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我覺得他不像一點都不在乎妳耶!」謝築台才看了客廳電話的來電紀錄,有幾十通,幾乎都是國外打來的。
會這麼勤的打電話,而且是來自國外,除了邵司肇,還會有誰?
「我們家的電話壞了。」謝築台搔了搔頭,佯裝不解,他不認為邵司肇不在乎,不在乎會從國外打幾十通電話?他可能是表達的方式差了一點,但不代表他不愛姊姊啊!
「你怎麼知道是美國打來的?」她不認為那男人想得通。
「電話上面有國碼。」
謝婧瞳不由自主地綻開笑容。
「黑面三媽終于露出笑容了。」謝築台開玩笑的說。
謝婧瞳隨手抄起身邊的抱枕,朝他扔過去,正中他那張訕笑的嘴臉。
听著弟弟的哀號聲,她覺得心里甜甜的,知道邵司肇有打電話來,讓她不由得期待起他到台灣來找她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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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婧瞳總覺得今天心神不寧。
前幾天她窩在家里敷面膜,但是美白的成效沒有想象中的好,心情郁悶的她到住家附近的公園透氣,可是……她發現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還在遲疑著該不該回家時,突然有個冷硬的東西抵著她的背脊,讓她毛骨悚然。
她不敢妄動,直到身後的人發出聲音。
「我想,妳應該沒興趣知道抵著妳的是什麼東西。」來人穿著輕便的休閑服,用外套遮掩手中的槍。
「為什麼?」謝婧瞳忍不住問道。
「我搞不懂那男人為什麼會喜歡妳。」約克看著面前這個不起眼的黝黑女人,牛頭不對馬嘴的說。想不透這又黑又瘦又沒氣質的女人到底哪一點吸引他?這種女人送他,他都還要考慮,采昕科技的總監竟然把她當作寶?
「麻煩一下,請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被挾持好嗎?」謝婧瞳有點哀怨,想不到在紐奧良跟幾個人打架都沒事,偏偏在以為安全的台灣被槍抵著背脊。
「別問,總之妳乖乖听話,我們不會為難妳。」約克將她押進停在路邊的休旅車。
謝婧瞳不認為是自己惹來的禍端,但也不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抓她。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她想不出自己被綁架的理由。
「去問出錢的人吧!」車內另一名東方男子打了個呵欠,「我們只負責把妳帶到老板指定的地方,至于到了那里妳要怎麼耍嘴皮子,是妳的自由。」
「等他們拿到想要的東西,就會放了妳。」約克覺得這女人太鎮靜了,不像是個被挾持的人該有的正常反應。
「說錢,我家只算小康;說能力,應該還輪不到我。我是怕你們綁錯人了。」謝婧瞳臆測。
「妳唯一的價值就是讓采昕科技交出合約。」
「已經簽了約正式販售的東西,怎麼違約?別說傻話了。」果然沒錯,她人生遇上的第一件危機,竟然是邵司肇贈送的禮物惹的禍。
「如果沒有違反公平競標的原則,也不會有今天的狀況。我們接受了四家公司協調聘請跟蹤、伺機綁架,以威脅采昕科技的合約重新招標。我們在台灣與美國跟蹤了快兩個月,終于等到妳落單。」那東方男子將前因後果說清楚。
「傻不傻,我不干涉,不過妳還是得跟我們去。」約克不耐煩的說,「走了!」
「干嘛跟她唆?!把她帶回去,管那些人是傻的還是笨的,錢可以到手就好。」那東方男子發動車子,轉動方向盤,將車駛入車道。
謝婧瞳嘆了口氣。能怎麼辦?雖然她沒有被五花大綁,但是被槍抵著也不快活。
看著車子漸漸駛離社區,她的心也跟著越來越涼。
一想到這全是因為采昕科技的一紙合約,謝婧瞳真是哭笑不得。
她忍不住想,要是邵司肇知道她被綁架,會有什麼反應?想到自己竟然期待了起來,她不由得笑了,自嘲地想,難不成她已經習慣了被虐?
謝婧瞳不怪邵司肇送了這麼大一份禮與附加禮,平空得到價值百億美元的東西,果真會遭天譴,原諒她更貪心的想要前夫的愛與珍視,如果因此必須遭到更大的天譴,也請等她听到邵司肇親口對她說「我愛妳」三個字再懲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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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司肇在第五天聯絡不到謝婧瞳的時候,便不管儲水的臉色有多難看,堅持到台灣一趟。
而儲水所能做的,也只是跟著他來台灣罷了。
邵司肇在謝婧瞳離開後,便一直在思考,為什麼她會生氣?為什麼他會怕她跑掉?為什麼怕她又不理他?為什麼看她跟儲水眼神交流就生氣?
想了好久,他終于想到了一個結果,那就是——
他喜歡謝婧瞳,不,他愛謝婧瞳。
一想通這個滯礙的癥結,邵司肇對于謝婧瞳的所有情感也都回了籠,心理醫師對他所下的催眠指示也跟著破解了。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這十五年來的部分記憶被封鎖了。
還沒離婚前,因為她常跟別人出去玩,他非常吃醋,所以才生氣地簽下離婚協議書,現在又看到她跟別人眼神交流,他怎麼能不生氣?即使那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儲水,他也克制不了那份因為過度在乎而產生的獨佔欲,甚至衍生出火氣。
想開之後,邵司肇滿心只想著快點到台灣,如願的來到謝家,沒想到來開門的人卻是一臉愁容的謝築台。
「發生什麼事情?」邵司肇訥訥的問。
「進來再說。」
謝築台站到一邊,讓邵司肇進來。現在不是抗拒他的時候,只有他的合約才救得了謝婧瞳。
謝母看到邵司肇時,無助的眼眸泛著淚光,有如見到救兵般的哭喊著︰「我求你救救我們家婧瞳!我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婧瞳……」
邵司肇還搞不清楚狀況,愣住了,「婧瞳出了什麼事?」
「你送給我姊的禮物,有好幾家廠商不滿,挾持我姊想要逼你重新招標。」這家伙還真厲害,歹徒才掛斷電話,他馬上就到,看他一臉錯愕的樣子,難道他還不知道?
「廠商?」邵司肇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產品是他發明的,他想要給誰就給誰,哪還得經過別人的同意!
儲水翻了翻白眼,「早就跟你說不要這麼做,這下子好了吧!」
邵司肇更加自責。這是報應啊!誰教他不听話,儲水明明警告過他,國外的廠商不好惹,偏偏他為了追馬子故意為所欲為,能怪誰?
「媽,妳放心,婧瞳不會有事。」
他這一聲「媽」,讓在場所有的人傻眼。
謝家人和儲水都不知道他怎麼會叫得如此自然,就算他以前這麼叫謝母,但是他和謝婧瞳離婚十五年了,事隔十五年,叫媽竟然還叫得這麼自然的人,也只有邵司肇了。
「你叫人家媽?」儲水呆呆的問。
「我以前就叫她媽,不然要叫什麼?」邵司肇一臉無辜。現在不能像以前一樣叫媽,以後還是得這樣叫,不是嗎?
「沒關系,你還當我是媽,我很感動。」謝母噙著淚,對這十五年不見的前女婿很滿意。
「呃……」謝築台看著邵司肇,不知道自己該叫他姊夫還是不該,看了父親鐵青的臉色,他干脆跳過稱謂,「你要怎麼做?」
「沒關系,交給我們處理,婧瞳會平安回來。」邵司肇朝儲水使了個眼色。
儲水了解的點頭,轉身離開謝家。
「爸、媽,我的行李可以放在這里嗎?」
謝家父母不知所措,也只能傻愣愣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