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這些日子你好嗎?」約翰凝視著緋羽出落得更加精致的柔美容顏,可惜一層寒冰掩去了她的美麗。
「我們到這兒不是要听你問我好不好。」緋羽啜了口曼特寧,熱騰騰的咖啡溫暖不了她保存在冰窖的心。
「對不起。」約翰不知該如何面對轉變巨大的緋羽,他梭巡著她,希望能找到以前那個羞澀的緋羽。
「你要說的就只有這句話?」緋羽冷冷嗤笑,拿了東西便想起身離開,但約翰急忙拉住她。
「我還沒說完!」他的吼聲惹來其它客人的注目,緋羽瞄眼他捉著自己的手,他連忙放開,「請留下好嗎?」
緋羽沉默半晌,終于回坐,等著約翰說話。
「我一直在我你,我欠你一句對不起,那時我不是有意要疏離你的,你知道,那時舞團因你的受傷而大亂,我必須和你的替角練默契……」
練默契可以練到床上去,你們倆可真是「默契十足」。緋羽在心底譏諷著,表情卻是冷淡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羽,你有在听我說話嗎?我說我很抱歉,我們就這樣分了在我心頭留下個疙瘩……」
約翰的話沒說完,緋羽便听不下去地起身。「羽?!」
「十分鐘到了,我該走了。」
「羽……」約翰再次拉住她,但這次緋羽掙月兌他的手。
「STOP!我听夠了,這件事已經過了十年,我不認為有必要再拿出來翻舊帳,你我之間打從十年前那件意外之後就已經結束了,若你還心存愧疚,那是你的事!」
緋羽甩頭就走,約翰付過帳單後不放棄地追了出去。
「羽!羽!」
緋羽拒絕再听他的叫喚,疾步圭在街道上,試圖擺月兌約翰的緊追不舍。
難道他沒發覺她已不是十年前那個手足無措的女孩了嗎?為什麼過了十年,以前的夢魘仍如影隨形?她想要忘掉一切啊!為什麼就在她即將淡忘時,約翰又出現讓她的記憶再度鮮明起來?
當約翰趕上緋羽的腳步時,緋羽一個踉蹌跌入他懷里……
「你這個賤女人!」一聲尖吼響起,而後一個火辣辣的巴掌打在緋羽頰上。
「凱蒂!你怎麼……」約翰訝然地喚著眼前這名怒火高張的女人──凱蒂.阿色隆──他的女友兼舞伴。
「你說要出去逛一逛,原來是找這個跛于,你太過分了!」凱蒂先發制人地吼,惹來一群人圍觀,「放開這個跛子!難道我這個正常人比不過一個跛子嗎?你要往外發展!」
「夠了,凱蒂!我和羽只是偶遇,十年沒見當然會聊一下……」約翰辯解著。
緋羽自訝異中恢復,推開約翰,面向凱蒂,眸光冷得可以讓正值盛夏的佛羅里達享受冬日的提前到來。
凱蒂不由得退了一步,睜大眼楮望著緋羽緩緩走至她身前,高揚起手,還了她的巴掌。
「這一巴掌送還給你。」緋羽陰森地瞪著凱蒂,轉身使走,凱蒂不甘受辱,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推倒緋羽。
這個賤人,永遠不能跳舞了還這麼囂張,原以為她不會再出現在他們面前,誰知,命運仍是安排他們見面,她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約翰是她好不容易才從這個瘸子手中搶過來的,她絕不會議約翰重回她的懷抱。
緋羽遭凱蒂一堆,整個人往前傾倒,跌入一具寬厚的臂彎中。
「你沒事吧?」臂彎的主人低柔的嗓音在緋羽耳畔輕輕響起,緋羽的心悸動了下,她抬首想看清那人的面貌,豈料他竟將她整個人摟入胸膛,她愕然之余意外地發覺自己一點也不想掙扎。
「放開她,不用你多管閑事!」凱蒂惡聲惡氣的對著他吼。
「小姐,我得提醒你,這兒是開放空間,請你注意一下你的態度。」力勤的聲音溫和中隱含一絲怒意,雖笑著卻給人莫大的壓迫感。
「這是我和她的事,你別管!」凱蒂怒氣沖天地說。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力勤的話讓緋羽吃驚地抬頭。
天!緋羽臉色刷白,上天在捉弄她嗎?怎麼會遇上他?她不要讓他幫自己!
「我的事你別管!」緋羽排斥地扭動著身子想要掙離力勤的懷抱,她不願讓其它不相干的人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而改用中文。「放開我!」
「不行啊!我可是你的未婚夫耶,看到你被人欺負,怎能就此罷休?」力勤說得小聲,但也小聲不到哪里去,正好讓離他們最近的凱蒂听得一字不漏。
「誰……誰是你的……未婚妻啊!」緋羽聞言惱紅了粉頰,但在外人看來她是羞紅臉,實際上她眸中怒焰有多旺盛,只有力勤才見得到。「你少在那兒胡謅,放開我!」
「親愛的,你害羞了啊!」力勤無視于緋羽的抗議,指尖滑過她嫣紅的肌膚,唇際掛著深情的笑容,看呆了徘羽。「你真可愛,我就是愛你這點。」
「別開玩笑了,你們倆怎麼看也不會是一對,難道你看不出來她是瘸子嗎?要仗義執言也得看對象,我敢說你連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凱蒂惡毒的諷刺。
「跛子就不是人了嗎?今天就算緋坐在輪椅上,我照樣愛她、疼她,何況她現在只是微跛。我愛緋的心不會因為她身體上的缺失而改變,我絕不容許有人欺負緋,縱使是她的‘過去’,你懂嗎?小姐。」力勤的笑容維持著,但語間的怒意顯露無疑。
緋羽望著他的惻臉,他的表情真得讓她有種錯覺,若非他們倆才認識不久,又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說不定就會相信他說的話。
凱蒂愣了愣,因力勤的話而全身顫動,被他這不愁而成的氣勢壓倒。
約翰上前扶住呆愕的凱蒂,歉然道︰「對不起,她失態了。羽,我們有緣……」
「不會再見,久別重逢,一次就夠。」緋羽冷冷地打斷約翰善意的話語,而讓力勤擁著的身子僵硬如石膏像。
約翰不再自討苦吃,他頗具深意地看眼她和力勤,拉著凱蒂離開。
而圍觀的人也在他們倆離開後,跟著解散。
天空緩緩降下甘霖,行人一下子不見蹤影。
緋羽使盡全力才推開力勤,「你發什麼神經,多管什麼閑事!」
「你全身濕透了,我們最好找個地方躲雨。」力勤月兌下外套,披上緋羽的肩。
罷才他老遠就見到緋羽跟那個男人在拉扯,過來想打聲招呼正好遇見這樣的情況,他也不知自己是著了什麼魔,總之,在見著緋羽狼狽的模樣,他的理智由沖動取代,替她出頭,不過,她似乎不怎麼領情。
「你以為你自動踏足這淌渾水,解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嗎?我告訴你,我不會,我的事不用你們男人來管!」緋羽扯下外套,扔還給力勤。
「你在害怕。」力勤牛頭不對馬嘴的冒出話,他將外套重披上她。
「你在說什麼鬼話!」緋羽火冒三丈的吼著,再次不領情的將外套丟還給他。
「披上吧!會感冒的。」幸好他這件外套是防水的,否則禁不起他們倆玩丟接游戲。
「你剛剛為什麼說那四個字?」
「哪四個字?」他說話一向不喜歡重復,對方听到想確認一次通常是不太可能由他口中再說第二次。
「你憑什麼說我在害怕,我沒在害怕!」緋羽不明白力勤為何會突然冒出那句話,但她非常生氣他這樣說。
力勤不厭其煩的將外套披上她的肩,笑道︰「我可不希望你因為感冒而影響工作效率。」
「風力勤!」緋羽怒極地揪住力勤的領子。
力勤態度未改,反而動手替緋羽將外套的連衣帽戴上,多少為她遮去些雨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