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濃眉微微地上揚,透露出逼人的英氣;原本犀利無情的綠眸,此刻被藏了起來;其下若兩把扇子似的睫毛又密又長又翹,是許多女性夢寐以求的;還有高聳挺直的鼻子和薄而性感的唇瓣,如此出色的五官組合成一張令女人也嫉妒的容顏。
「你沒事干麼長得這麼帥呢?」聶書影吐了一口氣,贊嘆地自言自語。
倚時寒仍是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睡得很睡,但是,被眼瞼覆蓋住的眼珠子卻不安分地轉了轉,泄漏出一個事實——他是醒著的。
而聶書影卻粗心地沒有發現,枉費她才剛仔細地、用力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了。
聶書影伸出手去,喃喃地道︰「模一下應該不礙事吧?」
她伸出去的手輕緩地移向倚時寒的俊臉,就在她的手即將要踫到倚時寒那張俊臉的千鈞一發之際,倚時寒猛地瞪大眼楮直直地看著她,她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停格在半空中,模也不是,縮也不是。
挑高眉毛,倚時寒還是盯著她沒有說話,他突然有股想大笑的沖動。
聶書影猛一回神,迅速地縮回她的手,一張俏臉倏地漲紅了。
哎呀呀!毀了、毀了,我的形象全毀了,聶書影大感不妙地在心中哀嚎,他這人真是討厭,什麼時候不好睜開眼楮,怎麼偏偏選這種令人尷尬的時候睜開眼楮?
「呃!我……呃!我剛剛……」聶書影搜遍腦袋,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借口來解釋她剛才的行為,干脆話鋒一轉,來個先聲奪人,「你醒來多久了?」
倚時寒饒富興味地瞅著她,沒有回答。
「你干麼不說話?」聶書影說話時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好像做壞事被逮了個正著的人是他,不是自己。
倚時寒仍是枕著雙手,淡淡地道︰「久得能夠听見某人的自言自語。」他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期待她的下一個反應。
「你……」聶書影為之氣結,「你怎麼可以偷听別人說話?那不道德的。」她只知道她剛剛的自言自語全都被他听見了,而那是一件很丟臉的事,卻壓根兒忘了她是擅闖人家「閨房」的人。
她站得那麼近,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把她拉入懷中了,因此倚時寒來不及思索,一伸手便握住聶書影的手往懷中一帶。
「啊——」聶書影猝不及防,被他那麼一拉,身體便失去平衡地跌入他的懷中。
她正想掙扎起身時,倚時寒的聲音卻在她的耳邊響起,「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男人的房間是不能隨便進入的?」
他呼出的熱氣輕拂過聶書影的耳際,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感傳遍她全身,他究竟想做什麼?
其實,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想知道,他究竟想對聶書影做什麼。
「什麼?」聶書影迷失在他的懷中,他的氣息包圍著她,這種情景她已經幻想好多次,如今終于讓她如願以償地依偎在他的懷里,在這一刻,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倚時寒一翻身將她的嬌軀壓在他的身下,刻意冷冷地道︰「你不該隨便進入男人的房間。」他又再一次地說明,他必須讓她明白這件事的危險性。
「為什麼?」聶書影屏息地問。
她動也不動地躺在他的身下,在這個時刻,她強烈地意識到男女之間的不同,倚時寒結實勁瘦的身體讓她沒由來覺得安全。
「如果我在此刻要強迫地佔有你,你該怎麼辦?」他裝出猙獰的樣子來,但即使是面目猙獰的他仍是美得像惡魔。
「我會很高興。」聶書影不經大腦思考地就道。
「什麼?」她的話像是平地一聲雷,轟得倚時寒一愣一愣地,他沒听錯吧?!她的回答是——我會很高興?!她會很高興與他要……佔有他的身體?
倚時寒挫敗地埋首在聶書影的頸窩處,嗅著她身上特有的淡香,潛伏在他體內多年的也為之蠢蠢欲動,他真的舍不得挪開身體,真想就這樣躺到地老天荒。
見鬼了,他怎麼會有這種反應?而且對象居然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他一定是不正常了,不然,怎麼會……是啊!他一定是秀逗了。
倚時寒微一使力地翻開身去,在床沿坐了起來,「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他極力令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不會太怪異。
他的撤離讓聶書影沒由來得感到失落,她也起身坐在他的身邊,怯怯地開口道︰「兩個星期後我們學校要舉辦一場畢業舞會,我……我希望你……你能當我的舞伴。」
「哦?」倚時寒的視線轉移到聶書影的臉上,「為什麼不找慕楓?我想他會很樂意為你效勞的。」他不經思考,直覺反應地便想到慕楓。
「我只要你的答復。」
「我不知道有沒有空。」倚時寒想直接地拒絕她,可是,他竟然硬不下心來,而這一個發現令他錯愕。
聶書影倏地起身沖了出去。
「書——」倚時寒本想出聲叫她,想想隨即又作罷,就讓她生他的氣好了,如此一來,他也可以不用再受煎熬。
可是,不一會兒,聶書影又走了回來,只不過她的手上多了一張式樣十分別致的卡片。
她走到他的面前,將手中的卡片遞到他的手上,清澈的雙眸之中盡是希冀,「我真的希望你會來。」
倚時寒經過一番天人交戰之後,他仍是無法決定該不該去,緊抿著的薄唇像是縫上線一般,連一個字也吝于吐出。
聶書影主動地摟住他的脖子,以她的唇去輕踫了他的,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撤退。
「再見,我回家了。」拋下這一句話,她便一溜煙的跑了,留下愕然的木頭人——倚時寒。
倚時寒不敢置信地愣住了,聶書影居然主動地親了他?這……這太不可思議了!他模模唇怔忡地出了神,他的唇上還留著那種觸感,一個吻不該只是單純的唇與唇的相踫罷了,如果時光能倒流,他會……他會與她好好地……
倚時寒突然震驚地瞪大眼楮,他居然想好好地吻一吻聶書影?!這太荒謬了,倚時寒的眉頭打了個結,眸中盡是詫異,顯然他尚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知從何時起,聶書影已經成功地佔據了他的心。
望著手中的邀請卡,他感到非常非常地為難,眉頭也更是攢緊,她今天的表示已經夠明白了,只要他不確定他真的能給她幸福,而不會再令她遭受不幸。
聶書影那張滿是期盼的小臉再度浮現在倚時寒的眼前,兩星期後的畢業舞會,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倚敬辰伸了個懶腰,心想,聶書影這丫頭有好一陣子沒來找他打打籃球了,害得他行動變遲緩了,想當初他們還是因為籃球才相識的?!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麼?
驀地,腦中靈光一閃,他記起了聶書影曾告訴他的事——她迷上了傷心酒店的老板,莫非她是為了那個老板?
哎!為什麼他的周遭全是一些重色輕友的家伙?真是!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倚敬辰用眼角瞄了一下,就見來人是紀左司。
紀左司苦著一張臉步下樓來,任誰也看得出他臉上那特大號的「愁」字。
「干麼哭喪著一張臉?」倚敬辰基于同類的情誼,不得不出聲問。
「我……我……」
「別你呀我的,有許快說,有屁快放。」倚敬辰換了一個坐姿,準備听听紀左司的苦處。
紀左司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倚敬辰沒好氣地道︰「你暫時失聲了不成?」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沒空陪紀左司在此窮蘑菇,下午兩點還有場會議要主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