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柔柔地回以一笑。
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子,大哥永遠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關晨希逕自走向花園,因為她知道左司他會跟上來的。
「你現在見到我了,有什麼話也可以說了。」
罷剛他們的談話,她全都听見了。
不是這樣子的,她變了。
「這幾天我留宿在辦公室里是因為有一大堆的公文要批閱,不是要逃避也不是刻意疏遠你,真的。」他著實有些慌了。
必晨希點點頭沒有作任何表示。
「你和我回去嗎?」
她搖搖頭。
紀左司繞到她的面前,「為什麼?」難道她真的不肯原諒他的無心之過?「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過一陣子我會回去的。」關晨希堅定地說。
「你——」張了張口,他終究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我不會帶著你的孩子逃走的︰」她誤會了他的意思,「你不用擔心。」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卻怎麼也無法說出口,他關心的是她。
畢竟相處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他又不是木頭人,怎麼會沒有感情。
「算了。」
多麼簡單的兩個字。
可是,付出的感情能收得回來嗎?明知不能,但是她不後悔。
「你打算待多久?」
必晨希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別開目光,「不知道,也許一個星期、也許一個月。」
「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
她點點頭,「你嘴上的傷不要緊吧?」她仍是關心他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大哥會動手。」
「放心,死不了的。」
她淡淡地笑了,「你回去吧!」其實她一點也不恨他,真的不恨他,有什麼好恨的呢?「當你願意回來時,給我一個電話,我過來接你。」
「嗯!」
必晨希再度目送紀左司的車子絕生而去,心中百味雜陳,當初信心滿滿地宣稱要撫平他心里的創傷,是不是太過于天真了?一件外套披上她肩膀,回過頭去,看見的是她大哥那寫滿關懷的俊臉。
「我沒事。」
必夜希沒有迫問,只是道︰「回家了就別再想那麼多,試著讓自己快樂一些。」頓了一下,「當初我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麼會答應你的要求呢!」懊惱的神情表露無遺。
「那是因為你太疼我了。」關晨希笑著挽住她大哥的手臂,「不過,你太暴力了。」
「是嗎?」他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如果他不是你肚里孩子的爸爸,我還打算宰了他呢!」
「大哥——」她抗議,「請注意你的用辭,我可不希望小孩子將來對紀左司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宰了你’。」
必夜希笑了起來,「好、好,我會注意的。」如果小晨決定要將小孩子留下來,那麼他會不計一切代價地替她達成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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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無法習慣。他已經習慣了有晨希的生活,每天早晨睜開眼楮就能看見她像個天使般熟睡的容顏,習慣她柔似無骨的身體緊偎著他汲取溫暖。
而此刻什麼也沒有,身邊的床位空空如也,再度提醒他晨希離開的事實,是的,她已離去。
一連好幾天,他總會不自覺的在家中尋找著她的身影,在臥室、在客廳、在廚房……就連一本普通的過期服裝雜志也能令他想起晨希的一顰一笑,老天,他究竟是怎麼了?到最後,他索性就住在辦公室里的套房中,逃吧!逃到一個沒有她的香味、沒有她的身影、沒有她存在過的地方。
可是,他如何能令自己不去想她,她好嗎?肚子里的Baby好嗎?「叩叩。」
「進來︰」
秘書小姐推門而人,驚覺紀左司在發呆的事實,「總經理,外面有位丁羚小姐想見您。」
丁羚?他幾乎忘記她來T省的事了,不過,她還真沉得住氣,現在才展開行動,他倒想看看她在玩什麼把戲。
「請她進來。」
「好的。」
很好,終于是要見面了。紀左司挑挑眉心想。
舊情人要相見了,他是不是該表現出欣喜若狂?門再度被打開來,出現的是一名身著粉紅色套裝的女人,渾身散發出優雅的氣質,九年不見,她倒沒什麼改變,歲月不曾在她的臉上留痕跡,她依舊艷麗如昔。
九年前的他或許會對她痴迷,但是此刻的他顯然不會那麼盲目,如果她以為還能再一次迷惑他,那麼她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請坐。」他擺了一下手,桌上還擺著敬辰特意送來的調查報告,她早在九年前離開他的時候就和杰克•柯特結婚了,而此際杰克•柯特的企業周轉困難,「蒙特利工程」是他急于爭取的,而惟一能與杰克•柯特競爭的只有倚氏,這也說明了了羚此刻會在這里的原因。
按下內線通話鈕,「秘書小姐,麻煩送兩杯咖啡進來。」他自辦公桌後走出,在她的對面坐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找我有事?」
「左司,有一件事我瞞了你九年,可是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要告訴你。」她的表情十分生動,而且充滿感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秘書小姐送上兩杯咖啡後又退了出去。
既然已經瞞了九年,何不繼續瞞下去?他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原本他以為他會恨不得把她從窗戶扔出去,讓她摔成一塊大餅,才能消他心頭之恨,可是很意外的,他居然能心平氣和地坐在這里听她說話︰「你要向我坦白什麼事?」他的語氣出奇的平靜,仿佛談的是別人的事。
「九年前我懷了你的孩子。」說著、說著,她的眼中居然蓄滿淚水。
「哦!」
「你不相信?」
紀左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當年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要和杰克一起離開?」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這大概是三流的劇本吧!「我怕你不原諒我,所以才會和他一起離開,我是愛你的。」她急急說明。
如果九年前他不會原諒她,何以九年後會有所不同?她居然跟他說愛他?太好笑了。
「你和杰克結婚了,不是嗎?」他指出一項事實。
「那是因為我怕孩子成為私生子,所以我才會和杰克結婚,你要相信我。」
相信?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跟他要求信任的人,他曾是那樣地深信她、愛她的,但是,她卻背叛了他的信任和愛。
不過,他也不否認她可能有了他的孩子,值得證實一下,但他並不抱任何希望,如果那孩子是他的骨肉,那麼應該會有些異常的現象吧!「孩子呢?」
「他在飯店里,我可以帶他來見你。」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這麼好,左司居然一點也不懷疑,也許再過不久她就能達成目的了。
現在他才發現以前的自己是多麼的盲目,竟然看不見丁羚那貪婪的神情和深沉的心機。
紀左司閉上眼楮沉吟一下,約個時間見面也好,只要見了面就能真相大白了。再睜開眼楮時,丁羚已不在他的對面,而移到他的身邊來了。
他站起身走到辦公桌旁,不著痕跡的避開她正欲攀上他的身體的手,翻了翻桌上的行事歷,「那麼就明天中午十一點半在對面的野店吧!」
「哦!好。」不論何時,他看來總是這麼英俊挺拔,而且較九年前更成熟穩重,惟一不變的應該是他對她感情吧!坐回辦公桌後,拿起一份公文正打算開始「用功」,卻發現丁羚仍沒有離去的意思。
「還有事嗎?」
「呃!沒有。」她怔了一下。
「那麼明天見。」技巧高明的逐客令,紀左司很好奇,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說出她的目的。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