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討厭學生跟她討價還價,偏偏他就是要找麻煩,那自己討的苦就自己吃!
他打開車門,下車,用力摔上車門。「我明天一定不會遲到!」
「好!我等你。」花玲妤移坐到駕駛座,懶得理他,逕自開車離開。
邵司睿不禁怒火高張。
死女人,他絕對不會認輸的!
一個月後,他拿到駕照,也同時要讓她對他另眼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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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玲妤趴在方向盤上,望著邵司睿僵直的背影緩緩離開視線範圍,重重地嘆了口氣。
「小花,一大早就嘆氣,不太好吧?會老喔!」小寶調侃道。
「你不知道那個白痴有多白痴。」花玲妤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一梯次總會出幾個白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寶一臉優閑的說,「不過看他那個樣子,不太像是會來駕訓班學開車的人。」
「誰知道他大少爺哪根筋不對勁,不請人回家教他,寧可自己來這里找氣受!」
「我看受氣的人是你吧?」小寶好笑的說,並且伸手在花玲妤的頭頂揮了揮,煞有介事的說︰「瞧,你氣到頭頂都冒煙了。」
花玲妤忍不住笑了,「夠了!你耍寶啊!」
「嘿嘿……」小寶干笑兩聲,隨即朝著訓練場中的學生大喊︰「喂,小心開,方向盤轉左!」
花玲妤也因為下一堂課的學生已經到來,盡力撇開不愉快的心情,專心上課。
第三章
邵司睿拿著挫刀鑿著小提琴的背板,配合著刨刀,精準地挑出光滑的切面與造型。
邵家四兄弟各有所長,邵司禮的音樂才華、邵司肇的那顆發明腦袋、邵司衡的那雙醫生之手,而邵司睿則是當代小提琴工匠中的頂尖人物。
他所制作的小提琴,從沒有使用過名琴模板。
自從他成功的破解史特拉底瓦里面漆的秘密,解決再制的小提琴音色不夠圓潤的缺點後,他所制作的小提琴便在歐洲各國走紅,不少樂團和演奏家都希望能夠由他為自己制作小提琴。
邵司睿堅持從樹木的栽種,木材的切割、封存,到整個模板,都親手制作,所以至少必須耗時兩年,但是訂單仍絡繹不絕,因為他注重小提琴的結構力學工程,面漆的化學工程,音響聲波的物理工學,小提琴響板的木材材料學……全都親手來,他才能將小提琴的能力提高到極致的境界。
在工作上,他是固執、堅持,且沒有二話的。
對他而言,制琴是體力的勞動,靈性的修練,模著小提琴會有和諧的安詳,所以即使對徐哉松大聲咆哮,說要把琴丟給艾莉兒制作,但是氣頭一過,他還是模模鼻子,自己親手制作。
這把琴他花了一年多的時間制作,也用了一年的時間調正它的音色,若沒有達到讓他滿意的境界,他怎麼也不肯交貨。
他仔細檢查是否有木屑摻雜在小提琴里,深怕木屑會影響到小提琴的音色。
一旁的徐哉松知道主子正在做最後的檢查,不敢打擾他,害怕有個萬一,會被主子當場殺了,畢竟他制作小提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失誤。
突然,邵司睿把琴弦拉斷,錯雜的琴聲在空氣里回蕩,訴說著他的不安,無法靜下心的他抬眼看了徐哉松一眼,嘆了口氣,抓著琴弦,卻未再將弦纏上,反而發起呆來。
徐哉松不禁愣了下,擰起眉頭,不解的看著他。
「怎麼了?」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他從沒見過他嘆氣。
邵司睿轉頭看了他一眼,沉思三秒,再度拉上琴弦,語氣無奈的說︰「沒事。」
徐哉松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從不把情緒帶進工作室的人會發愣?!他看著手上的琴,不知道該不該遞給主子。
此刻邵司睿面前擺了三把半成品,剛剛裝好琴弦,又替另一把琴上漆,一下子又拿刨刀刻琴頸,非常的不專心。
「主子……」徐哉松遲疑的出聲。
扁是要木頭里的水分和空氣濕度平衡可用,鋸下來還得靜置約五到八年才能下刀,這是為了保護木頭不會因為繼續失去水分縮小,在琴身形成龜裂。雖說楓木和樅木都是他們威尼斯的莊園自己栽種,但是也得愛護這些材料。
邵司睿看了徐哉松一眼,「干嘛?」
他心里亂得很,這是頭一次坐在工作室里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而煩亂的根源來自何處,他很清楚。
他就是不懂,為什麼花玲妤可以笑臉迎接其他學生,卻對他惡言相向?難道他會比別人差?
不公平!
為什麼對他這麼不公平,可以對別人笑,卻不能給他一個笑容?
他想看見她的笑容,那麼他的心情也會跟著好起來,但是她就是吝于對他露出笑容。
「不公平!」邵司睿生氣的放下刨刀,正在雕刻的琴身應聲碎裂。
「怎麼了?怎麼了?」徐哉松面露驚恐的問。
「沒事。」邵司睿看了徐哉松一眼,把碎裂的木材丟進垃圾桶,又繼續裝琴橋。
他怎麼說得出口?!
他,萬人迷邵司睿,為了一個不給他好臉色的女人生氣,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教他的臉往哪里擺?
還沒發現自己對花玲妤的注意力已經大過其他女人,邵司睿放下琴橋,沒理會不知所措的徐哉松,走到吧台櫥櫃前,拿出最愛的麝香貓咖啡豆。
他將咖啡豆倒入研磨器磨成粉,放進蒸餾咖啡壺里,點燃酒精燈,稍微移動酒精燈,控制溫度,希望借著飄散在空氣里的咖啡香安頓心神,降低煩亂。
徐哉松看見邵司睿嗅聞著麝香貓咖啡香,慢慢舒緩情緒,知道他有心事,卻不敢問出口,只好看他喝口開水,聞聞咖啡香,又煮第二杯麝香貓咖啡,品嘗咖啡的甘醇,再煮第三杯。
喝完咖啡後,邵司睿精神振奮的拍了拍手,拋開剛剛的滿月復辛酸。
「好了!堡作!堡作!」
徐哉松一頭霧水。「到底怎麼了?」
邵司睿一臉迷惘的轉頭看他,「沒有啊!」
「騙人!」徐哉松才不相信呢,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他總是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如果不肯說,一定是什麼丟臉的事情,這更加深徐哉松想知道原委的。
邵司睿才松懈的神經又因為徐哉松而緊繃,腦海里閃過的是花玲妤對著其他人的笑語嫣然,還有與他的沖突……
他甩了甩頭,揚起自信的微笑。「我看起來像騙人嗎?」
「看起來像身心受創。」徐哉松直覺的回應。
邵司睿突然沖到他的面前,抓著他的肩膀,死命的搖晃,幾乎是爆怒的問道︰「我哪里像?!我這麼高,這麼帥,這麼有才華,只是不會開車而已,哪里像身心受創?」
他快被那個女人搞到失控了!但他並未探究為何自己的情緒會如此輕易的被花玲妤挑動,只覺得自尊心受損。
這是他有生以來受到最大的一次挫折,比起被那個不近人情的老禿驢關在深山里磨練成為男子漢的「道」,花玲妤不買他的帳這件事顯然打擊更大。
徐哉松連忙點頭,結巴的說︰「對不起……主子,我錯了。」
邵司睿驚覺自己又失控了,趕緊放開徐哉松,松松領口,清清喉嚨。
「你要不要換個……教練?」徐哉松試探性的問。
「不可能!我跟那女人杠上了!非拿到駕照不可。」邵司睿說得咬牙切齒。
徐哉松听到關鍵字,這才明了的點點頭。
原來如此啊!難怪他的情緒會這麼不穩,這面子大于一切的男人怎麼可能甘願栽在女人手上?
等等……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