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羽微垂睫羽,唇角的笑意只有霧澤棹一人看到。
「是啊!」她們走進病房,原本有些嘈雜的談話聲,在見到及川里織時收斂不少。
「及川老師也在啊!」
「是啊,我想岡野同學會很高興你們來探望她的。」
及川里織站起身,瞥見霧澤棹和舞羽眉目傳情,沒有多說什麼。
「你們坐吧。」
「不……不用了。」
「及川老師真是勤勞,每天都來探望岡野同學。」
舞羽笑著開口,吸引她的注意力。
「沒什麼,這是我分內的工作。」及川里織的笑容突然變得僵硬。
「真好,要是我是岡野同學,我一定會很感激老師這麼照顧我的。」舞羽自行拉開椅子坐下,望著岡野美雪有些蒼白的容顏。
「哪……哪里……」及川里織不自然的移動著身子,想要遠離舞羽一點。
「及川老師,您就別再客氣了,溫柔又體貼的及川老師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呢!」舞羽的笑容愈發燦爛,及川里織的臉色就愈發難看。
「謝謝。呃……我等一下有課要上,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及川里織一說完,起身沖出病房,一直屏住的呼吸才舒緩。
「及川老師?」病房的門再次打開,霧澤棹探頭出來看見她靠在牆上,臉色不怎麼好,遂禮貌地輕喚。
「霧澤老師。」及川里織連忙穩下紊亂的呼吸,自初見面開始,她就覺得舞羽很可怕,不好相處也不知該如何同她相處。
直至方才她才想起舞羽像誰。舞羽太像那個從小到大她最畏懼的大姊了,難怪她一見到舞羽就忍不住想遠離。
尤其在知道她是霧澤棹的未婚妻後,她更難與舞羽相處了。
「一道走吧.我一會兒也有課。」霧澤棹揚揚手中的磁片道。
「好。」及川里織點點頭,跟上他的腳步。她偷偷看著霧澤棹溫和的側影,不明白更不能理解為何舞羽捉得住他。「哇!青柳同學好厲害喔!竟然可以將及川老師嚇成那樣。」
「對呀、對呀,及川老師有時候溫柔得過火,反而讓人不敢親近。」
「喔?」舞羽的視線看向安田紗耶香,後者頷首。
「難道你們都不喜歡及川老師?」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其實還好,只是有時候會覺得及川老師沒有存在感,好像透明人一樣,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所以我們還是比較喜歡霧澤老師……啊!」說話的女同學倏地住口,捂住嘴小心地望了眼舞羽。
舞羽不解的看著她們,「怎麼了?」
「青柳同學,我們說喜歡霧澤老師,你不會怎麼樣吧?」
「不會啊!」反正霧澤棹心里住的是她就好了,她管有誰喜歡他。
「那就好。我們在岡野面前說這些話時,岡野都會一副老師是她一個人的樣子,對我們咆哮。」
「就是啊!本來我們都還相處得不錯。」
「就因為這樣我們才疏遠她。」
「可是她也沒什麼影響,在宿舍里還有及川和上田老師跟她很好。」
「別這樣說,岡野怎麼說都是宿舍的一員,她發生這樣的事,別再說她的不是了,而且還是在她面前。」
安田紗耶香制止話題偏離。
經安田紗耶香這麼一說,她們才有所自覺的住口,一同看向病床上的岡野美雪,卻發現她一臉茫然,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好似完全沒發現身旁有人一樣。
「岡野同學?」安田紗耶香出聲輕喚。
霸野美雪反應遲緩的看向喚她的安田紗耶香,「安田同學。」
舞羽雙眉微攏,岡野美雪的反應……
「你好些了嗎?我帶宿舍的同學來探望你。」安田紗耶香拉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軟弱無力。
「謝謝。」岡野美雪眼神沒有焦距的直視前方。
「岡野同學,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事嗎?」舞羽直截了當的問,岡野美雪的樣子很奇怪,就算是腦震蕩也不可能會這樣。
霸野美雪搖頭,「不記得。」
「唉!苞去年那四名同學是一樣的,每個都這麼痴痴呆呆,好像在瞬間退化似的。」
「別這樣說,她們不知為了什麼原因自殺已經很可憐了,又變成那樣更讓人同情。」
「說不定是學園被人詛咒。」
「什麼年代了還相信那種東西。」
「不然怎麼會有五位同學自殺?」
「如果我們當初多注意她們一點,或許她們就不會自殺了。」
「話不是這麼說,是她們不肯跟我們深入交往,就算我們有心,她們也無意,不是嗎?」
「說得也是。」
「人本來就有千百種,我們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可以跟我們好好相處,不是嗎?」安田紗耶香發自內心的說。
還在爭論的女同學皆因她的話而安靜下來。
「安田同學,我們下午還有課,無走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道走?」
「也好。」安田紗耶香起身,見舞羽仍坐著,遂問︰「青柳同學.要不要一道走?」
「我想再待一會兒。」舞羽朝大家微笑,送她們離開。
合上病房的門,舞羽仔細端詳岡野美雪。
沒多久,有人悄然走進病房。
「這會不會是催眠的結果?」她沒有回頭,逕自問道。
「嗯,我也這麼猜想。」該在學園上課的霧澤棹走到她身後,雙手搭上她的肩。
「有辦法解除嗎?」舞羽抬首望見他的下巴。
「需要得知施術者的信號才行。」霧澤棹眸底閃過一道光芒,搭在她肩上的手一緊,「像聲音、影像,或者是一句話。」
他也曾經做過這樣的事。
舞羽小手覆上肩上的大手,背偎入身後的胸膛,「喂,找個時間出去約會如何?」
霧澤棹低笑出聲,「這麼急?」
「早點完成你我的約定,我也能早點結束我的事情,皆大歡喜不是嗎?」
「然後呢?」
「然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粉色櫻唇逸出爽朗的笑聲。
「嗚……」霧澤棹巴上舞羽的背「哭訴」道︰「原來小舞這麼無情……用過就丟、一點環保概念也沒有。」
「沒有人教我啊!」舞羽模模他埋在她肩窩啃吻的頭,細膩的肌膚上留下他的印記。
「我教呀!」霧澤棹扳過她的臉,在她唇角印上一吻。「首先你要學會的就是將我‘人’盡其用。」
「怎麼個用法?」她唇畔噙著淡淡的笑意,冰藍瞳眸也漾著柔柔的笑意,啄吻著他的唇角。
「你已經出師了……」誘惑的低語,淺淺的親吻,交會的眼神,真摯的微笑……
病床上的岡野美雪看著兩人親密的依偎,空洞的眼神突然起了變化,她尖叫一聲,出其不意的沖到他們面前意圖分開他們。
舞羽來不及反應,霧澤棹即朝岡野美雪伸出手,眼眸相對之際,岡野美雪像消氣的氣球般癱坐回床上。
「你現在身體很輕松,像飛在天空的小鳥一般。」
霧澤棹有別以往的柔和嗓音此時听來充滿誘惑力。
沒想到他也會催眠術……等等,催眠……怎麼這麼熟悉的感覺?
霸野美雪的表情放松,變得很輕松。
「現在我要問你一些問題,你要誠實的回答。」霧澤棹攬著舞羽,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因記憶中的相似片段而困惱。
霸野美雪點點頭。
「你最喜歡的人是誰?」
霸野美雪掙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霧……霧澤老師。」
「你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真正喜歡……」岡野美雪被這四個字所迷惑,皺起眉頭。
「是的,你真正喜歡的人,你由衷希望自己能為他做任何事的人。」
霸野美雪微偏頭,不一會兒她痛苦的抱著頭,斷斷續續的說︰「我……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