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戳我的腳?」花玲妤費勁壓下脾氣,深怕咽不下這口怒氣,會顧不得腳痛,跳起來毒打他一頓。
「你會痛?」邵司睿仿佛看到了異類。
「我當然會痛!我也是人好嗎?」她邊說邊推拒著他再次接近的手。
突然,邵司睿站起身,觀察著周遭的景物。
「怎麼了?」花玲妤豎起寒毛,慌張的問。
她很想靠近他尋求安全感,卻無法移動分毫。
「你對這里熟嗎?」邵司睿蹙起眉頭。
他們跌落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什麼保育類的動物出現吧?看她那副有如驚弓之鳥的樣子,他暗暗苦笑了下,現在不管出現什麼,都不是他們可以應付的。
花玲妤搖搖頭,「我不熟。」
實際上對山區熟悉的人是邀風,而她剛剛拉錯人,把邀風丟在遙遠的後方,還能怪誰呢?
「你不熟也敢來爬山?」邵司睿難以置信的問。
這女人難道不怕臨時出什麼事情?
「我每次都平安下山,哪知道這次遇上你竟然這麼倒楣。」她和邀風來爬山,通常半天之內就會平平安安的下山,哪知道這次這麼倒楣,還把腿摔斷了。
「你自己看到毛毛蟲就亂跳,關我什麼事情?!」邵司睿以手刀劈斷一節樹枝,再將石頭橫劈成石刀,把樹枝削尖。
花玲妤看傻了眼。「你怎麼這麼恐怖?」
「我哪里恐怖?」邵司睿不明就里的問,然後看見她睜大眼看著自己手上的石刀與樹枝,不禁聳聳肩,不以為意地說︰「這是野外求生呀!」
「野外求生有包括徒手砍柴劈石頭嗎?」這是哪門子的野外求生?學校教的野外求生至少要有刀片,他的野外求生連刀子都省了。
平常看他那副自大到蠢的樣子,花玲妤根本想象不到他是隨便就可以把石頭劈成兩半的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也沒有了解他多少,在她刻意的防備之下,他們只在駕訓班有所接觸,但光是在駕訓班的接觸就夠讓她心煩意亂了。
「不會呀!」邵司睿看著手上的東西,再看看自己毫發無傷的手,有些疑惑的問︰「哪里恐怖了?我從小到大接受的訓練是什麼都沒有就被丟到深山,只靠著這一雙手過活,要是沒這麼點技能,可以活到現在嗎?」
他們四兄弟,從小餅的都是非人的生活,受過各式各樣的訓練。
完全不覺得自己與常人有異的邵司睿,不明白花玲妤在大驚小敝什麼。
「你的童年這麼可悲嗎?窮到要在山上自給自足?」花玲妤不解地問,她不知道邵司睿過去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但從他那身貴氣而且又白目的行為舉止,她並不覺得他的家境有多貧困。
邵司睿對他這萬能的雙手可是自傲得不得了,邊說邊繼續做腳架。
「我可是比我家那幾個兄弟來得好多了呢!」
他可以篤定自己沒辦法也不想背她下山,所以還是幫她做個腳架,讓她走下山,免得兩個人都體力不支。
「你有兄弟?」
「嗯,加上我一共四個。」
「你的兄弟也和你一樣自傲跟白目嗎?」花玲妤開玩笑的說,然後因為他粗魯的動作而痛得咬牙。「你就不能小力一點?」
「你不是不痛嗎?」邵司睿將腳架綁在她的小腿與大腿上,挑眉問道。
「痛!超痛的!非得要我喊痛,你才甘願嗎?」花玲妤哀怨的撫著腳,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不禁擔心的問︰「我們今天下得了山嗎?」
邵司睿站起身,聳聳肩,不懷好意的笑道︰「這就是為什麼要在你的腳上綁腳架的原因了,我們慢慢走的話,大概也要走上一天才能下山。」
「不是你背我嗎?」花玲妤訝異的問。
難道這男人打算讓她自己走下山?想起剛才摔下來時,他顧著保護臉的糗態,讓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覺。
才覺得他徒手劈石頭的能力很可怕,可是一轉眼間,他又變回那個蠢到有剩的大少爺了。
而她不禁懷疑,真正的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花玲妤強壓下好奇心,她不是打定主意要跟邵司睿保持距離嗎?怎麼一個不小心,又讓自己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呢?
邵司睿這個男人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她很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泥沼中。
邵司睿笑了笑。「我不可能讓女人爬到我的頭上。」
他的背是女人可以輕易爬上去的嗎?
「我受傷了,怎麼可能爬到你的頭上?」花玲妤欲哭無淚,難怪他會將她的斷腳照顧得妥妥當當,原來是不想背她。
「我的背不是為女人而空下來的。」邵司睿又隨手劈了一根樹枝,以石刀簡略的修整後,才遞給她當拐杖。
「有人敢跟你打架嗎?」花玲妤有些恐慌的問。
他的動作迅速得讓人害怕,就算是空手道高手,也不會隨便劈樹吧!
「打架?」邵司睿認真思考後,一臉凜然的說︰「基本上,如果拿打架和談情說愛來比較,我寧願談情說愛,也不要打架。」
「這關戀愛什麼事情?我又沒問你這個。」這個死白目,答非所問。
「我以為女人都會想知道這件事。」邵司睿看她沒回答,逕自別開臉,便走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扶起。
「哇哩咧……」花玲妤發出慘叫聲。他根本是故意試探她的疼痛閾值,挑戰她的修養。「我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邵司睿對她說的話感到極度不悅,抓著她的臂膀,逼問道︰「我這麼帥,哪里像狗?」
是的,帥到幾乎無人可比擬的他,怎麼會是只狗呢?每個女人都當他是寶,只有花玲妤拿他當草。
「是,你不像狗,我說錯話了,拜托你大人有大量,放開我吧!」她疼得想掉淚,這下子新傷舊傷一起發作,沒幾個人受得了這樣的疼痛。
邵司睿這才發現自己弄痛她了,連忙放開手,卻說不出道歉的話,訥訥地轉移話題,「這附近有沒有地方可以休息?」
「有,有很多廟,但是我不知道要走多遠。」
怎麼辦?她好想哭,如果沒有拉錯人,她早就下山了,也不用像現在這樣,被邵司睿搞得又痛又累又氣又想哭。
「有廟就有人!」邵司睿喜出望外。
「那也要走得到廟才行。」花玲妤扶著他寬闊的肩膀,觸踫到他鍛煉過的肌理,不由得一愣。
她不討厭邵司睿的肌膚觸感,對他身上特殊的古龍水味也不排斥,靠在他身上的感覺還不錯,就這麼靜靜的走在他身邊的感覺也還不賴。
如果邵司睿不是個用下巴看人的人,那他就真的堪稱是個完美情人了……思及此,花玲妤不由得自嘲,她在想什麼呀?!真是的!一定是被邵司睿的白目影響,才會有這種古怪的想法。
「如果你想在山里露宿,可以慢慢走,沒關系。」反正他又不是沒被丟在深山過,他都可以獨自在各國深山林區里生活兩年,這種觀光性質大于一切的山林又有什麼困難的?
花玲妤停下腳步,抗議道︰「我現在這樣子怎麼可能走得快?」
「所以我沒有叫你快啊!」邵司睿無辜的說,他都已經放段陪她滾下山,又委身扶她了,也沒強迫她走快點,這樣還不好?真難伺候。
這男人……真的機車得可以!
「那我們不就注定今天要露宿山上?」花玲妤吃力的走著。
「是啊,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邵司睿朝她露出笑容。
她怎麼也笑不出來,「就是有你在,我才要擔心吧?」
「怎麼說?我這麼可靠!」邵司睿不服地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