢!他竟敢提出這個要求?鬼見愁瞇起眼楮,渾身散發著危險的訊息。
他具以為自己會饒他一命嗎?太天真了!自己要無悔接任魔王的想法一直沒有改變過,這會兒他自投羅網來了,自己更沒有理由白白浪費這次艮機。
不過,他倒要讓無悔看看她愛上的是一個多ど無用的平凡人類,也許這麼一來會令無悔對習非離失望而恢復男兒身也說不足。
「你難道不怕我殺了你?」如果說他這是恐嚇的話也不為過,而他也絕對有能力讓這個恐嚇變成事實,這一點毋庸置疑。
「不怕。」習非離絲毫不畏懼的直視他的犀利目光,「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也無所謂,但是,我不能沒有無悔。」
表見愁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麼回答,微微怔了一下。好小子,挺會說話的嘛!
不過,等會兒當他遭遇到危險的場面時,看看他是否能言行合一。
「父王,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請您成全我們。」鬼無悔握緊習非離的大手,她真的很伯父王會對他不利。
習非離側著頭朝她露出一抹真誠的微笑,此刻他的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靜,他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因為他知道,不論下場如何,他和無悔都會在一起的,他們兩人的心早已緊緊的系在一起了。
表見愁蹙緊眉頭,難道他真的沒有辦法讓無悔變回原來的樣子?
「伯父,只要你同意無悔和我在一起,不論有任何考驗,我都無懼。」縱使會因此而失去生命,他也不會有怨言的,至少,他已努力過。
考驗?鬼見愁隆起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這倒好了,是他自己願意接受考驗,可不是自己找借口來除掉他。「好,只要你在火牢待上一天,我就讓無悔嫁給你。」
「不要答應!」這分明是要非離的命嘛!表無悔的憂戚溢于言表。
火牢對魔谷之人而言是一種酷刑,更遑論對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人類會有多大的傷害了。
「好,我願意試一試。」習非離不假思索的一口答應,然後朝鬼無悔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不要擔心我,我會沒事的。」
詛是這麼說啦!實際上,他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不過,他不會讓她知這的。
「那你就去吧!」鬼見愁不讓他們有多余的時間情話綿綿,「侍衛,將他關人火牢內。」
隨著他的聲音,兩名侍衛自外頭走了進來,一左一右的架著習非離前往火牢。
「非離!」鬼無悔喊了一聲,本欲舉步追上前去,不料,卻被鬼見愁箝制住。
「妳要干什麼?」鬼見愁板著瞼問。
這下子只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習非離,一個普通的人類要在火牢中捱上一天是不可能的,不出三個小時,他就會被火焰燒灼成焦炭了。
「父王,這不公平,非離他只是個人類,別說一天,就算只有幾個小時他也捱不過啊!」她試著想令父王改變主意,但是她也深知那並不容易。
表見愁當然知道習非離是個普通人,也深諳他根本捱不到一天,但只要習非離一死,無悔就會死心了。
「那是他自己願意的,我並未逼他。」鬼見愁神色漠然的吐出這麼一句。
在魔谷,他的話就是法津,而他也已經給過習非離一個機會了,不是嗎?
表無悔的心一沉,也許今生自己和他注定是無緣廝守了,那ど就把希望寄托在來生吧!
「無懼比我更適合接任魔王之位,而我……我只想當習非離的妻子,其它的我都不要。」一字一句都是出自她的肺腑,也是事實。
「妳──」鬼見愁聞言為之氣結,不過,這倒也給了他另一個啟示,是啊!還有無懼可以接任魔王之位。
他不是忘了無懼的存在,只是他一直深信二十多年前自己親眼所預見的一切——無悔會是個男人,所以他非要無悔恢復男兒身接任魔王之位不可。
但是,此時此刻他迷惘了。
「我要去火牢陪非離。」她奮力的掙月兌他的箝制,一閃身就消失不見。
下一瞬間,鬼無悔的身形就已出現在火牢之外了。
魔谷之中有兩棟較為特殊的建築物,一棟全為白色,即是冰牢;另一棟為紅色,也就是火牢,兩處均是囚禁犯人之處。
火牢,終年有火焰燃燒不熄,炎熱得令人無法忍受,而火焰的燒灼更是教人痛不欲生,修為再怎ど好的人一旦被囚禁在其中七天,也免不了會元神俱滅,永生永世消失在輪回之中。
冰牢則是相反,但其威力遠不及火牢。
「把門打開。」鬼無悔冷冽的目光徐緩的掃過看守火牢的兩名侍衛,如果不是這里布下了她穿透不了的結界,她不至于會被困在門外。
「殿下,沒有王的命令他是不能出來的。」看守的侍衛為難的道,因要是違抗王的命令,只怕他們的位置會從外面移到里面去。
「我並不是來帶他走的,而是要進去里面陪他,把門打開讓我進去。」鬼無悔無意為難他們兩個。
「這……」
「快點。」
「是。」無奈之下,看守的侍衛只好把火牢的門打開。
火牢的門一被打開,鬼無悔便跨進去,立即發現習非離虛弱的椅靠在角落,而且全身汗如雨下,皮膚也有數處灼傷,她一個箭步來到他的身側,揚手布下給界暫時隔離酷熱和熊熊的火焰。
「非離,你要不要緊?!」她滿臉憂戚。
「妳怎麼也來了?」習非離抬眼看向她。
「我們要福禍與共的,不是嗎?」她也不知道還能支持多久,就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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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您難道非要把無悔逼死不可嗎?」鬼無懼明白的指出,「一旦習非離死去,無悔也不會獨自偷生,更不可能恢復男兒身接任魔王之位,如果您寧願她死,也不肯退一步,那麼我無話可說。」
赫連楮紅著眼楮瞅著兒見愁,「你真的要親手害死自己的女兒嗎?你沒有權利,如果無悔真的死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說到最後她已泣不成聲。
逼死無悔?!這個認知今鬼見愁膽戰心驚。
沉默良久,心中的思褚百轉千回,也許他是真的太主觀、武斷了。
「罷了,罷了,」鬼見愁的聲音中有著濃濃的疲憊,「去把他們放出來吧!」
「狄仰快去。」隨著話聲,鬼無懼的身形再度消失。
而偌大的宮殿里就只剩下鬼見愁和赫連楮兩人。
「雖然無悔不能接任魔王,但是我們還有無懼,況且又多了個半子也不錯啊!」赫連晴拭去眼淚。
久久之後,鬼見愁才緩緩的道︰「是啊!這也不錯。」因為他的固執害無悔多吃了不少苦頭,如果他能早一點想通的話,或許……但已經發生的事,他也無力去改變,不過,他還來得及做一些彌補……是啊!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