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率先由訝然中回過神,他露齒一笑,「嗨!美人,我們又見面了。」
紫臣下意識的想遮住自己的眼楮,但她及時想到他早已看過自己的眼時,立刻放下舉起的手,以免因這個愚蠢的舉動讓清揚看笑話。
「你認錯人了。」紫臣冷冷的推開他,找出墨鏡戴上,突然發現身著米白色古奇西裝的他,右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正緩緩的滲出。
清揚對她略顯不善的態度不以為意的笑道︰「就算我認錯人,看在我為了你受了傷的份上,也該替我包扎一下吧?」
「誰教你死捉著我不放。」紫臣沒有同情心的理理衣服。
「那也是因為你這個大美人對我投懷送抱啊!」清揚出其不意的拉著她往一旁躲去。
「干什麼?」紫臣用力揮開他的手,沒有意外的看見他右臂的傷口血流得更快。
清揚一臉無辜的攤開手,「我想你不會願意讓警察先生們帶到警局偵訊吧?」
紫臣這才看見有好幾輛警車往那條街駛去。
她抬頭看了清揚一眼,「跟我來吧!」說完,她冷漠的轉身,也不管清揚是否有跟上。
清揚唇角微揚,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到紫臣,他望著快沒入人群里的身影,快步跟了上去。
「自便。」紫臣一進屋便月兌下風衣,露出里頭穿的紅色薄罩衫和藍色牛仔褲。
清揚跟在她身後進屋,黑眸隨意瀏覽了下室內,一出玄關便是客廳,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片窗戶,離窗戶約莫五步的地方有一組老舊的沙發,由它斑駁的顏色看來,年代久遠。屋里並沒有電視、電話,整間房子並不凌亂,但是有種主人並非打算長住的感覺,所以沒什麼人氣。
客廳右側有一張餐桌和兩張椅子,不過桌上沒有東西。廚房就在那張桌子再往右一點的隔間里頭,而在客廳左側有一扇門,大概是她的房間吧。
他坐在沙發上,月兌下西裝外套和襯衫,露出健美的上半身。
紫臣拿著醫藥箱出來,一見他果著上身不由得一愣。
「我受傷的地方是手臂,有必要月兌衣服。」清揚看見她的表情,笑著解釋。「放心,我絕無惡意誘惑的意思。」
紫臣迅速恢復正常,不發一語的替他處理傷口。
「你怎麼會闖進那條街的?」望著她的頭頂,清揚狀似漫不經心的問。
「不關你的事。」紫臣皺眉回道。他未免管太多了吧?她粗魯的清洗著傷口,沒听見預期中的哀叫。
「你是害我受傷的罪魁禍首,于情于理我都該知道理由吧。」清揚經笑,對紫臣報復性的舉動不以為意。
「我說過了,是你自己抱著我不放的。」紫臣抬首,那雙冰綠色的眸子冷瞪著清揚。
清揚瞧出她不耐煩的神色。「那是因為你突然闖進我懷里,我不抱著你,難不成要一起跌倒?」
「你……」紫臣為之語塞,的確是她撞到他的。
「所以你有必要告訴我理由。」清揚理所當然的下了結論。
紫臣沉默不語,將他的手臂包扎好,然後挑了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掏煙點煙,完全無視于清揚在場,好似自她替他包扎好傷口後,他就自動消失似的。
清揚唇角揚起一抹微笑,清了清喉嚨,輕聲道︰「冷紫臣,英文名HELENA,台灣首富冷氏王朝新生代中排行老二,不過已經到移民美國。今年二十七歲,日本畫畫家,賽車手,個性冷僻叛逆,被視為冷家的恥辱,兩個星期前與未婚夫同游紐約驚傳被綁架──」
「夠了!」紫臣大吼,她震駑得連煙都快掉了。
這個男人是怎麼查出她身分的?她和他才第二次見面不是嗎?先前他們未曾交談,他怎麼能將她的資料查得一清二楚?
「你怎麼知道?」紫臣原本就低的嗓音更為低冷。
「有門道什麼都查得到,冷小姐。」清揚一副這沒什麼的欠揍樣。
其實有關紫臣的資料是晴硯將相片洗好後一起丟給他的,說什麼既然她是他理想中的女性,就該對人家有所了解。當時他基于好奇的翻了下,才說了這些,紫臣就臉色大變,看來她很在意別人提到她和冷家的關系。
紫臣瞇起眸子,打量著清揚,倏地起身拉開門,屋外的冷空氣立即入侵。「滾!」
「你太無情了吧?好歹我也救了你。」清揚慢條斯理的將右腿疊到左腿上,手肘搭在扶手上,雙手交握,似笑非笑的望著紫臣冷然的面容與結凍的冰眸。
「不管你是誰,現在就給我滾。」紫臣有種想殺人的沖動。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都知曉她的身分,看來紐約一定是和她犯沖,不然就是她逃跑的時候忘了挑個好日子,甚或忘了看看那天是不是十三號星期五。
清揚緩露出一個妖異的笑容,語氣輕柔的說︰「我不想走。」
若在以前,清揚會接受她的逐客令離開的,但最近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以往藏在他開朗笑容下的一些負面情緒有顯現的趨勢。
紫臣再次愣了愣,這個人……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但嗅到了一絲跟她一樣的冷僻氣息。
她冰綠色的眸子盯著清揚的笑臉良久,放棄似的合上門。
「隨你。」她不想管他了,反正真要動起手來,吃虧的不一定是她。
清揚打量的目光一直未曾開她,「你為什麼要逃婚?」
「那是我的事。」紫臣以一貫的冷言回答。
「你為什麼要逃婚?」清揚再問一次。
「那是我的事。」紫臣的答案也沒改。
清揚不放棄的再問,像是在和她玩比耐力的游戲似的,不得到答案不死心。
而紫臣也不是普通的有耐心,他問了十幾次同一個問題,她也回答了十幾次同樣的答案,連語氣也沒有改變。
最後,他們倆的眸光相接,緊繃的氣氛在互視中化解。
「你是誰?」紫臣直截了當的問,不想拐彎抹角。
「風清揚,律師。」清揚明顯的看見在他說出自己的職業時,她眼中閃過的厭惡。
「律師?」紫臣冷哼一聲,重新點燃一根煙,輕吸口再吐出煙霧。
「如假包換。」清揚微笑道。
「看不出來。」看他的身手和不經意流露的陰冷氣息,她還以為他是某個幫派的老大。
「我想,我應該不必拿我的律師執照讓你看吧?」清揚挑眉輕問。
紫臣斜睨他一眼,不想說話。
清揚起身面對窗戶,發現有好幾名黑衣人守在樓下。「什麼時候了,還有人玩角色扮演玩到街上來了。」他頓了頓,心知接下來的話會讓紫臣坐立不安。「而且扮的還是很像MIB中的角色。」
聞言,紫臣果然不安的移動了下,她起身來到窗口,但清揚擋住她的視線。
「你探頭出去不就讓他們知道你住哪一樓了。」清揚笑著望進她那雙百看不厭的美眸。
紫臣頷首,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
「怎麼,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追來?」清揚背靠著窗欞問。
「不,我是故意的。」紫臣輕揚起唇角,「我只是想看看他們對我是不是真如報紙上所寫的樣子而已。」
「為什麼逃婚?」清揚又問了一次,黑色的眸子像無垠的夜空。
紫臣又燃起根煙,不過這次沒有抽,凝視著白色煙霧的冰綠色眸子彷若蒙上一層霧。「自由的代價是很高的。」
清揚偏頭凝望著她,習慣性的將落到前額的淺粟色發往後撥,「哦?」
听出他語氣里的不以為然,紫臣輕揚一眉,「我沒必要跟你多做解釋。」
清揚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接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你是不是很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