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睿這時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眼前這個缺乏女人味,胸部平坦得跟飛機場一樣的女人產生了一點不一樣的情愫,但是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眼里不只沒有他,相反地,她還想努力的逃離他。
生平第一次,他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這麼痛,這麼不服氣,這麼想要征服她……
「不來就不來,你以為我很閑嗎?」邵司睿不情願的拉手煞車,排空檔。突然,他意會到什麼,興奮且恍然大悟的問她︰「我那天沒辦法開車追上你,是因為手煞車的關系?」
「嗯,很好啊!這麼快就發現了。」花玲妤漫應著,其實他不笨,只是太習慣被伺候了。
邵司睿看見她下一堂課的小男人學生走過來,想將他打昏繼續開車的沖動彌漫在胸臆,又想到剛剛被她停課的不滿,他馬上下車,摔上車門。
「後天再來是吧?」邵司睿咬牙切齒的問。
「嗯哼。」花玲妤佯裝沒有察覺到他的怒氣,一如往常的點頭,不想透露情緒。
邵司睿瞪著花玲妤好一會兒,氣呼呼的轉身離開。
他輸了。
她沒有改變心意。
活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這麼不受重視……
一向在女人堆里要風得風的他,栽了。
但是這不過是戰爭的開端,最後鹿死誰手,還未見真章呢!
第四章
邵司睿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所站的地方,台北近郊的登山步道。
對于先前下定決心不再干涉花玲妤的事情,身體卻違背心意自動來到這里,他無言以對。
他忍不住啐了一聲,看著前方不遠處和朋友邊上山邊聊天的花玲妤,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他到底在干嘛?
想的跟做的根本是兩回事,明明想的是不關他的事,身體卻偏偏背道而馳,腳步不停地跟在她身後,听著她和朋友的對話。
這是邵司睿頭一次感謝邵家給他的訓練,除了邵司衡,他和其他兄弟都曾經被丟到國外,受過特助安排接受各種訓練,希望在不影響邵司衡的情況之下,能給邵家最大的幫助。
他小時候與其他兄弟一同待過美國,但沒多久就四散了,離開美國後,他被送到日本的深山去學習「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但是那樣的教育顯然是錯誤的,因為邵司睿不但沒成為「正港的男子漢」,反而喜愛流連在女人香中,樂此不疲。
「最近手痛還有再犯嗎?」邀風一身普通的休閑服,遮不住她素雅幽然的姣好面容與身形,主動接過花玲妤的背包。
「老毛病,就當作是更年期好了。」花玲妤開玩笑的說。基本上她爬山的時候什麼東西都不帶,只帶最愛的茶具與茶葉,所以很放心的「摧殘」邀風。
邀風與她的相識,說來有緣,拜某個人所賜,她們結識了彼此,從「那件事」之後,邀風成了她的好友。
「拜托!你才幾歲?還沒三十歲就更年期,我媽不就可以進棺材了!」
「我想手痛不會好了,還可以做事情就好。」花玲妤干笑兩聲。
肩膀和手臂的疼痛,是那件意外遺留下來的後遺癥,若不是吃止痛藥和做肌肉強化運動來緩解,她時常痛得連話都不想說,而且脾氣也會變糟,連上課的學生一個不小心都會被她罵到臭頭。
「要你去做復健也不去,會好才怪。」邀風拉她停下腳步,俯瞰台北市區。「放寬心,該看醫生就去看,你才能治好手痛的毛病。」
「不了,我已經快被我爸整死,還要再去找醫生?」花玲妤一臉驚恐的說。
她爸可是傳統中醫師,什麼方法都試過,她依舊手痛,還能如何?傷痛跟了這麼多年,她根本不指望會痊愈,只要疼痛能減輕就好。
「中醫和西醫不一樣啊!你還是……」
邀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男人竄到她們面前,抓著花玲妤的肩膀。
「你怎麼了?」邵司睿看著她一派輕松的模樣,哪有半點像是身懷病痛的人?!
「嗄?」花玲妤一臉茫然,直到失神的眸子找到焦距,看清楚面前的人時,不禁訝異的質問︰「你在這里干嘛?」
邵司睿梭巡著她全身上下,怎麼檢查都是完好無缺。「你哪里不舒服?」
邀風好奇的听著他們兩人的對話,想不到一天上班十六個鐘頭的花玲妤還有時間認識男人。
她一直以為除了自己之外,花玲妤根本沒有機會跟其他人接觸,想不到她會透露來這里爬山的消息給這男人知道。
一時之間,邀風也不知道應該拉開兩人,還是繼續在旁邊看戲。
「你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這里?」她亟欲擺月兌他的手,不記得曾經將今天的行程告訴邵司睿。
老實說,見到他,說不訝異是假的,這兩天她本來想趁沒上班時好好地靜一靜,將邵司睿煩人的臉趕出腦海,省得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他的事,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知道她在這里。
「你管我怎麼知道?!我就是知道。」邵司睿打死不放手,沒看到她逐漸鐵青的臉色。
「好痛……」他正好抓到她的痛處,教她忍不住逸出申吟,幾乎流出眼淚。
邵司睿連忙放開手,但是又怕她跑走,下一秒鐘,他還是伸手抓住了花玲妤,只是這回放輕了力道。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生氣的問。
她不願意接受他的關心就算了,為什麼非得拒他于千里之外不可?
她不知道,他對她……對她……可惡!
花玲妤想要掙月兌他的手,卻只是加重痛苦而已,于是近乎哀求的說︰「你抓得我好痛。」
邵司睿再次放柔了力道,但是並未真正放開她,「你哪里痛?」
他不懂,為什麼沒有傷口,她會痛得冷汗直冒?
「要不要吃止痛藥?」邀風擔心不已,拿出藥和水,遞到花玲妤的面前。
花玲妤勉強抬起右手,揮了揮,表示不用了,同時也替她的手還可以動掬一把感動的淚水。「我戒掉了。」
「對,止痛藥還是少吃為妙。」邵司睿還在一旁攝風點火。
花玲妤忍住痛楚,微慍的問︰「你最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里?」
邵司睿的臉色明顯變得僵硬,張嘴像是想要說些什麼,眼神不自然地亂飄,最後才吼出一句,「人人都可以來爬山吧?!」
「那你就非得跟我爬同一座不可嗎?」花玲妤實在不懂這怪異的男人在想什麼,難道他一天到晚閑著沒事,就只知道出現在她面前氣得她滿肚子火?
「我剛來台灣不久,想要爬山,我怎麼知道你也在爬這座山!」
要邵司睿說出是他強迫邵司衡的特助向壘石載他來到這里,然後一路跟蹤她們到現在這個事實,比承認自己無遠弗屆的魅力在花玲妤面前完全失效來得難堪。
「爬山就爬山,你有必要從後面突然跑出來抓住我的手嗎?」花玲妤沒好氣的說。
「你就是不肯告訴我,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嗎?」邵司睿看她痛成那樣,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她的手並沒有傷口,看不出來哪里有問題。
花玲妤一愣。她听錯了嗎?這個男人暴躁的行為與急切的口吻之下,是對她滿滿的關心?
這樣的關心,透過他的手傳遞給她,教她的心微微悸動。
「我以前出過車禍,手曾經受傷。」花玲妤甩開他的手,搗著疼痛的手臂,退後幾步。
「為什麼不去看醫生?」邵司睿指著邀風,「你身為她的朋友,應該要帶她去看醫生!」
本來在一旁無所事事的邀風,被他盯得心生內疚,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這男人一出現就頤指氣使,真是個討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