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溫柔一點嗎?」她今天的情緒極度不穩定,好似火山要爆發前的模樣。法恩暗自想道。
「早在雇用我之前,你就該知道我不是個溫柔的護士。」緋羽假笑道。
「羽,你是不是和風醬生發生了什麼事?」只有風力勤能讓緋羽產生情緒變化。
緋羽一反平常的劍拔弩張,苦笑道︰「我好象什麼事都瞞不過別人。」
「願意說來听听嗎?」法恩溫和而誠懇地問道。
「我……我很自私,力勤在我的努力下終于不再理我,可是我開始覺得焦慮,這才發現我有多傻,我做錯了……艾琳說我活在殘缺的世界里,說我只顧自己不顧別人,說我活該……對,我是活該,我不該一味地排拒力勤,現在我後悔也無濟于事,我是自作自受……」緋羽一古腦兒將她的委屈向法恩傾吐,沒去多想法恩為何這麼關心她,她只想找個人好好傾吐。
法恩抽張面紙遞給她,輕聲道︰「你應該改變你自己。」
「然後讓自己受更重的傷?」她的表情寫著「別想」兩個字。
「或許你沒你想象中那麼愛風力勤,連一點冒險的勇氣也沒有,你還敢說你是愛他的?」法恩盯著緋羽剎那間粉碎的冰顏。
「我……」緋羽找不到話應對,黑眸直瞅著法恩,無所依憑的呢喃︰「我是害怕……
我是沒有自信……」
「每個人都會有跌倒的時候,如果無法站起來,就是永遠的失敗者。我想,他應該告訴過你,或者以行動來扶持你,你卻推開他。」
為什麼法恩和艾琳說的話都一樣?她真是如此?
「以前曾有個人跟我說過,如果想月兌離在過往中掙扎的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對它,逃避只會加深痛苦,不會減輕痛苦。」法恩眸里有著回憶的光芒,當年他無法做到,但現在他來了,他鼓起所有的勇氣來面對他的「過去」。
「你到底是誰?」緋羽覺得他根本不像病人。
「我是大富翁法恩.提諾。」他打趣,明白這是警報解除的訊號。
緋羽輕柔地笑了,「謝謝你。」
「該謝的是風力勤,沒有他,我是不會有機會說這番話的。」
緋羽眼神一黯,悵然入侵眼底,佔據她的心房,久久無法消散……
「羽,不好了!」艾琳捉著緋羽焦急的大叫。
「怎麼了?」緋羽拍拍艾琳,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ERIC……ERIC……他……他……」
「力勤怎麼了?」艾琳話沒說完,緋羽就反應激烈的搖著她,急切地想得知答案。
「他出車禍被送來醫院……」
「啊?!」緋羽身子一僵,緊捉著艾琳的力道驟然消失,話沒听完就跌跌撞撞的沖往急診室。
「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急個什麼勁呀!」有別于這才的慌張,艾琳臉上浮現一抹優閑的笑容,「ERIC只是右肩撞傷月兌臼,額頭有點擦傷,不礙事的!」
她要是再不幫幫這兩個非常被動的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方可以見到他們和好如初。
艾琳偷笑出聲,去做她的事!
而狂奔離去的緋羽在急診室一張張的病床上找尋力勤的身影,終于,在靠近里頭的病床上找到正在跟為他包扎的醫生談話的力勤。
兩人相視無言。
「MISS谷,你來得正好,幫我替ERIC包扎好,我去看看三號床的病人。」那名醫生將手中的繃帶交給緋羽便走開了。
緋羽避開力勤的注視,低著頭替他包扎傷口,由于是肩膀受傷,所以力勤果著上身,她不由得紅了臉,連拿繃帶的手部有點輕顫,可是她不敢看力勤,深怕對上他冷漠的眼,讓自己難過。
「好了。」她小聲的說,收拾好東西就想走,但力勤拉住她,她整個人一震,僵在原地不敢動。
力勤見狀,輕嘆口氣以舒緩因緋羽的舉動而發疼的心,「我頭上還有傷。」
緋羽一听,馬上轉身替力勤包扎他頭上的傷,她難過地經觸傷口,啞著聲音問︰
「怎麼撞的?」
她關心他?力勤微微一愣,為她語間的心疼感到喜悅,「有幾個小表從後頭撞我的車子。」
緋羽呼吸一窒,再也抑不住滿腔的心疼,「怎麼會?」
「他們大概是覺得我的車子太好看而礙到他們的眼吧!」力勤不介意地笑笑,反正那些小伙子現在全部躺在他們的車子里等著警方將他們送入獄。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萬一他們把你撞得更嚴重怎麼辦?」緋羽忍不住憂心的責罵。
「那等我好了以後,他們全都得住上比我長一倍時間的醫院,再加上十幾年的牢飯。」
力勤笑道,依他的能耐,若非他最近的精神不夠集中,只怕那些小表連頭發也無法傷到他。
對啊!力勤的身手很俐落的。緋羽猛然驚覺自己的擔憂是多余的,「我包扎好了。」
「謝謝。」力勤見她將關懷隱藏起來,也跟著斂起笑意,正經疏遠地道謝。
「不客氣。」緋羽哽咽回道,力勤就近在咫尺,她卻無法說出任何話語來挽回他們之間的關系,她覺得自己好沒用。
「可以麻煩你幫我穿一下衣服,再幫我固定右手臂嗎?」力勤輕問,覺得緋羽似乎哭了,唉!他多想就這麼抱住她,不讓她跑走。
「好。」緋羽小心地替力勤穿好衣服,無可避免地貼上他的胸膛,她勉強壓抑下抱住他的沖動,為他扣上扣子,再拿三角巾把他的右手固定住,一切妥當的下一刻,她人已在力勤懷里,她低聲驚呼,卻沒有反抗的意願。
她枕著他的胸膛,聆听他急速的心跳,抬首望進他那雙深黑溫柔的眼眸,有股淚意急沖上來,她來不及遏止,只好推開他,跑開。
力勤低頭盯著自己伸出的手,難道再一次任她自身邊跑開?
不!他的心狂喊著,跟著追出去。
緋羽沒跑幾步路就被力勤追上。
力勤一把拉住她,她掙扎著,一路讓他帶到隱密處。
「放開……」
「別胡鬧了!」力勤喝住緋羽,「話我只說一次,听不听隨你。」
緋羽無言地望著力勤,看著他暴躁的發脾氣。
「你躲我躲得還不夠嗎?是不是要我們其中一人離開醫院,這樣的迷藏才可以結束?
回答我,別默不作聲。」力勤霸道地吼著。
「我沒有這個意思。」緋羽訥訥地呢喃。
「那你是什麼意思?只準你傷人,不準我回敬嗎?你知道我被你傷得體無完膚嗎?
你享受傷人的快樂之後,我才小小回敬一下,你就受不了了,嗯?」力勤抬起她低垂的容顏,眸子鎖著她,不讓她有機會逃開。
「我沒有這個意思……」緋羽哽咽,她無意傷力勤,真的。
「該死的自怨自艾情結!去他的!」力勤咒罵完後,不容緋羽掙扎反抗地吻住她的唇,舌長軀直入,完全不給她反應的時間。
緋羽被他物得腦中一片空白,僅存的只有他。
力勤抬起左手,以指尖描繪著她的唇形,低柔地道︰「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搞得我的生活一團亂,拿走了我的心,在我拋卻過往向你告白時,你卻狠狠地、接二連三地刺傷我,你害怕,難道我不害怕嗎?你自卑,我的心從來沒停止為你痛過,為什麼你還要這麼退縮,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機會!」
緋羽凝望著力勤,再也抑不住滿心奔騰的愛意,她抱住力勤,「你太好了,我沒有自信捉住你啊!我承認我很自私,我只顧著保護自己,武裝自己,忽略了我以外的人事物。我發現我愛上你了,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無法向你明說,只好以犀利的言語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