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年
「咦?」韓聿柔幾乎被酒精佔據的腦袋還轉不過來,「書年留紙條給我呀……這有什麼嗎?」
「書年是誰?」
「我朋友啊……現在幾點了?」韓聿柔迷迷糊糊的問。
「凌晨一點。」邵司衡抓著韓聿柔的力道稍微放松,又問︰「你跟那個書年單獨待在我家一晚上?還把酒喝光了?」
「呃……」韓聿柔偏頭想了想,搖搖頭,「我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我很煩,就一直喝飲料……後來好累、好想睡……」
「你朋友為什麼留鑰匙給你?」邵司衡橫眉豎目的瞪著韓聿柔,一副她干了什麼壞事的樣子。
「鑰匙?」韓聿柔傻傻的笑了,「太好了,那我在找到房子之前,可以去她那邊住了……」
她的話尾還含在嘴里,邵司衡的吼聲就貫穿了她的耳朵。
「不準!」
「啊?」韓聿柔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眼前的邵司衡一臉怒氣,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她登時傻了。「邵……邵司衡,你怎麼了?」
「不準你去他那邊!你跟他真的只是朋友嗎?」邵司衡語氣急促的逼問。
「是……是啊!我在這里也打擾很久了,去書年那邊,就不用顧慮醫院里的人……我也不用怕……可是……」韓聿柔越說眉頭皺得越緊,「可是……」
「可是什麼?」邵司衡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
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難道她不知道這一個月來醫院里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她還想逃到哪里去?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收留我?為什麼要親我?」韓聿柔靠在邵司衡的懷里,听著他平穩的心跳,感覺他瞬間的失神,卻猜不透他的想法。
也是,清醒時她就不懂了,喝醉時又怎麼會懂呢?
「你還在裝傻嗎?」邵司衡的雙手自她的肩上下滑到她的腰部,在她身後交握,將她囚在懷里。
「我?裝傻?」韓聿柔一臉無辜的望著他,醉眼迷蒙的她,眸中的邵司衡卻又是如此的清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
邵司衡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吻住她微張的唇瓣,凝望著她困惑又帶著明白的黑眸。
「不準去找你朋友,這里讓你住,你要住多久都可以。」他邊吻,邊下達命令。
「可是……」韓聿柔回應著邵司衡的吻,柔軟的手指滑過他的臉龐,低低的喚著︰「邵司衡……」
「叫我的名字。」邵司衡不安分的手伸入了韓聿柔的衣服里,手掌貼著她光滑的肌膚。
他的踫觸讓韓聿柔不由自主的輕顫,受到蠱惑般的輕聲道︰「衡。」
邵司衡微微一笑,摘下眼鏡,啄吻著她的唇瓣,如同嬉戲般,往她的耳後與頸項進攻。
「衡……」她不知所措,雙手環上他的肩膀。
邵司衡順勢將她推倒,讓她躺在床上,他同時覆上了她的身子,體溫透過衣物互相傳遞著,韓聿柔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他聲音沙啞的問。
「你的身上好香喔,你噴了香水嗎?」韓聿柔說著,還用力的吸了口氣。
「應該是今天晚上被蒼蠅纏住時留下的。」邵司衡將臉埋進她的肩頸,「你身上的酒味都比那香水味好聞。」
「衡……」韓聿柔笑著喚道。
「嗯?」什麼事?
「衡。」韓聿柔又喚。
「嗯?」怎麼了?
「衡。」她似乎喚上癮了,一遍又一遍的喚著他的名字,每喚一次,她眼里、臉上的笑意便加深一分。
邵司衡由初時的漫聲回應,到後來也任由她叫喚,享受著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逸出的那股親密感。
「衡。」
「嗯。」
「為什麼?」為什麼要親她,要這樣管她?
「你知道的。」還需要說出口嗎?都已經如此明顯了。
「我不知道……」韓聿柔嘆息一聲。
「反正不許你去找你那個叫書年的朋友。」會把鑰匙給韓聿柔,顯示他們之間的關系並不尋常,至少那個叫書年的男人一定對韓聿柔不懷好意。
「為什麼?」
「我不喜歡。」說白點,是吃醋了。
「書年是朋友。」韓聿柔解釋,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邵司衡交代這麼多。
她好迷惘,不清楚自己對邵司衡的感覺,也不明了邵司衡對自己的感覺,一切的一切都有如霧里看花,她想掙月兌逃離,不知怎地,卻一點也不想動作。
「嗯。」總之,他不管這麼多。
韓聿柔笑了,抱著邵司衡,「好舒服……」
這樣的親密,她並不厭惡,也不排斥,對方明明是她的天敵呀!可是這天敵卻收留了無處可去的她,即便是因為她被迫當他的假女友,但是她還是不懂。
「衡。」
「嗯?」
「你喜歡我嗎?」韓聿柔還是問出口了,反正趁著醉意正濃,一切都歸給酒精作祟,若是答案不是鄭姊或是書年所說的那樣,她也不會尷尬吧!
「你說呢?」還用問嗎?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呀!」她的手指插入邵司衡的發間,淘氣的揉亂他一絲不苟的發型。
「喔。」
沉默良久。
「衡,你真的不打算給我明確的答案嗎?」韓聿柔好無辜的問,都抱在一起,躺在床上了,為什麼邵司衡還是不肯給個答案呢?
「答案很明顯呀!」他用鼻子磨蹭著她的頸項,惹得她一陣顫笑。
「大家都說你這樣是喜歡我,是真的嗎?」
「你說呢?」
「唔。」韓聿柔語塞,「我一直在想你是容忍我的。」
回首過去幾年,以邵司衡身為醫生的權威以及嚴重到極點的潔癖,她多次與他頂嘴抗衡,邵司衡要是不高興,老早可以運用關系把她掃出醫院,哪還會讓她留到現在!
前兩天她才知道,邵司衡在醫院似乎是有背景的,而且背景雄厚,讓他有權限管到人事行政方面,才明白自己經過這麼多年還能留在醫院是多麼幸運的事啊!
「喔?」
「我前兩天才知道原來你是靠背景進醫院的。」韓聿柔笑著,「難怪你可以決定護士的調動。」
韓聿柔這話說得隱諱,但邵司衡一听便明白她指的是她剛進醫院時的事。
她考進醫院之後,曾經吃過年長護士的苦頭,受盡欺陵的她礙于醫院規定新進護士必須由有年資的護士帶領過三個月後才能自行運作,而無處申訴。
但是才過了一個半月,那位老護士便提早退休,韓聿柔的苦難日子也終于結束。
那時她一直在想,是誰有這麼大的權限可以逼退一名年資如此久的老護士?直到前兩天,听鄭姊隨意說起,她一推想,大膽的猜測著這麼做的人會不會就是邵司衡?
「你知道了?」這麼聰明,開竅了?
「真的是你?!」韓聿柔笑得更加燦爛,「這些年來,都是你?」
這些年來,她在醫院遇到很多鳥事,也許是她生性迷糊,也許是她性格上的缺陷,她就是很容易遇到被欺負、被排擠的事情,但是到最後,她總是能夠得到幫助,化解難關。
「你說呢?」邵司衡俊美的臉上泛著笑意。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韓聿柔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麼難懂了,也才發現自己為何會特別在意邵司衡。
也許她也喜歡他。
這個意念一起,她便感到有股名為喜歡的暖流泛過全身,讓她的神經因為喜悅而打顫。
然後,這個猜測變成了肯定的答案。
是的,她喜歡邵司衡。
她總是假裝不被他吸引,跟他的斗嘴以及抗衡,情緒因他而波動,原來都是因為她喜歡邵司衡。
「想做更舒服的事嗎?」邵司衡笑問,毫不掩飾自己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