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麼?」力凱輕喚著他對清逸的昵稱。
清逸回過神給力凱一個燦爛笑顏,「我很好。你覺得,如果我到法國或中國會不會太遠?」
「拿學位?」見清逸點點頭,力凱了然地道︰「去澳洲吧!近期我要去澳洲進修,兼開設分公司,如果你想避開那幢大樓,可以考慮跟我一起去。」
「什麼嘛!小扮,人家跟你說真的,你在開什麼玩笑。」清逸嬌嗔,心卻不由得蕩了下,她的表情有那麼明顯嗎?
「你自己知道。」力凱在華宅前停下車,拿出兩個半遮面的銀色面具,「戴上。」
清逸依言戴上,然後在力凱的牽持下步入會場。
星衍在力凱和清逸甫步入會場時就特別注意他們倆,一身吟游詩人裝扮的他朝身旁那一堆公主們笑了笑,說聲告退,來到扮成撤旦的男子身旁。
「如何?」皓軒不耐的問著星衍。
近來皓軒的情緒十分不穩定,比平常更冷,本來他的辦公室就已是藍氏員工、主管的禁地,現在更成了超級禁地,許多人寧願轉移陣地到星衍這個不懂商業的副總裁辦公室向他解釋半天,也不願去皓軒那兒吹「冷氣」。
「沒有,你呢?」星衍的目光仍是定在天使和惡魔身上,他們正往角落一個扮成小侍童的男孩那里去,然後扮成惡魔的長發男子到另一頭與被一群女孩圍著的海盜低聲說話。
他先前會注意天使與惡魔是因為很少有一對男女會扮成這麼兩極化的角色,但現在,他卻覺得惡魔與海盜頗不尋常。
「沒有。」皓軒順著星衍的目光望過去,「海盜與惡魔讓你這麼感興趣?」
「他們很怪。」直覺告訴星衍,眼前這兩個人的目的跟他和皓軒相同。
「哦?」皓軒的注意力讓舞池中的天使與王子吸了過去,那個天使……好象清逸!
他自嘲一笑,清逸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他整整兩個星期沒見著她一面,今天收到了她快遞來的大樓設計圖,他那天的話嚴重羞辱了她吧?否則,她應該會將她最珍視的設計圖親自送來。他很清楚自己說了多麼可惡的話,不知為何,他的心痛自那天清逸奪門而去之後就不曾停止過。
那個做天使裝扮的女孩似乎有些為難,皓軒想也不想,隨意邀了個公主便下舞池。
清逸僵直的與這個王子保持距離,不讓他過度靠近自己。天!她是白痴,怎麼讓這個人一拉就跟著進舞池,現在可好了,月兌不了身啦。
「從你一進會場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扮天使真是貼切。」王子恭維的說,想拉近與清逸的距離。
「謝謝夸獎,你扮王子也很合適。」清逸虛應著,眼光到處溜轉,尋找她的二哥和小扮,希望他們其中一個接收到她的求救訊號。
「是嗎?像我這種人是天生的王子,你的稱贊令我渾身發燙。」
是發浪吧?清逸暗嘆。二哥和小扮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她真不想再跳下去……咦?
她感覺有人在注視她,她搜尋了一會兒,目光對上了一雙魅紫瞳眸,皓軒?!
她忙轉移目光,那人扮作撤旦,正跟一位公主共舞,她怎會以為他在注視她?還直覺認為他是皓軒,她真是神經過敏!
她有多久沒見他了?感覺好象過了兩三年。那天皓軒的話仍清晰可聞,說她不在意那是騙自己,想著想著,她的心情直落谷底。
她抬頭朝王子一笑,正想借故回原位時,有人先行開口,「王子配公主最是適合,至于這位迷途的天使就由我護送吧!」
不一會兒,清逸就發現她的舞伴由王子變成了撒旦,她還弄不清整個狀況就被他拉著走,這個撒旦想帶她去哪?清逸掙扎著想月兌離他的箝制,但撒旦不理會她的掙扎,拉著她徑往陽台去。
「你做什麼?放開我!」清逸一出陽台就用力的甩開撒旦的手,她狠狠瞪他一眼,想越過他回到杰瑞身邊。
豈料他大手一伸,摟住她的腰,輕而易舉的攬住她。
「你……」清逸掙月兌不開他的手,怒目相視,「你干什麼?放開!」
「天使應該好脾氣且面帶微笑,怎麼你這個天使不太一樣,難不成因為我是撒旦嗎?」他低沉的嗓音嘲弄的道。
這妖魅的紫瞳,陰沉的氣息,難不成他是……
「藍皓軒!」清逸訝然低叫。
「是我。」皓軒動手拿下清逸的面具,另一只手則拿下自己的。
他舞到了天使身旁即確定她就是清逸,本想禮貌地帶她回座位,可她卻對那個王子露出笑容,剎那間,一股怒氣掐著他,使他沖動地將她帶到空無一人的陽台。
清逸搶回皓軒手中的面具,不願看他。她想回宴會廳卻遭到他阻撓,她怒極的朝皓軒大吼︰「你有病啊!傍我滾開,別擋路!」
皓軒捉住扭動不已的清逸,俯首凝望她,那雙紫眸在昏暗燈光下熠熠生輝,清逸別過臉去,不想看他。
「我想我欠你一聲道歉。」皓軒誠懇的說。
清逸心一顫,推開皓軒,冷笑道︰「我接受。」
說完,她低著頭想奔回去,皓軒又攬住了她。他抬起她低垂的容顏,望進她盈著一層薄霧的眸子。
望著皓軒眸里那抹淡淡的溫暖,清逸鼻頭一酸,眼淚克制不住的滑落下來。
「清逸?!」皓軒手足無措的望著她落淚,「你……你怎麼了?我……我……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走……」
「你說……那個吻是代價,現在你又來道什麼歉?反正……反正你都不當一回事了,何必虛情假意的道歉!」清逸愈哭愈難過,淚不斷的奪眶而出,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她為什麼要哭?何必听見皓軒的道歉就哭?她不該在意皓軒那天說的話的,可是……
「清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是口不擇言,我是……我是……」皓軒辭不達意的道著歉,他整個人都讓清逸的淚水弄亂了,他不知道該怎樣才能止住清逸的淚,見她落淚,他胸口彷佛被什麼東西塞住一般,好難過。
他笨拙的替清逸拭淚,捧著她沾滿淚水的面容,虔誠地吻去她不斷落下的淚珠,柔軟的唇輕觸她的女敕頰。清逸感到一股燥熱隨著他的唇落下而升起,她對上皓軒那兩泓紫潭,輕嘆一聲,見皓軒因她的嘆息而皺起眉,連忙伸指撫平,朝他露出個安撫的笑容。
皓軒呆望著,怯怯地撫著清逸的眉睫,似乎在確定清逸是真的站在他面前,不是他在作夢。但突然間,他想起什麼似的推開清逸。
「皓軒?」清逸不解的凝睇著他。適才的溫柔消逝無蹤,他又成了那個冷漠的藍皓軒。
皓軒冷冷的彎起唇角,現在他的眼神活像是殘酷的撒旦,清逸不禁打了個寒顫。
「迷途的天使,撒旦不能送你回去了,因為撒旦是黑暗的統治者,跟代表光明的天使誓不兩立。」皓軒戴上面具,渾身散發出清冷的氣息,他疏遠有禮的行個禮,緩緩退開,留下清逸一人。
他在捉弄她嗎?清逸偏頭想著。她搖搖頭,不對,皓軒在害怕,所以他用冷漠來掩飾自己的害怕,她很可怕嗎?
清逸下意識的模模自己的頰,她可怕到讓皓軒退避三舍嗎?沒有吧!那皓軒干嘛怕成那樣?為什麼?他上次也是這樣。她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她就任皓軒這般左右嗎?該死的,下次該她像他這樣變臉,看他會怎麼想!她受夠了!憑什麼他每次起個頭到一半就拍拍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像呆子一樣難過傷心?她發誓,下次一定是她起頭,然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