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找我幫他的忙。」晴硯解釋,同時拉拉清揚衣袖,要他別那麼過分,好歹羅實是一個普通朋友。
「原來如此。」清揚點點頭,在面對晴硯時,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笑容已不見,只有那種暖如朝陽的和煦笑容。
「羅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清揚.風,力凱的哥哥。」晴硯的介紹詞讓羅賓汗顏。
他現在終于想起來在哪兒听過力凱的名字,原來他是風屋家族的人,風氏企業的年輕副總裁,自己竟然有眼無珠到這種地步,一逕的認定他配不上晴硯,還……他自認愛晴硯的心比得過力凱,可惜的是晴硯的心不在他身上,他又能說什麼呢?原先他以為力凱和晴硯差距太大,才會想要得到晴硯,畢竟人除了愛情以外還要考慮面包,如果不能兩者兼得,好歹也要做到彼此都有能力扶養自己……現在想這些都沒有用,晴硯注定不會是他的,那他只有盡力將這份情轉淡,不屬于他的,他不會強求。至少,他努力過。
「羅賓?」晴硯望著出神的羅賓,輕喚著。
羅賓回過神,朝晴硯笑道︰「今晚多謝你來幫忙。」
這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他心境上的變化只有他自己了解。
晴硯聳聳肩,「我不認為我幫了什麼忙,我還以為要面對大批娘子軍團攻我的場面呢!」
「我想,接下來的場面我自己應付就打了。」羅賓眼角瞄到朝這兒走來的力凱,今天盛裝的他別有一股貴族般的氣息。
「啊?」晴硯有些訝異于羅賓的說詞。
「接下來,我就將你交給真正的王子了。」羅賓在晴硯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後便離開。
他的離開正好讓晴硯看見力凱,晴硯忘了其他人,眸子流轉著溫柔地越過阻隔在他們中間的人落在力凱身上,力凱的眼神也一直沒有離開過晴硯,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互望著,直到力凱在晴硯面前站定。
「我從不知道力凱也會有這種表情。」一旁的星衍小聲的同清揚說,眼楮沒離開過那兩個視線纏在一起的戀人。
「當然,我也沒看過,還輪得到你?那是戀愛中人才會有的表情。」清揚老江湖似的說。
「喂,哪天你要是墜入情網會不會也是這副模樣?」星衍好奇的問。
「喂,哪天要是你墜入情網會不會將所有的工作擱置一旁,死命的談戀愛?」清揚模仿著星衍的語氣反問。
這麼一問,星衍還真考慮了半晌,「我也不知道,或許真的會也說不定。」
「這就對了,還沒發生的事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清揚為自己將了星衍一軍很高興。
星衍也不是被消遣假的,只見他嘿笑了兩聲,「別忘了你現在是風人院中唯一的單身漢,哪天丘比特給你一箭,你就躺進了愛情的墳墓,到時候我會給你介紹好一點的棺材店讓你躺得舒服一點。」
清揚一听,臉色微變,但他並未放在心上,依他現在的工作量不太可能談戀愛,除非跟他談戀愛的人與他是工作夥伴,可是他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性別為男,也不是同性戀,加上他的秘書長期懸缺,到哪兒去找人來跟他談戀愛?
所以,他根本不把星衍的話放在心上。
他笑著推推星衍,「別忘了我們已把你當成風人院的一員,這樣的話嚴格說來,單身漢就不只我一個了……」隱去請尾,清揚的表情已說明了他「有難同當,有福他享」的做人理念。
星衍無意再辯下去,兩人只是互相奸笑了下,詭異得不得了。
「你們兩個要留在這兒嗎?」昀樵突然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問。
「要走了嗎?」清揚閑閑的問。
「當然,『任務』完成就可以回家了,難不成你們想破壞人家的相親宴會啊?」昀樵拋下這句話後,即跑去跟等在門口的雷會合。
他們倆對看一眼,也盡速離開。
「你們怎麼全來了?」晴硯挽著力凱的手臂,臉依著他的肩膀,孩子氣的磨蹭著,一步出會場,迎面而來的涼風讓晴硯舒服的合上眼。
「本來只有我一個人要來,結果他們全要跟來,我反對無效……」力凱無奈的解釋。
晴硯為力凱語間的埋怨而笑,「哦,那你怎麼會想來呢?我記得你非常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
「因為……」力凱語塞,低首望著偎著自己的晴硯,連忙辯解,「我不是因為信不過你才來的。」
晴硯笑出聲,「我知道啊!你別那麼擔心我誤會你好不好?」
看著力凱難得形于外的緊張,讓晴硯覺得有道暖流經過心房。
「我是……我是……因為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所……所以……」力凱不曉得該怎麼說才不會讓晴硯以為他不信任她,一個用字遣詞錯誤就可能引起很大的誤會。
「好啦!我知道啦,不用解釋了。」晴硯窩心的更加抱緊力凱的手臂,燦然笑道,很開心力凱來找她。
「你確定?」力凱擔心晴硯開朗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要不要我指天發誓啊?」晴硯保證,力凱這才放下心,改摟著她的肩,緩步走著,跟上已在車旁等著他們的家人們。
力凱打開車門,才要進車子時,一陣熟悉的暈眩突然襲來,他停住身體,等這陣暈眩過去之後才動了下,他的頭又開始痛了,他用甩頭,想甩掉這份困擾的疼痛。
「力凱,你怎麼了?」晴硯一見力凱的舉止怪異連忙下車,急切地問。
「我沒事。」力凱擠出個笑容,要晴硯別擔心。
「真的嗎?」晴硯蹙緊眉頭,不放心的再問。
「真的。」很好,頭不再暈了。力凱安下心,相信剛剛的頭疼只是一時錯覺。
「哦。」晴硯見力凱真沒怎麼樣才又鑽進車里。
力凱才舉步要進車,毫無預警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倒去,撞上停車場的一塊石頭,一陣刺痛主宰了他,意識漸行漸遠……
「力凱!」晴硯看見力凱倒下去要起身去扶他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迅速下車來到力凱身邊,驚慌的看著緩緩從他的後腦勺流出的溫熱液體,剛剛他的頭撞到石頭的清脆聲響恍若喪鐘。
「大哥!」晴硯不敢移動力凱分毫,無助的叫著力勤,力勤早已奔到力凱身邊檢查他。
其他人一見,也跟著下車。
力勤面色凝重的要皓軒和星衍小心地把力凱移到車子里,宣布了個令人擔憂的消息,「趕快到醫院去,力凱需要更精密的檢查。」
他這話無疑讓前一刻還在歡樂的眾人跌入冰冷的地獄。
晴硯一听,全身的骨頭像被人在一瞬間抽走了般支持不住軟泥般的身子,整個人呈直線下滑,離她最近的雷眼明手快的扶住她。
「晴硯,你先別倒,還不知道確實的情況呢。」昀樵連忙抑下心中的不安,安撫晴硯,要雷把她抱進車子里。
晴硯硬是強迫自己顫抖的唇角上揚,扯出個比哭還丑的笑容,輕點下頭,「嗯。」
車子疾駛出去,幽黑的路像沒有盡頭似的,而晴硯,就像是走上不歸路的魂魄,茫然不所措。
力凱……力凱……晴硯雙手合十祈禱著。
「力凱該不會這麼一撞,又撞掉所有的記憶吧?」穎豪擔憂的低聲問著身旁的妻子。
他的疑問也是大夥共同的疑問,但他們更擔心的是情況會比他們所能設想的更加嚴重。
「我不知道。」君樵全身發冷的偎著丈夫。
「希望他不會一睡不起。」雷更小聲的跟昀樵說,他曾看過一個病歷,有位病人曾經失去記憶,結果身體康復後不小心去撞到頭,就此沉睡不起一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