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沒有孩子,因此將穎豪視如己出,想當初若非穎豪的贊同,他還娶不到尹芃呢!
「可是我當初要娶君樵的時候你們就沒有給我商量的余地。」穎豪不禁埋怨,當初要不是得花時間說服他們,他早就把君樵娶回來,也不必落得現在的下場。
「這……」尹芃和GEOGRE互看一眼,承認自己多疑,因為穎豪和君樵的態度都太過隨意,加上他們也不知道君樵是不是因為他們家的財產才接受穎豪的求婚……不過,在見識過那出逃婚記之後,二老反倒欣賞起她來。
「對了,你在台灣那麼久,找到君樵沒?」尹芃為免尷尬,趕緊轉移話題。
「她現在就住在我們台北的房子里,我們已經共同生活了快兩個月。」穎豪說著,眸光又不自覺地溜到電話上頭去。
「那你怎麼不把她帶回來補行婚禮?」GEOGRE愕然的問,這樁婚事他先前雖然不贊同,但最後還是屈就于穎豪的意願之下,穎豪此舉倒是讓他吃了好大一驚。
穎豪沉下臉,不想再說下去,「對不起,爸,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和媽不必擔心。」
「穎豪,我們只是表達我們的關心。」尹芃不希望因為君樵而讓他們的感情出現裂痕。
「我知道你們為我好。我和君樵雖然沒有經過戀愛,可是我相信我的感覺,我想和她共度這一生,這種感覺從很久以前就存在于我的心里,我還不曉得這是不是就叫愛,但是,我知道它不會改變。我想,這就是所謂的時候到了,我和她分開了那麼久,再次相逢或許是巧合,然而我知道她一直存在我心底,雖然我和她都有很大的改變,不過……」
穎豪沒有將心底的話說出來——他對現在的君樵反而遠比以前的她熟悉。
「穎豪。」尹芃輕嘆口氣。「你都這麼堅持了,我們也只有支持,開始試著跟名聞遐邇的風屋家族相處。」
她看得出來穎豪非常掛念君樵,他日里雖說不知道自己是否愛上君樵,但做母親的她,早看出了兒子是愛著君樵的。只不過,愛這玩意兒,要自個兒體會才行,旁人插手只能幫個浮面。
穎豪也嘆氣。「我希望你們不是口是心非。」
「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你真當我和你媽是不開通的老人家嗎?」GEOGRE威嚴的低喝。
穎豪聞言卻笑了起來。「我道歉,可以了吧?兩位‘開通的年輕人’可不可以留給我和君樵一個小小的私人空間,我回來五天,一通電話也沒打,我怕她會宰了我。為了不讓你們看到這個過于血腥的書面,我想,你們還是回避得好。」
兩人互看一眼,紛紛起身到起居室去,一邊喃念著兒子有了媳婦就忘了父母之類的話。
穎豪等他們離開後才下定決心似的拿起話筒,但終究沒能鼓起勇氣撥那電話號碼,反而撥了另一個電話號碼。
台灣台北「好了。」詠歡拆了君樵手臂上的縫線。「再休養一陣子就可以完全復原了。不過還是得小心不要動得太過火,不然傷口裂開就得再縫一次,這下子不留下疤痕都沒辦法。」
「哦。」君樵抬起手臂來活動下,試試手臂的靈活度,見沒以前那麼痛才安心的吁口氣,繼而轉向電話發起呆來。
詠歡悄悄打量著君樵,唇角隱然浮現一抹笑意,狀似不經心的問︰「穎豪還是一通電話也沒有啊?」
「嗯。」君樵喟嘆。「不過今天是他出差回來的日子。」
「你確定他今天一定會回來嗎?」詠歡的問話讓君樵心一驚。
「什麼意思?」她皺著眉,正經的望向詠歡。
「很簡單啊!你看他出差七天,連一通電話也沒打給你,這不就證明你在他心中沒什麼地位嗎?一般而言,就算他再忙,還是會抽空打個電話給你報平安,可是,他一通電話也沒打,可見得你在他心里……」詠歡愈說,君樵的臉色愈難看。
「哦?」她故作鎮靜的挑起一邊的肩。
「不過,你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詠歡笑在心底,表面上卻偽裝得體。
「怎麼說?」君樵的眉皺得更緊了,同時,她的心亦逐漸緊縮。
「反正你當初逃婚不就是因為不想嫁給穎豪嗎?你不想嫁他就代表你不愛他,甚至不喜歡他,結果,呃……你被迫跟他生活了兩個月,要是證明他心中無你,你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提出分手,還你自由身了嗎?」詠歡說的是事實,而且代表了君樵先前的心情,她的確是抱持著這種想法,可她現在竟厭惡起詠歡說的話。
「我……我……」君樵期期艾艾的想表示些什麼。
「你什麼?」詠歡緊接著問,語間透著明顯的笑意,但君樵太過沉浸于自己的思緒,以至于沒發現詠歡忒異的語氣。
「我不想跟他breakup,我……」君樵挫敗的嘆口氣。「我承認我掛念他,而且感到不安……」
詠歡在心里大叫成功,他們這對夫妻這真是讓人操心,先是君樵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嫁不嫁,才讓他們這些駐院人們想了這套計畫以便君樵認清自己的心;後來又是他們的「進度」緩慢得讓人看不下去,好在穎豪已經確定自己的心,不然他們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現在君樵也……
可是呢,雖然他們對彼此的心意都已經肯定,但他們根本還在玩捉迷藏。而她這位唯一知情的中間人——當然不會這麼好心的告知他們。
「詠歡,我警告你,不準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君樵在見到詠歡無意閑露出的賊笑之後,恢復靈敏的心迅速預設一些可能的狀況而出口警告詠歡。
「放心!我的嘴巴最緊了,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詠歡舉起三根手指朝天做發誓狀。
她說絕不透露半個字,可沒說絕不透露一句話……詠歡在心底加了但書。
君樵懷疑的瞄眼詠歡,才輕點下頭,憶起詠歡先前的反應很奇特,好象知道些什麼。
「你可以回去了。」君樵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啊?!」詠歡還想在這兒多陪陪她呢!
「我等一下有約要出門。」
「有約?」穎豪要回來,君樵還跟什麼人有約?詠歡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
「邢炎約我出去吃飯。」
邢炎?邢炎不就是那個……「你要跟邢炎出去?!」詠歡大叫,在意識到自己的叫聲太大會引起君樵不必要的猜疑時連忙降低音量,「但你不是說穎豪今天會回來嗎?」
丙然沒錯!君樵的眸子陰沉的瞇起,她克制的吸口氣。「詠歡,你老實說,穎豪這些天是不是有和你聯絡?」
啊?!詠歡暗自懊惱露出馬腳,她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同為風人院的駐院人,對彼此的習性、個性都很了解,即使她長居于台灣,仍不影響他們對她的了解。
「你若從實招來,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君樵笑容可掬,語氣輕柔,可是詠歡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其實他只有兩天前打過一次電話問你的情況怎麼樣……」詠歡老實的招了,不想多做掙扎。
「他為什麼不親自打電話問我?!」君樵打斷詠歡的話大吼。
吼完後,她急喘著氣,想要平復自己在瞬間上揚的情緒。
「君……君樵……」詠歡憂心的喚著她,她從沒看過君樵生氣的模樣,一直以來,她若是生氣,會用一貫的輕柔笑語帶過,不認識的人會說君樵沒脾氣,但是他們已經學會分辨隱于君樵溫柔笑顏下的真實心情,但是……這是詠歡自懂事以來,頭一次見到君樵的自制力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