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為了‘那個人’,還有你們才撐得了這麼久。」
原薰雨明白他的意思,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回溯過去是吧?」可以的話,他想回到一九四九年,殺了那些制造出他們父母的科學家——那些自以為是上帝的科學敗類。
看出原薰雨的想法,心宇淡然道︰「如果你殺了那些科學家,不也就沒有我們的存在了嗎?」
這真是兩相矛盾。自己最恨的便是那些科學家,但不可否認的,那些科學家是制造他們父母的人,沒有他們父母,也就不會有他們的存在;有了他們的存在,卻只讓他們活三十年。
「我知道了。」原薰雨重嘆口氣,起身拍拍心字的肩,「多休息,我到醫院值班。」
「薰。」心宇開口叫住他。
「嗯?」原薰雨回過身,冰藍眸子滿是疑惑。
「薰,你看似是我們之中最灑月兌的一個,但有時候也不要太壓抑自己的情緒,偶爾任性一下不是罪過。也不要把自己和別人劃分得太清楚,有時候……模糊反而是件好事。」
聞言,原薰雨低著頭,黑發遮去他的眼睥,使人看不清他的心緒,冷銳的低音輕響起,「心宇,我本來就了無牽掛,哪來的壓抑情緒?」
「我相信你會找到一個可以讓你牽掛的人。」心宇的笑容末改,語氣堅定。
原薰雨心頭浮現適才作夢時抱在懷里的女嬰。
澔澐……他為她取名叫澔澐,那是母親的名字。
心莫名所以的發起熱來,原薰雨試圖掩飾自己的浮動,只低應一聲。「嗯。」然後轉身便見揚雨站在房門口,沒有多說什麼,在走過他身邊時,他的肩讓揚雨握住,大力的壓了下。
原薰雨驚訝的偏首看他,揚雨只是沉默的看他一眼便走到心宇身邊。
他這才明白,原來揚雨對他們也是有感情的。
他灑月兌地撥撥額前的劉海,既然有這種能力,倒不如在那個年代多撈些一元便可兌換現在的「國際聯合美元」五倍價碼的骨董美元吧,反正他也已經A了不少。
至于澔澐這娃兒和心宇說的話,他選擇忽略,不願多想。
之後,原薰雨陸續夢到自己跟四方集團扯上關系,和他們的成員結為好友,更從他們身上A了不少錢。
第二章
兩年後台灣
原薰雨只覺得自己一睡著便來到另一個空間,尚未來得及看清自己身處之地即讓一股力道撞倒。
「不要!我沒有必要接受手術!我好得很!我什麼都不要!就讓我這樣過一輩子好了!你們誰都不能阻止我!」少女尖聲大叫後轉身沖了出去,倒霉的原薰雨就這樣被她撞個正著。
「澔澐!」一群人的聲音全混雜在一起,在見著唐澔澐身下的原薰雨時,有半數以上的人發出驚呼︰「薰?!」
原薰雨撐起上半身,搖搖被撞暈的頭,睜開眼,一雙殊絕的冰藍眸子映入沒出聲的人眼里,這下他們不驚呼也難。
這麼一雙美麗又特殊到極點的眼眸,配上原薰雨那張俊美麗無儔的容顏,簡直就是天姿絕色。
撞進他懷里的少女也讓這奇異的氣氛感染,她緩緩抬首,感覺身下的觸感跟地板相差甚遠。
比地板的溫度還高,可是又比人的體溫低,還有心跳聲……心跳聲?!
少女一驚,連忙推開原薰雨,一手撫著加快跳動的心,「你是誰?」
無暇好奇他的體溫為何不似一般人,她只想遠離可以和所有人接觸的機會。
原薰雨毫無預警的被她一推,整個人再次倒下,所幸這次他反應迅速,及時使用穿透力,否則他的後腦勺肯定會腫個大包。
老天!這還是他第一次一來就這麼狼狽的。原薰雨不禁自嘲地微揚嘴角,低首看著這名活動力十足、天外飛來的「致命物」——黑發黑眸,眉宇間有著倔強的傲氣,與她柔和的五官形成強烈的對比,就像草原入夜與白日的強烈差異。
咦?這女孩的眼楮焦距……
「小女孩,沒人教你撞到人要道歉嗎?」原薰雨冰冷的嗓音教整個空間的溫度至少下降五度。
「你……」唐澔澐眨眨眼,不曉得這個男人是誰,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家,可是似乎很熟悉似的。
還有他的聲音——奇跡似的凍結她的激動情緒,好似在記憶深處曾听過這個聲音……
啊!她知道自己撞到誰了,是薰雨叔叔!十三年未見的薰雨叔叔,在她小時候記憶最深刻的就是他。
她心一緊,突然不想讓薰雨叔叔看到這樣的她。
「澔澐,你沒摔著吧?」張珞琤將女兒扶起,查看她的身子有無受傷。
「媽……」澔澐眨眨眼睫,她最不想傷害的就是生性溫柔的母親,可是傷害的話語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吐出。
打從她眼楮受傷開始,母親就一直承受著她的怒氣,明明知道母親是無辜的,但她就是無法敞開心胸,坦然面對眾人的關懷。
「別理她,小琤。」唐皚鈞一把扶起原薰雨,語氣嚴厲的說︰「她已經立志當個瞎子了,還需要別人攙扶嗎?」
唐皚鈞弄不清女兒在想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她這樣最難過就是小琤嗎?偏偏她一犯再犯,讓小琤一再的垂淚,讓他是心疼又心焦,恨不得除了在國外的兒子外沒再生出澔澐這女兒。
張珞琤聞言瞪了丈夫一眼,然後轉向一臉不馴的女兒,柔聲道;「澔澐,你爸爸是口硬心軟,別理他。」
澔澐胡亂抹抹臉,抽出讓母親拉住的手,明知這樣做會讓母親受傷,卻還是什麼話也沒說,徑自模索著上樓去。
原薰雨的視線停在澔澐身上,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若有所思的斂睫,掌心不自覺得捂住心口,感受到澔澐殘留的溫度,默然無語。
「該死的!她到底像誰?」沉默寡言的唐皚鈞難得氣怒道。
「像說話的那個人!」林宣逸噗哧一笑的回答。
澔澐的脾氣跟皚鈞是一個樣子,只是少了他那份淡泊木訥及冷眼旁觀的定力。
「林宣逸,你管人家!」蔣冰彤賞他一記拐子。
「小琤跟皚鈞已夠傷腦筋了,你湊什麼熱鬧!」
「爸,禍從口出呀!」剛滿二十八歲的林以軒淡淡開口,沒有父親若風般的氣息,反倒與關承羿水般的溫和相似。他這話是同父親說的,但視線卻膠著在原薰雨身上。
好怪異的人,那張絕美的容顏,冰藍色的眸子,還有他出場的方式都怪得讓人不得不生疑。
上次見面時,他才十五歲,現在過了十三年未見的原薰雨……可還能稱之為「叔叔」?
「薰,你還好嗎?」唐皚鈞略帶歉然地看著許久未見卻依舊年輕的好友。
十三年未見,再次相見卻讓他遭受這樣的待遇。
「沒事。」原薰雨眸子溜了一圈,沒留心屋內的擺設已先進許多,反而掛心于好友們年歲的增長,悵然嘆道︰「你們……」
餅了多久呢?昨日仍舊年華如日的好友們現今全成了中年人,而他還停留在原地……不,該說是他與好友們的年齡計算單位不同。
他們是以一百年為基準,而他只有三十年,這樣算來,他還老他們好多歲呢!
這段差距令原薰雨不由得想大笑,可是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近來發生的事情讓他無法冷靜看待任何一件事情。
心宇的身體虛弱到只能靠保溫箱來過活,他怕心寧可能再也撐不下去,到時候,他們該怎麼辦才好?
「十三年了。」關承羿主動告知,溫文儒雅之風依然。望著原薰雨年輕的神采,他不禁感受到自己的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