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左司定定地看了倚敬辰半晌,才淡淡地吐出三個字︰「關晨希。」
「什麼?」倚敬辰瞪大雙眼,他是不是听錯了?關晨希?她居然……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關晨希似乎有一個黑社會老大的哥哥,他可不希望紀左司被剁成八大塊。
「呃!你……是不是……呃……那個了。」倚敬辰有點語無倫次地詢問。
「你在說什麼啊?」紀左司蹙著眉,不耐地問。
什麼這個那個的,他一點也听不懂,此刻他可沒閑情逸致和他打啞謎。
「你……是不是和她發生關系了?」既然紀左司听不懂暗示,那他干脆明講。
「嗯!」既簡單又明了的答案,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哇!哇!太直接了吧!「你……你……」倚敬辰指著紀左司說不出話來。
紀左司毫不客氣地拍掉倚敬辰的手,「我怎麼樣,我又沒你。」他真受不了他。
「你不怕被分尸啊?」倚敬辰饒富興味地道,關夜希不像是會忍氣吞聲人,不可能會任人欺負他的妹妹而沒有采取行動。
「這件事是經關夜希同意的。」紀左司自己也覺得很納悶。
世界全反了不成?倚敬辰怔了一會兒,隨即笑道︰「這倒也不錯,如此一來你的問題不就解決了,那你干嘛還板著一張臉,活像有人欠你錢似的?」不過他很好奇,如果大嫂知道這件事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嗯!值得探討一下。
是嗎?紀左司有些不確定,他的問題真的全都解決了嗎?他可不相信天底下會有白吃的午餐。
「不過,她為什麼願意幫你生子呢?」倚敬辰可不相信關晨希是為了那區區五百萬的酬勞,而肯犧牲她的清白來為左司生一個孩子,這一點左司也應該明白才是。
「我不知道。」紀左司直截了當地說,他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可能是有更大的企圖,可是她看起來並不像是那種會圖謀不軌的人。」語氣一轉,「不過丁羚也不像啊!真是人心隔肚皮啊!」他真是惟恐天下不亂。
紀左司的目光像兩把利刃地射向倚敬辰,臉色也鐵青的嚇人。
他恨那兩個宇,那是他生命中的恥辱,如果能夠,他寧願將那一段抹煞,寧願從不曾認識丁羚。
攤了攤手,倚敬辰漠不在乎地又道︰「有沒有可能晨希喜歡上你了。」紀左司那一張「死人臉」對他可一點喝阻使用也沒有,誰鳥他啊!「不知道。」
「如果她愛上你了,你會怎麼辦?」倚敬辰不死心地又問。
「不知道。」紀左司的心中一震,她真的會愛上自己嗎?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海頓時波濤洶涌,只不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什麼嘛!一問三不知。倚敬辰嗤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他就不信紀左司還能用不知道來回答他。
紀左司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尋我窮開心,我現在沒那個心情。」言下之意是指他此刻沒有心情開玩笑,不過他一向都沒有心情開玩笑,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哈!炳!炳!我還以為你只會說‘不知道’三個字呢?」倚敬辰揶揄道。
紀左司悶哼一聲。敬辰究竟是敵?是友?有時候他像是和他同陣線並肩作戰的盟友,有時候他又像是一名臥底的間諜……嗯!他終于確定一件事了,那就是——倚敬辰是牆頭草。
倚敬辰笑了笑,好心地提醒紀左司︰「大嫂遲早會知道你和晨希之間的協定,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免得措手不及。」
是嗎?紀左司揚了揚眉,誰會那麼長舌地跑去告訴大嫂這件事?他想了許久,除了倚敬辰不作第二人想。
察覺到紀左司不信任的目光,倚敬辰不以為意地喝完杯中的茶,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門口,「我該回去了。」他的確是不打算替左司隱瞞。
紀左司沒有說話,他還巴不得他快滾出去,別留在這兒礙眼。
「晚安,祝你有個好夢。」倚敬辰在門口言不由衷道晚安,「對了,你何不親自問問關晨希?」
事實上他比誰都清楚,今天晚上紀左司大概又會失眠了,反正熬夜又不會死人,管他的。
倚敬辰留下一大堆問題給紀左司,大搖大擺地回他那一層樓去呼呼大睡去,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管,反正塌下來的會是左司頭頂上的那一片天,與他無關。
XXX
「叮咚。」
桑維•麥克斯衣著出色和他的長相相得益彰,形成一幅美麗的畫,而此刻他正等著關晨希前來開門,打算邀她外出用餐。
必晨希應該不會拒絕吧?門一開,關晨希立即愕住了,怎麼這麼湊巧?「你找我有事?」她有技巧地擋住門口,特意壓低聲音,不想讓紀左司和桑維•麥克斯見面。
「有空嗎?我想請你吃晚餐。」雖然覺得她的舉動有些奇怪,但他卻沒有追究。
「這個……呃改天好不好?我今天沒空耶!」
必晨希輕聲細語地婉拒了他,一雙眼楮不時瞄向屋內。怎麼會這麼準?紀左司也才剛來不久。
「你有客人?」桑維•麥克斯也不笨,他當然猜得出來,只不過屋里面的人和她有什麼關系?關晨希還來不及回答,另一個聲音已經自她的背後響起——「她不會接受你的邀請。」紀左司霸道地伸手環住必晨希的肩膀,「她是我的。」他的語氣是百分之百肯定,不容辯駁的。
一雙綠眸卻在不動聲色下將他打量了個仔細,顯然這個洋鬼子就是關晨希的追求者了,長得還挺人模人樣的。
失望的神色在桑維•麥克斯俊秀的臉上一閃而逝,這個俊挺冷酷的男人就是關晨希心儀的「那個人」?隨即他又露出溫文的笑容,「很抱歉打擾了,再見。」他轉身邁向電梯。
「我——」她似乎也想不出該說些什麼,一張臉漲得通紅,老天爺啊!紀左司他怎麼可以那麼說?紀左司將關晨希拉回屋內,關上了門,冷冷地道︰「他已經走了。」
「你——」關晨希怒氣大熾,「你沒有權利那樣說,我只答應替你生一個孩子,並沒有把我自己賣給你,我愛交什麼朋友是我的自由。」她知道他仍懷疑她,這個認知令她非常不悅。
「你喜歡他?」望著她紅透了的俏臉,心底卻不停地冒出酸不溜丟的泡泡,她真的會喜歡那個洋鬼子嗎?「喜不喜歡他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關晨希掙月兌他的手,她真不懂他為什麼非得這樣對她不可,好歹她也是他未來孩子的媽,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她?「我還打算生完孩子後就嫁給他呢!」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在她口中吐出。
她剛剛說什麼來著?她打算生完孩子就要嫁給那個洋鬼子?紀左司簡直就快氣炸了,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恨不得好好地搖醒她,損不得……即使他對她如此生氣,他仍是想要她,是的,他仍想要她,多麼諷刺的事實。
他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你無權干涉我的生活。」關晨希挑釁地抬起下巴睨著他。
紀左司攔腰抱起她,他絕不允許她嫁給那個洋鬼子,她是他的。
「放開我。」關晨希拼了命地掙扎,「你這個野蠻的臭男人,放開我。」
紀左司冷漠得近乎無情地道︰「你最好早日完成你的工作,那麼才能如你所願地嫁給他。」
那根本不是他的真心話,該死他居然開始在意起她來了。
必晨希聞言動作一頓,不再掙扎任由他將她抱進臥室,她的心正在淌著血,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買來生孩子的女人,孩子生下後,他們仍是陌路人,這一點她也早就知道了,為什麼此刻她的心如此難受?緩緩地閉上眼,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自眼角逸出,他是她深愛著的男人呵!為什麼他要傷她?為什麼?即使愛上他是痛苦的,她依然不曾後悔,她是這麼地愛他啊!難道他完全感覺不到?淚,涌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