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新開張的店好像就是那個企業在背後支持的。」小丁風聞這樣的消息。
「放心,再怎麼賠錢,你的薪水我照付。」張珞琤以為小丁在擔心這個,遂出口保證。
「張姐,我不只擔心這個,還有你啊!」她憂心張珞琤這種與世無爭的個性會被這個人吃人的世界吞噬。
啊,不怕、不怕,有唐先生在張姐身邊啊!小丁突然用帶著欣悅的笑容望著張珞琤和唐皚鈞,覺得他們兩人有種親密的和諧感,以及旁人無法介人的協調,好搶眼。
「我嘛,你就不必擔心了,我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的。」此話一出,連唐皚鈞都笑了起來。
「笑什麼?」張珞琤深覺受到侮辱。
「千津美長大羅!」他調笑道。
「我已經成年了,早就長大了。」張珞琤哪會看不出唐皚鈞在開她玩笑,更加火大的雙手扠腰,一副自以為很大的樣子。
唐皚鈞見狀,反而搖首,故作姿態的明示她的「怒容」很沒威嚴。
「唐皚鈞!」她氣極的大叫,雙頰讓陡升的怒火染紅。反正沒什麼客人,也不用顧及形象。
「哈哈哈……」這下子他反而狂妄的大笑起來,渾然未覺自己的舉止在小丁和剛進門的客人眼中是多麼的「駭人」。
唯一不覺得「新奇」的是他所笑的對象──張珞琤。
她掄起小拳頭往唐皚鈞笑得上下起伏的胸口死命的捶。「你還笑,笑死你!」
真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麼,竟讓唐皚鈞一直嘲笑她,她在「生氣」,生氣ㄝ!他卻不把她的生氣放在眼里。想著想著,她捶得更用力、更頻繁。
「好好好,我不笑可以了吧?」勉強止住笑的唐皚鈞毫不費力的握住她的拳頭。
「哼!」張珞琤不領情的則過臉去,她的手敲得痛死了!唐皚鈞一定預知她會打他,事先在胸口藏了鐵片之類的東西。
她埋怨的白他一眼。
唐皚鈞忍不住彎起唇角,但在張珞琤「脅迫」的目光逼視之下忍住笑意。
一陣爽朗的笑聲突地響起,張珞琤一听,氣急敗壞的掙開唐皚鈞的手,死命的捶他。
「我沒笑啊!」他再次扣住她的手腕,撇清和那陣笑聲的關系。
「騙人,你老愛拿我的反應尋開心。」她愈想愈不甘心,再換另一只手繼續捶,以玆「警告」,順便「洩忿」。
只是……她如此賣力的發火,無一人正視。
「我沒笑,那笑聲分明是女人的。」唐皚鈞另一只手再度扣住張珞琤不停幫他「按摩」的手,好笑的解釋。
「你的聲音我還會認不出來嗎?」張珞琤嘟著嘴,狠瞪唐皚鈞──因為雙手部被他捉住,只好以目光「報仇」。
你的確認不出來。但他沒有說出口。
突地,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一雙手環上,大力往後扯,他整個人順勢往後傾,連帶地,張珞琤也往前倒。
「啊!」張珞琤尖叫一聲,由于事出突然,唐皚鈞沒有防備,來不及放開她,使她連手帶人地被他拉出吧台,跟著唐皚鈞一同跌撞在地。
唐皚鈞反應靈敏地放開她的手,改而環住她的腰,自己一人承受倒地的沖擊。
「砰」的一聲,他微皺起眉頭,感覺後腦勺有股疼痛傳來。張珞琤緊合著眸子,事情快得令她來不及反應,只能縮在唐皚鈞的懷里接受事實。
「小琤,你沒事吧?」唐皚鈞空出手來撐起身子,忙問懷中人兒的安危。
張珞琤微眨眼睫,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心跳疾速,壓根兒末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小琤,說話。」他低沉的聲音中透著焦慮。
張珞琤沒有回應,手緊捉著唐皚鈞的西裝領子,驚魂未定的心听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後緩緩平復,她的心跳甚至轉為和唐皚鈞的心跳同步。
「小琤!」是不是傷到哪兒了?唐皚鈞方寸大亂,焦急的喚著。
「嗯?」誰叫她?她聞聲抬頭,正好和低首欲探詢她情形的唐皚鈞踫個正著。
兩人的唇因而相觸,一陣電擊般的觸感延燒至兩人全身,他們迅速地退開身子,震撼且錯愕的望著對方。
在場目睹「兇案」……呃,「事件」發生始末的人莫不為此倒抽一口氣,卻無人想打破他們的僵局,想接下去看「後續發展」。
「啊!」張珞琤倏地驚叫一聲,一揚手,一個清脆的巴掌響起。
唐皚鈞臉上多了五個紅指印,張珞琤則匆忙起身後退,指尖不經意踫觸到唇瓣,小臉霎時染上嫣紅,直蔓延到耳根。
唐皚鈞盯著她,呆了半晌仍無法自剛剛的事情中恢復過來,直到眼前出現一張臉孔。
媽?!他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這名留著「赫本頭」的女子,直說服自己是眼楮出了問題,現在他所見的全是幻象。
「皚鈞,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良家婦女,成何體統!」唐梅莉雅伸出食指戳著唐皚鈞的額頭,嬌斥著,「我兒子竟然成了,你教我這做母親的拿什麼顏面去面對大眾?天啊!我昨天才上美容中心護膚的,你今天就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想害我昨天才護好的膚生出皺紋嗎?你這個不孝兒子,我白養你了!」
老天!不是幻覺!唐皚鈞在唐梅莉雅指著他唸了一堆話之後,肯定眼前出現的是貨真價實的人,不是他作噩夢夢到的幻境。他收起錯愕的表情,無視于母親的叨唸,反正她將一堆有的沒有的、甚至毫無關聯的事情一古腦的往他身上砸,已不是第一次了。
「媽,你怎麼來了?」他不情不願的問候,一邊暗罵︰該死的關!
「怎麼?做錯事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嗎?」唐梅莉雅瞟了眼兒子,不給他「轉移話題」的機會。「說,你打算怎麼對人家負責?」
「那是意外。」他困擾的回答,不知道那雙始作俑「手」是誰的。
「意外?」唐梅莉雅一臉狐疑地抬高下巴,睨視著仍坐在地上的兒子。「什麼樣的意外會讓你『不小心』去親到人家啊?」
「那是意外。」唐皚鈞仍然堅稱。
「你……你這個從小就冷漠無情、見到人不會笑不會說話、成天只埋在書堆中的兒子,我以前真的很擔心你會變成書呆子,幸好你有三個『竹馬』之交,才不至于變成呆子。可是……唉!」唐梅莉雅重嘆口氣,雖然話是對著唐皚鈞說的,可她也有照顧到在場的「觀眾」。「你長大後又是這副死樣子,我一見到你就想數落你,你什麼時候才會聰明一點呢?」
唐皚鈞維持著靜默,才二十八歲就有兩個博士學位,如果還不算聰明的話,他也無話可說。即使他無法像女圭女圭那樣拿博士像吃飯一般,可他一點也不認為自己的智商比別人低。
但是下一秒,他眼角瞄到的情景卻讓他失了冷靜,從地上躍起直沖吧台,搶下他還沒吃的三明治和松餅,連他的水果茶也不放過。
「這是我的。」唐皚鈞冷凝的眸子散發出陰森的「殺氣」,對象則是那個「偷吃」他東西的人。
那人身著合身的西裝,年約五、六十歲,輪廓與唐皚鈞有五分相似,不同的是他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而現在那份笑意則被愕然取代。
還在數落兒子的唐梅莉雅因「目標」消失而差點咬到舌頭,在發現兒子竟為了「吃」的問題與他父親發生爭執時,她萬分驚訝的眨眼,還想捏捏自己,看看她是不是在作夢。
「我不能吃嗎?」唐靖精神有些錯亂的指著自己,可惜的望著被唐皚鈞「回收」的三明治和松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