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承受這樣的煎熬不知多久之後,她才發現有道光芒照射著她,強烈得教她無法睜眼。
好不容易她適應了光亮,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透明的箱子中,這箱子像依偎在母親懷抱那般溫暖。
媽媽……憶起母親的慘死,舞羽不由得悲從中來,想換氣,卻發現胸口好痛,不,不只胸口,她全身都痛得要命,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她只記得自己攀上窗子,結果卻被電得七葷八素,然後呢?她死了嗎?
地獄就是這個樣子嗎?每個人都被透明的箱子裝著嗎?可要是處在地獄之中,為何她會全身都痛呢?
地獄不是做壞事受了審判之後才會受苦的嗎?怎麼她沒有做壞事也被判刑呢?
「嘻嘻!」一陣笑聲打斷了舞羽的思緒。
誰在笑?舞羽勉強轉頭看向聲源,發現一名約莫八、九歲,紅發,有著冰藍眸子的小男孩正巴在箱子邊看著她。
見她有所反應,他朝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好。」
稚女敕的童音,純真的清純笑容教舞羽愣了好一陣子才回神,好熟悉的笑容,好像……
奇怪,像誰呢?
她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和眼前的小男孩同樣的笑容,她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一個對她有意義的人。
接著,她的注意力讓小男孩那雙冰藍色的眼楮吸引。
他的眼楮……她從沒見過除卻母親和自己之外,同樣擁有這樣一雙獨特眸色的人。
舞羽開口想問他這兒是哪兒?他是誰?卻只動得了唇,出不了聲,正在懊惱之際,小男孩笑嘻嘻的回答她的問題。
「這里是我家,我叫直宇•史……」小男孩回答到一半,困擾的皺起紅色的眉,「姊姊,我老是念不好自己的姓,所以你就叫我直宇好了。姊姊呢?姊姊叫什麼名字?
你為什麼會待在保溫箱里?老爹說只有受傷的人才要待在保溫箱里,姊姊受傷了嗎?
舞羽驚訝直宇知道她想說什麼,她不過才動動唇.連聲音都發不出,他竟能如此準確的知道她的問題。
「咦?」直宇突然發出一聲疑惑的單音,側耳傾听,略升起的警戒在听出來人的腳步時逸去,小臉上再次浮現笑容。
「直宇,你怎麼可以亂跑進來呢?」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聲插入他們的「談話」。
「老爹!」直宇回頭看見那名和他擁有相同發色但眼色為綠色的男子時,笑著張手沖上去要給他一個擁抱。
「你這個小搗蛋。」老爹抱起他,捏捏他的鼻子笑道。
「直宇看到姊姊醒了才進來的嘛!」直宇指指自己的眼楮,新奇的說︰「姊姊跟心宇、揚雨還有我,都有一樣的眼楮耶!」
「當然,你們是同伴呀!」老爹寵愛的說。他放下直宇,來到舞羽面前,慈愛的望著一頭霧水卻未失戒心的舞羽。
「同伴?直宇又有同伴了嗎?」直宇天真的問著。
「是呀!她叫柳舞羽,是出生在中國的姊姊。」老爹邊說邊捏捏直宇的臉頰。
「中國呀……是那個與我們台灣不一樣的中國嗎?」
直宇結合學校老師所教的知識問著。
「是呀!苞我們住的台灣是不一樣的。」老爹忙著回答直宇接二連三的問題,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檔同舞羽說話。
「太好了,你終于清醒了。」他給她一個微笑。
舞羽眸里滿是問號,想問,知道自己沒力,發不出聲音,只好以眼神示意。
老爹見狀只道︰「我叫史克維茲,你叫我老爹就好了。其余的,先別急,等你將傷養好再說。」
舞羽現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奮力擠出兩個字︰「同……伴……」有人和她一樣嗎?
真的有人和她一樣嗎?
老爹笑了笑,「這代表在這個世界上不只你一個人是這樣的眼眸,還有其他五個……
不對,是六個跟你一樣眸色的人。你並不寂寞,雖然我不知道你曾受過什麼樣的非人待遇,但你在這兒很安全,不會再有人來傷害你,我們都在你身邊。
好好地睡一覺吧!醒來後,我會告訴你所有的來龍去脈。」
老爹溫柔和藹的笑容烙進舞羽那傷痕累累的心田,她疲累的眨眨眼,頭一次覺得睡著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這次,她會作個好夢吧!她肯定地合上眼。
滿心漾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低訴著︰我們都在你身邊,你並不寂寞,你安全了……
伴隨的還有母親的叮嚀和一個面貌模糊只看得清他的笑容的影像……這個人……她想不起來……
代號︰ATEMIS(阿蒂蜜絲)
姓名︰柳舞羽年齡︰十二歲國籍︰中國親屬︰母沒能力︰無備注︰其母代號05,科學家津村光雄所制,為村光雄終結。
雖未承繼其母的超能力,右手行動不便,卻擁超絕的記已力及超越常人的運動神經,反射神經,態視力,是個用刀槍劍的高手。
第一章
十二年後日本
陣陣狂風吹過大樓頂層,一名身著深藍色改良式女性西裝和同色百褶裙,里頭配著尖領白襯衫,領結同為深藍色蝴蝶結的女學生舒服的張臂迎著風。
「對了,您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少女伸個懶腰,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突然找她出來。
「是有關于你在大賽上的表現。」
少女是全日本高中生短跑紀錄的保持人,再過三天,她便要參加全日本高中生田徑大賽。
「我?」少女指指自己,眨眨眼,「謝謝您的關心,我最近的狀況很好。」
「就是……」她的話尾讓風吹散。
「咦,您說什麼?」少女天真的靠近她,想听清楚她近似耳語的話語e「別靠近我。」
她陰沉的面孔教少女不由得頓住腳步,「您……還好嗎?」
「很好,我很好。但是……」她倏而低笑出聲,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在少女意識到危險時,她的身子已被推出樓外,她睜大眼,來不及出聲呼救即墜地。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落地的少女,面容恢復柔和,輕柔地吟道︰「飛吧、飛吧……」
風,依舊張狂地吹著,混著絲絲甜冽的血腥味。一年後東京六本木凡是人類,皆需娛樂,尤其當工作壓力重,事情煩瑣之時,更需要放縱墮落一下,借以紆解疲憊的身心。
「墮落」,店如其名,龍蛇混雜,是各種黑道、白道消息的聚會所,店里的擺設卻顯得高雅,氣氛也呈現寧靜安詳,不知情的人絕對不會得知這兒背地里也干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店的主人是一名年約三十歲、名為莉娜的美艷女子,大波浪的卷發襯得一張鵝蛋臉更加妖艷,魅惑著在座所有的客人。
「如何?客人,你要的資料我替你弄到手了。」莉娜一坐到一名身著黑色衣褲、外套一件黑色長風衣的男子身邊,他有著一雙墨綠色的瞳眸,和及肩扎起的褐發,俊帥的臉上架著副銀框眼鏡。
看來文質彬彬卻又帶點玩世不恭的霧澤棹坐在他慣常坐的位子上,翻閱著手中的資料,听聞莉娜的話語也只是輕揚唇角,做為回應。
「客人,你好冷淡喔!」莉娜不依的嬌嗔。
霧澤棹以資料夾擋住莉娜不安分地想伸進他褲襠的手,墨綠眼眸一派平靜,唇角的笑容維持著,可是莉娜卻感受到他無形中散發的壓迫,她呆楞一下,帶著強擠出的笑容離開到別桌去招呼客人。
擾人的花蝴蝶消失後,霧澤棹繼續翻著資料。原先他只是來試試運氣,沒想到「墮落」真將他想要的資料找來了,想必冒了極大的危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