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最想問的問題只有一個——
痛不痛?
☆☆☆言情小說獨家制作☆☆☆www.yqxs.com☆☆☆
曾戀暖突然醒來,燠熱的氣溫讓她全身都沁著薄汗,她把纏在腳上的被子踢開,不情不願地被溫度叫醒。
她假裝沒醒來過的閉著眼,不想起床,就在她意識即將散去,再度陷入沉睡之際,葉熾的聲音傳來。
「要多少?」
她模糊的意識一震,對葉熾的關注將睡意驅離了。
記得昨天晚上她跟博格通完電話後決定要夜襲葉熾,結果站在他的房門口,她遲疑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真正下定決心把門「踹開」,呃,其實也沒踹,她是像小偷一樣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
房里沒人。
听見浴室里傳來水聲,她知道他正在洗澡。
嗯,不知道他要洗多久。
以曾戀暖對他的了解,洗澡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時刻,端看他當天的心情,他可能十分鐘就洗好,也可能兩小時才洗完。沒由來的,她松了口氣,雖然她真的不介意扮演主動的角色,但在某些方面她還是無法像西方人那樣開放。
唉,沒辦法,她總有屬于女人的矜持啊。
然後呢?
曾戀暖瞪大眼,偷看著葉熾的背影。昨晚的記憶到此為止,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不過,她能確定自己昨晚是睡在他房里的。
但是發生過什麼事呢?
主動嗎?擔承嗎?色誘嗎?
啊啊啊——她真討厭自己一睡著就叫不醒啦!
曾戀暖無語問蒼天,但也不打算將思緒停留在這上頭太久,她專注地聆听葉熾講電話,想從他簡短又刻意壓低的聲音里探出一些訊息。
「……嗯,我知道,今天三點半之前我會把錢匯進戶頭……嗯,最後大家都不好過,我明白……嗯、嗯……那先看收盤的情況吧。」葉熾揉揉眉心,面無表情的與證券營業員談話。
這陣子的股市實在太不穩定了,讓他多年來的心血幾乎毀于一旦,雖然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但他還是喜歡看到自己的錢愈來愈多,因為錢愈多,代表他有更穩固的基礎放心去做他該做的事,例如驅魔。
「我不認為會漲……」葉熾並不期待股市一片慘綠的現在會出現什麼紅盤。「是啊,我從以前就對股市沒有什麼信心,為什麼要在慘綠的時候突然有信心?」話筒那端的人疾言著什麼,只讓他更加不置可否,「OK,你現在不放過我,我怎麼出門籌錢?嗯,到時再聯絡。」
葉熾收線,視線落在窗外的庭院里,沒多久,他嘆了口氣,轉過頭,意外撞上曾戀暖憂心的視線。
啊,她听到電話的內容了。葉熾第一個想法是如此,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走到床邊,低頭望著她。
「早餐在廚房的桌上;這是我爸媽的鑰匙,先借你用。你胸口的傷是怎麼回事?」
他毫無預警的問話讓曾戀暖一愣。
「啊?」她掌心里躺著他交給她的鑰匙,還沒反應過來。
「胸口,槍傷。」他指指她的胸前,輕聲問。
「喔。」曾戀暖別開視線,「工作上的意外。」
「喔?很嚴重?」葉熾像是突然對她感興趣般地坐到她身邊。
平常他若是如此,她一定會把握機會巴到他身上,扳也扳不離,但是這會兒她卻反常的往旁邊移開,硬是讓兩人之間多出空間來。
「也沒有很嚴重啦,反正是不小心受傷的,而且啊,那也不是槍傷,只是小小擦傷而已……」
「曾戀暖。」
葉熾的聲音很輕、很柔、和誘人,可是曾戀暖听了卻冷汗直冒,完全不敢看他。
「暖暖。」他的聲音更輕、更柔、更誘人了。
她皺起眉,手抓著床沿,「什麼都沒有啦,真的是工作上的小意外!」
葉熾沒有再說話。
曾戀暖卻自亂陣腳,胡亂地道︰「我不說啦!反正你又不關心我,連保險箱里放著什麼也不跟我說!」
「你別轉移話題。」
葉熾沉冷的聲音近在耳邊,曾戀暖全身發軟,只想爬下床,離他愈遠愈好。
「我都說是工作上的意外了,你一點也不信任我。」她嘟起嘴無辜的說。
「這個傷跟你回台灣有關系嗎?」葉熾不為所動的問。
曾戀暖把視線定在保險箱上,「你保險箱里到底放了什麼寶物呀?」
「你在醫院里躺了多久?」
「啊,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呢,我好想知道喔!」
「你是不是因為把錢都用在醫療上,所以才身無分文?」
「吶,熾,你打開讓我看看好不好?」
「所以你才會回台灣來找我,希望我幫你是不是?」
「才不是!」曾戀暖心直口快的否認,發現自己在兩人的言語對陣中屈居下風,她頹敗的大叫一聲,「啊!都是你啦!沒事問什麼傷口,我都要動整型手術把傷疤消去了,干嘛還問啦!」
葉熾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所以你是需要整型的手術費?」
「我……」眼前這個驚惶失措又氣急敗壞的曾戀暖,才是真正的她,她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鎖住一樣,一句完整的話也吐不出來,在葉熾耐心的等待下,她才不甘不願的說︰「我不介意傷疤留在身上,我覺得那像是一種隨時可以提醒自己的鬧鐘,何況,醫生說過了,動手術也不一定能完全消去……」
「傷得很嚴重對吧?」葉熾轉過她的肩,強迫她面對他,眼里有著掩不住的關懷。
曾戀暖仍不願看著他,「當然不嚴重,嚴重的話我早就上天堂了,怎麼可能在這里啊?熾,你變笨了!」
葉熾將她緊緊擁在懷里,不住的問︰「痛不痛?痛不痛?痛不痛?」
這簡單的問話差點將曾戀暖逼得淚水決堤,她顫著唇,深吸口氣,硬是將淚眨回去,清清喉嚨道︰「怎麼可能會痛?你要不要模模看?有時候我看見了還會戳戳它,可惜一點也不痛。」
她解開扣子,露出那道傷,以最燦爛、最開朗的笑容面對他。
葉熾輕嘆口氣,指尖輕觸她繃得極緊的眼角,「保險箱里的東西你想看?」
「嗯!」她暗自松口氣,慶幸他不再逼問她受傷的事。
可惜一如曾戀暖了解葉熾,葉熾也同樣的了解曾戀暖。
「想看就自己想辦法把它打開。」
「我打不開啊!」她不依的撒嬌,「不管啦,你開給人家看嘛!」
「你是鎖匠,竟然連一個保險箱也打不開,你的專業我看也不過如此而已。」
「那你干嘛不直接跟我說就好了?里頭到底是什麼?」曾戀暖不受激,拉著他的手臂左右搖晃,打定主意耍賴到底,「你最寶貴的東西是什麼呢?」
「你打開來不就知道了?」葉熾捏捏她的臉頰,笑道︰「隨時歡迎你來開保險箱,我得出門了。」
「啊?」曾戀暖瞠目結舌。
「對了,別把鑰匙弄丟,它是照居住的人數發的,丟了可沒辦法復制。」
「怎麼可能?再難的鎖都能破解……」曾戀暖才不相信有不能復制的鑰匙,她攤開掌心,卻在看見鑰匙時逸去了話尾。
這鑰匙還真是天殺的復雜,而且是出自他們公司……呃,是前公司的產品,是研發人員耗費據說是十幾二十年的心血結晶,由于造價太高,所以只接受訂制,並沒有大量生產。
「不見了要換就得連鎖都換,很麻煩的,所以帶好。」葉熾提醒著,「我出門了。」
說完,他在她額頭上親了下。
曾戀暖驚嚇的倒抽口氣,僵直了背,不明白他怎麼忽然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