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新聞畫面轉到了記者會上。
那個坐在正中央的男人,不是邵司睿是誰?
「看到沒有?!那個男的是不是那天來我們家那個啊?玲妤,那個男人這麼有名喔!天啊!那天我就覺得他好面熟,早知道我就請他簽名了……」
花媽的聲音漸漸地遠離了。
花玲妤頹然坐在椅子上,眼楮始終看著電視。
只見電視里被叫做邵司禮的邵司睿是這麼回答的——
「為了我的幸福,我不能親吻我培養的藝人。」
「難道你已經有交往中的女友?為什麼都沒在媒體上公開?」
「她希望的平凡生活是我無法給的,所以我不想造成她的負擔。」
「請問她是日本人嗎?」
「她是台灣人。」
「她是從事什麼職業?」
「記者……」
「玲妤,喂!你有在听嗎?玲妤!」花媽對著話筒大叫。
「媽,我……我有事要忙,先掛了。」花玲妤收線,盯著電視新聞不斷放送「邵司睿」說他有戀人的畫面。
她的腦海里,也不停地回蕩著邵司睿說過的話。
適應我有這麼難嗎?
喜歡就喜歡,為什麼還要裝樣子?
如果是我喜歡的殘障人士,那就一點都不介意……
原來邵司睿失蹤,是到日本去了。
原來他早就有另一個幸福在等他了。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逢場作戲。
她早該知道的,卻傻得想要相信他。
她早該明白的,卻還是忍不住渴求他的心。
她早該明了的,卻還是一腳陷了下去。
「呵呵……」
花玲妤忍不住笑出聲,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爭氣的滑落臉頰。
如果她現在承認自己愛上邵司睿那個集白目與天才于一身的男人,還來得及嗎?
如果她現在沖到日本去把事情問清楚,會不會好一點?
這樣的想法一直在她的心里縈繞,但她還是一動也不動地笑著流淚。
第十章
一路上,他隱約听見徐哉松說了些話,但是過度的操勞與長時間的飛行讓他充耳不聞,忽略了徐哉松話里的異樣。
直到抵達到邵家位在陽明山的居所,他才睜開眼楮。
「我要去花家,載我去。」
「主子,你要去花家,怎麼不早說?」徐哉松抖著嘴角問。
邵家在山區,花家在市區,兩家相差很遠耶!
「我累斃了,從做完小提琴後,便直接搭飛機回來台灣,中途沒有休息時間,好不容易到了台灣,當然是先睡再說啊!」言下之意是他現在睡飽了,有心情說話了。「別說廢話,快開車。」
「可是……主子,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吧?」徐哉松見主子累得眉頭糾結,也知道他並沒有將自己一路上的懺悔听進耳里。
「什麼事?」
「司禮主子要結婚了。」
「我知道呀,那家伙被一個記者迷得團團轉,丟臉死了!」邵司睿一副不屑的樣子,絲毫沒有想到自己也正陷入情網中,一想到他日夜思念的人兒,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揚,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那司肇主子回來台灣,你也知道吧?」
「廢話!那家伙更沒用,跟前妻復合了。」他還插手了呢!
「那……主子,你有沒有想過,你掛心的那個人會怎麼想?」
「嗄?」有點意思了。邵司睿微揚眉頭,藉由照視鏡盯著徐哉松,「你想說什麼?」
事關花玲妤,他渙散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起來。
「他們兩位主子,尤其是司禮主子的事鬧得很大,你不會不知道吧?」
「廢話少說,說重點。」
「司禮主子愛上記者的新聞有上電視,還連續好幾天都二十四小時播放,你跟司禮主子他們是四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那……」
「別說了!快去花家!」
盡避徐哉松的話還沒說完,邵司睿也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了,霎時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是。」徐哉松也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若是他不積極建議邵司睿回威尼斯,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于是他听話的踩下油門,疾速往花家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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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玲妤教練,請到服務台,外找。」櫃台小姐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遍駕訓班的各個角落。
休息室內,正默默寫書法的花玲妤抖了下手,毛筆上的墨汁滴落,在雪白的宣紙上暈開,教她原就安靜不下來的心更加煩躁。
「媽的!」她低啐一聲,放下毛筆,將宣紙揉成一團,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接著起身走出休息室。「今天是星期六,我放假,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敢找我……」
當她見到那英挺的身影時,咒罵聲越來越小聲,然後消失。
「妤,」邵司睿露出燦爛的笑容,張大雙臂,大步走向她,「我就知道,你不在家,一定在這里。」
花玲妤眼明手快的甩了他一巴掌,「你還來干什麼?滾!」
「妤,你的腳好了?太好了。」邵司睿牛頭不對馬嘴的說。
「叫你滾,听見沒有?」她恨不得用才剛痊愈的腳踢死邵司睿。
「妤,這之中有誤會,你听我解釋。」看著花玲妤防備外加警戒的表情,邵司睿知道這場仗不好打,但還是硬著頭皮想解釋清楚。
「不用,新聞報得夠大了,記者們也幫我厘清了心中的疑惑,所以你什麼都不用說。」花玲妤深吸一口氣,「你走吧,我們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妤,你誤會了,電視上的人不是我……」
「夠了,你什麼都不用說,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花玲妤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吼。
為什麼邵司睿要在她好不容易克服內心的傷痛,走出家門,銷假來駕訓班上班的第一天,出現她的面前,破壞她連日來的努力?
那天看到新聞報導後,她不只接到花家人打來的電話,整個駕訓班簡直為之瘋狂,大家都沒想到那個教練們心目中的白目天才學生邵司睿,竟然就是音樂天王邵司禮,所有見過他的人,就連邀風,也打電話來酸她。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只知道等她回過神來,已經躺在床上,哭得一塌胡涂。
她也不記得是誰幫她請假的,只記得她沒日沒夜的哭,茶不思,飯不想,什麼都不能做,每天醒著就是哭,不然就是看新聞不停地重播音樂天王有戀人,甚至已經開始籌備婚禮的消息,看到累了睡著。
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
她沒想過邵司睿的欺瞞會讓她受到這麼大的傷害,等到事情的真相被揭露,她才真正覺得心被刺穿的感覺好痛。
好不容易,她平復了情緒,走出房間,在花家人憂心忡忡的目送之下,來到駕訓班銷假。
平常那群老是虧她像男人的同事全都當邵司睿不曾存在,絕口不提他的事,只當她是請長假去玩,還是跟平常一樣的對待她。
這讓她稍稍感到安慰,沒想到那群毒嘴派的同事竟然會放過這個損她的大好機會。
但是當她處理好銷假上班的事宜,坐下來正要靜心寫書法時,邵司睿竟然出現了!
「妤,你冷靜點。」邵司睿見她的反應如此激烈,頓時詞窮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不禁瞪向守在車子旁邊的徐哉松。
徐哉松接收到他的瞪視,趕緊低下頭。
「你走!」花玲妤覺得眼眶熱熱的,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也完全不想听他說什麼。
「小花,需要我們幫忙嗎?」
以小寶為首的同事們不知何時全都聚攏過來,個個怒瞪著邵司睿。
花玲妤微低著頭,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迅速武裝好自己後,抬起頭,「沒關系,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