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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水情 第2頁

作者︰默嬋(沐辰)

「砰」的一聲,沒走兩步,她又倒地,吃了滿口的泥,白衣沾上泥色,亦黏上蒼白無血色的容顏,覆去她的面貌。

「嗚……嗚……」她挫敗的掄拳擊地,濺起更多泥水。

好不容易逃到這兒來了,說什麼她也不能被捉回去,不能!

「噠噠」的馬蹄聲漸近,伴隨人的呼叫聲——

「白姑娘!」

「白姑娘!」

「椿槿!椿槿!」

一听見這些叫喚,白椿槿三魂丟了七魄,使盡吃女乃的力量也要拖著這副臭皮囊逃離他們。

顛跛不已的腳步一個踩空,連叫也來不及,身子失去平衡,她整個人傾落山崖,直墜——

山崖底下是一片清明,瀑布流水聚成一方廣闊的湖,這兒,是他的居所。

風的流向由柔和轉為尖銳,只見一道白色縴影墜落,他下意識的沖上天接住她,緩緩落至水面,尚未看清她的面貌,即因崖頂的騷亂而被引開注意力。

他揚首,靜靜地凝望那山嵐遮蔽的崖頂。

「椿槿!椿槿,你回我一句啊!椿槿!」

「杜大夫,前頭有斷崖,我想白姑娘不會在那兒的。」

「我就怕椿槿一個失足跌落山崖哪!椿槿!椿槿!」

「杜大夫,咱不可再往前行了,這兒……這兒不宜久留……」

「好不容易打探到椿槿的行蹤,我怎麼也不願放棄啊!」

「杜大夫……實不相瞞,這兒……這兒有古怪啊……」

「古怪?怎地古怪?」

「呃……杜大夫,天候不早了,咱們先行下山,待明兒個一大早,咱們再上山來尋白姑娘可好?」

「這……也好。」

談話聲漸遠,懷里的重量提醒他,他這兒來了名不速之客,更引來一大群人類,妖眸閃過一道陰鷙的光芒。

「人類,帶來血腥和殺戮的人類可是你?」

白椿槿沒有回答,他盯視著她髒污的臉,像是見著什麼穢物般地放手,「撲通」一聲,她落入水中,身子半浮在水面上,載浮載沉。

他未再瞧她一眼,轉身離開。

啊雲悠悠,掠拂過一道幽影。

刺眼的日光毫不留情的射入她的雙眸,教她無論如何閃避也躲不了,她微揚睫,教光芒所傷地立即合眼,好一會兒看不清東西。

爾後,待她看清自己身在何處時,嚇得連忙揮動四肢,在水中沉浮著。這湖又深又廣,她腳踩不著地,喝進不少水,也耗盡她的體力。

「救……救命……啊……喝……救……」教水給浸濕的眼眸隱約見著一雙白色的腿,她想也不想地以舞動的雙手抱住那人的小腿,死也不肯放,也虧得那人文風不動的任她抱著,她才得以穩住身子。

「咳咳咳……咳咳咳……」她咳出先前喝下的水,猛烈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直到一縷發絲拂掠過她的頰畔,她才警覺到自己仍然抱著那雙腿。

她仰首,眯起水眸,因逆光而瞧不清男子的長相,她全身的力量全用在攀住他的腿上,但她並沒有感受到人體的溫熱,反而覺得原就濕透的衣裳透進絲絲寒意。

「公……公子……我……」白椿槿短急地斷續說道,低頭一看,才發現這湖分明深不見底,而自己依恃著他的力量勉強浮著,可胸部以下全浸在水中,但這人……這人竟可以……可以……站在水面猶若站在平地!

這……這……

「你沒死?」他終是開口,聲音低冷帶絲困擾,好似白椿槿大難不死對他而言是一項很不尋常的事。

「你……」白椿槿不停地在水和他之間來回梭巡著,想放手又不能放,她眨個不停的眼眸因他驟然靠近的臉而瞠大,一時間忘了呼吸。

這男子,詭異到家。

「真沒死。」他皺起眉頭看著白椿槿,俊朗的面容多了絲冷殘,似乎在設想著如何才能讓她自生自滅?

「公子……你……你……」白椿槿死抱著他的雙腿,迎上他妖異的眼眸,心若擂鼓般咚咚作響。

這名男子外表與常人無異,但被他一瞧,她頸後寒毛豎立,直覺自己月復背受敵,但她仍是鼓足了勇氣出口相詢︰「敢問公子,你……你怎……怎會……」

情況不會再糟了。白椿槿如此對自己說。

他眉頭緊鎖,倏地起身,她頓失依靠,整個人又沉入水中,想要再抱住他的腿,但他往後一躍,在離她數步之遙的地方安穩落至水面。

「你……啊……」沒有時間質問他的刻意,白椿槿又喝了好幾口水,驚惶之際才想起自己能游泳,于是擺動四肢,往岸邊游去,只是因衣裳入水,加重她的負擔。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拖著沉重如千斤的手腳上了岸,軟弱無力的趴在岸邊大石上喘息,耗去過多體力的她此時方感空月復肚鳴。

但她心有顧忌,回首瞅著仍是立在水面上、面無表情盯著自己的男子。

四周悄然無聲,連瀑布落下的水聲也入不了她的耳,有種窒息的感覺漸漸襲上她的咽喉。

男子目光未移,只是冷冷地、帶點輕蔑地看著她,明明沒有做什麼事,她卻倍覺受到威脅,好似她的生與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間。

她受寒地發著顫,知道自己若再不進食、再不保暖,一定會生病。

環視四周,發覺這片湖大得嚇人,雖不至于似長江般廣闊,但也……圍繞著湖泊而生的一大片樹林生機不絕,偶爾可見一些小動物冒出頭來,似在觀望他們。

「公子,你能不能別再看著小女子?」忍著空月復和干澀的喉嚨,白椿槿聲音微顫的請求。

她快被他的目光給壓得窒息而亡了!

男子聞言微挑眉,眸里的蔑意更甚,緩然開口,「人類,你闖進我的地盤,還敢同我大小聲?」

冰涼的寒意經由濕透的衣裳滲入她的肌膚,讓她不能自己的直打顫,加上男子那冰冷的注視和話語,更讓她不勝寒冷。

「公……公子……小女子誤闖你的地盤是小女子的錯,小女子走便是。」她顫巍巍地起身。

日頭明明高懸熱照,可在這湖畔,卻只有沁人的冷意不斷上升。

「我這兒可是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的?」男子在白椿槿轉身之際,以著吊詭至極的姿態「飄」到她跟前,阻擋她的去路。

「你……」白椿槿連退數步,被大石絆住,整個人跌坐在大石上頭,白衣因水的浸染,幾乎成了透明的布料,將她的身體曲線忠實描繪。

她不住地發顫,不知這男子意欲為何,只知他周身散發的冷意更甚湖水的涼。

「你到底想怎樣?」白椿槿睜大眼眸,墨黑的秋眸盈盈瞅視,可燃起的是深紅的怒火。「小女子自知理虧,想走也不成,留下更不成,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男子因她的頂撞而揚高眉,唇角微勾,浮現一抹邪氣的弧度,妖眸溜轉,凝睇著她教水洗淨的面容,多了一絲興味。

他足尖不著地,飄至她身前,彎身瞅著她,長發跟著傾泄而下。她驚駭地倒吸口氣,手不自覺地捉住衣襟,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但仍倔強不認輸的迎上他詭譎的眼眸。

「擅闖者死。」久久,就在白椿槿幾乎撐不下去,想一昏了事之時,他終是開口,說了這四個字。

「喝!」任誰听到這句透著恐怖威嚇的話語,都會驚恐不已。

早在白椿槿逃至山下時,便听聞人家說這座山里有古怪,當時她因後有追兵,只能選擇逃上山來,沒……沒想到……

逃開了追兵,卻落入這奇怪之人的手掌心,她連這兒是何處都尚未弄清,想著自己極有可能死在這人手上,有絲後悔滋生,但她極快地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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