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兒……」摩根心疼地想起身抱住潔兒,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無助地喚著她。
「潔兒……」
「我命令你馬上給我好起來,我不要你這個樣子……嗚……你這樣好象快要死了……
我又……又一個人了……我不要……」潔兒撲在摩根身上,斷斷續續的哭著,太久了,摩根燒得太久了,她好怕他就這麼死去,那她學得梅兒碧一身醫術,救得了別人,卻救不了自己心愛的人,有什麼用!「別……別死……」
這個混蛋別想就這麼死了,他要真死了,她絕對會上窮碧落下黃泉的把他揪出來。
「我愛你……我愛你……你別死……我愛你……」潔兒抽抽噎噎的告白,心情激越難以平復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摩根听到潔兒的話,不知怎的,原本難受的痛楚,煎熬著他的高熱都在下一瞬間離他遠去,他心滿意足地合眼,再次陷入沉睡當中。
「摩根?」潔兒沒有听到摩根的聲音,帶著淚珠的臉猛然抬起,只見摩根安詳的睡容,心一窒,顫抖不已的手湊到摩根臉上測他的鼻息,好一會兒,胸口著火般的感覺傳來,她才記得呼吸,她大口大口的吸氣。
還好,還好,摩根還活著,他沒死。
放下心的潔兒探向他的額頭,一朵心花怒放的美麗笑靨綻開,眸里的淚水跟著滑落,她枕上摩根的胸膛,帶著柔柔笑意入眠。
天上的太陽,大放光明。
午後,涼柔的和風拂至,草原上的草兒們莫不低頭,恰似接受母親的孩子們。
風越過圍牆,吹至莊園內,莊園內闃靜無人聲,直至花園的藤架下才听見一點小而柔的輕吟聲。
陽光斜射入爬滿藤類的架中細縫,藤架下有一個花秋千,上頭坐著一名身著淺藍色緞服的人,黑發綰起露出她優美的頸項,頸子上有條白玉項鏈,白玉被雕成弦月形,正安穩地躺在她微敞領口的白皙肌膚,她容顏微斂,幽綠眸子正專注地望著手中的信件,紅唇正一開一合地念著信上的內容︰
「……總之,你看完信就自動給女王我滾過來,然後看看你要什麼賞賜再快些滾回你的領地去。欽此。」魏潔兒看了信,直接念出最後一段。
「綠眼楮,有人讀信像你這樣讀的嗎?」花秋千旁尚有一躺椅,上頭躺著一名閉目養神的男子,在听完她的精簡讀信之後睜開眼,一雙蔚藍瞳眸瓖嵌在他令人心動的五官上,就連左頰那道疤痕也不減他的俊美,反而添了邪魅的氣息。
「反正整封信的重點只有最後面一句,我何必費那麼多唇舌去念前面那些長篇大論來累死自己?」潔兒唇角微揚,彎出一個弧度。
「你可真沒耐性。」摩根.威爾寵愛她笑笑,不再追究潔兒為偷懶而將女王的來信自動縮成大綱來念。
「誰沒耐性來著?要是真沒耐性,早把你丟到泰晤士河去喂魚了。」潔兒不服氣的瞇起眼,不願在口頭上輸給摩根。
「小姐,你恐怕連泰晤士河長什麼樣都沒見過,還想把我丟下去喂魚?」摩根好笑的說。
「放心,把你丟下去之後,我就知道它長什麼樣了。」潔兒從花秋千上跳下來,直撲摩根,作勢要推他下躺椅。
「救命!」摩根口里是這樣喊,但大手一攬,潔兒進入了他的懷抱。
「做賊的喊捉賊,你要不要臉啊!」潔兒毫不留情的掄拳捶著摩根。「別以為你大病初愈我就有所忌憚,少給我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到現在才知道你這麼野蠻,這麼孩子氣。」摩根大嘆誤上賊船,但含笑的臉上是深濃情意。「從頭到尾我都被你冷靜的美顏給欺騙了。」
「哈!不知道是誰曾經說過我全身都屬冷色系,可實際上是一座沸騰的火山?」潔兒嫵媚一笑,柔若無骨的手環上摩根的頸子。
「你說呢?」摩根吻上那一張一合誘惑他的柔軟唇瓣。
「你傷才康復不久,就得去拜見女王嗎?」潔兒頭枕著摩根沒受傷的肩窩。
「信里不是提了嗎?」摩根瞇起眼來躲避陽光,「怎麼?舍不得我呀!」
「惡!我是膽心我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身體又受到損害,我可不想再受那種勞累之苦。」潔兒作了個惡心的表情,但語氣是擔心摩根重創剛好,禁不起旅途的顛簸可不是假的。
「傻瓜,我可不是什麼塘瓷女圭女圭,一踫就碎。」摩根窩心地笑著。「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的。」
「什麼時候你的個性像是轉了個大圈一樣?」潔兒訝然的驚異道︰「連這麼惡心的話也說得出口?」
話雖是這麼說,但潔兒還是覺得心里暖哄哄的。
「我句句實言。」摩根誠摯地看著潔兒。「我發誓不離開你,不丟下你一個人,我這個人最守諾言了,絕不會食言。」
「哦?」潔兒眼波一轉。「不知道是誰死命的要趕我回去的哦?」
想到那時候摩根要她回家時,她整個人都崩潰了。
「也不知道是誰拚命的說我愛你,你別死的哦?」摩根抱緊懷中佳人,在她耳邊吐氣道。
「誰……誰說的啊!」潔兒紅了臉,恨不得自己挖個地洞鑽下去跟地鼠做鄰居,她那時真的害怕了,真的慌了,才會什麼都忘了,把那句話先說了,惹得摩根這個恢復本性的混蛋三不五時就拿這句話來取笑她。
「其實,我最近常想起梅兒碧在生前說的話。」摩根突然轉開話題。
「嗯?」潔兒一時還轉不過來。
「她曾經跟我說過詛咒會在我手上終結,我的命定之人已經出現。我的命定之人會和我在一起,即使出現威脅生命的劫難也會安然度過。」摩根和潔兒相望。
听摩根這麼一說,潔兒也依稀有記憶梅兒碧跟她說過命定之人的事,「梅兒碧也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是嗎?那麼……」兩人眸光相迎,都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們都讓梅兒碧一手掌握,想逃也逃不掉。」
摩根一指挑起她胸前垂掛的項鏈,無限愛憐地望著潔兒。「這項鏈都成了媒人,當初我把你從格修.華倫那兒搶過來時,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這條鏈子。」
「啊?」潔兒不解地發出一個單音。「我不是被梅兒碧救起的嗎?」
「是我帶你去給梅兒碧治療,事隔一年,我早忘了有這回事,沒想到我們還會湊在一起。」摩根道出原委。
「如此一來,我可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咱們倆扯平了。」潔兒雙手交握置于下巴,輕嘆口氣。「當初我根本沒想過自己會留在這個地方,但又沒地方可去,加上梅兒碧可能可以幫我回家,才勉強留下的。沒想到,我竟然認識了你,真是倒霉啊!」
摩根雙臂收緊,藍眼正經嚴肅地盯著她,語氣緊繃的問︰「你可是後悔了?」
「後悔早就回去了,還留在這兒嗎?」潔兒睨他一眼,談笑間化解摩根不安的心境,也趁機小小的抱怨一下,「也不會讓一個不知我心情的人吊得我心不安。」
若說她選擇留下,以後最懷念的大概就是荷莉那女人了。
摩根這才眉開眼笑的親親它的臉頰,「我愛你。」
「呃?」潔兒驚愕地望著摩根,原以為英國人都比較拘謹、嚴肅、有禮,而她眼中的摩根有一大半也是這樣的個性,有時候他潛藏在有禮表面下的活潑性格會跑出來,但她也不曾預想他會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出這三個字。
「怎麼?呆了?」摩根盯著她呆滯的表情,忍不住啄吻起她紅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