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爺兒?是什麼東西啊?」
「你……」
幾人被氣得臉色煞白,「你好大的膽子。」
墨蘭倒也不懼,仰起小臉與他們對視,「跟你們這些走狗講話,不需要什麼膽子,只要有正氣就夠了。」
這下,那些囂張的官兵終于按捺不住。
其中一個脾氣暴躁的,哪還管什麼憐香惜玉,一把就要揪住墨蘭的衣裳,準備逞凶。
就在這時,一道白影閃過。
眾人也不知發生什麼事,只听一聲慘叫,剛剛那個想對墨蘭動手的官兵,飛也似的被拋出幾尺遠。
定楮一看,行俠仗義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一身繡著金線的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卻沒有絲毫斯文之氣。
因為這人的眉宇之間迸發著懾人的英氣,黑曜石般的雙眸中,閃著陰冷霸氣的光芒。
他的身材極其高大,墨發高束,鬢角飛揚,五官俊美無儔,一股卓越豐姿震懾了在場眾人。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白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跟幾個部下出來遛達,在听說了自家娘子和侍女出門采購布料的消息後,順道出來找尋的白君然。
遠遠的,他和幾個部屬就看到這邊的騷動。
走近一看,店里正與幾個官兵嗆聲的那個膽大姑娘,正是昨天跟自己鬧了一整天別扭的妻子。
原本听她那番義正辭嚴的話正听得過癮,沒想到那幾個沒風度的官兵,竟敢膽大妄為的對一個柔弱姑娘家動手。
當下,他縱身一躍,跳進店內,一把將那個準備出手的混蛋拋飛。
圍觀百姓看著那個被摔得骨頭斷裂的官兵,只差沒拍手叫好,眼底,也全是對那哀哀叫的男人的鄙夷,轉向白衣男子時,又換上一臉的欽佩。
輕輕松松的將人拋出去後,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唇邊還蕩著從容笑意。
見少爺出現,青兒臉上一喜,剛剛還擔憂個半死,現在終于安下心來,忙不迭拉著墨蘭的手臂,躲到白君然身後。
而為首的那名官兵在看到這樣的情景後,臉上露出一絲狠戾,一把抽出刀,不客氣的指著白君然。
「你是什麼人,連徐瑯徐總兵的閑事也敢管?」
听到這個名字以及總兵這個頭餃,白君然眼底微微一冷,原本還掛著笑的唇角,緊緊的抿了起來。
「徐瑯?」他輕聲低喃著,「听起來似乎是個耳熟的東西,他是現任總兵?」
那人一听自家主子被說成了東西,立刻瞪起雙眼,「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家大人如此不敬,你這個刁民……」
「拍!」一記清脆的耳光硬生生打斷他的叫喊。
白君然下手極狠,幾乎將那人滿口牙齒都打落。
對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捂著滿口血的嘴巴,嗚嗚的不知說些什麼。
白君然目光一戾,沖著蕭何以及幾個部屬使了個眼色。
「這幾個混帳東西擾民,實在有損我北麒軍威,把他們都給我捆綁押回去,每人賞八十軍棍,再敢胡作非為,就給我軍法伺候。」
元帥的氣勢盡顯無遺。
命令一下,幾個部屬手腳利落的將那幾個傻掉的官兵綁起來,轉身押走了。
眾人都忍不住看著那個發號施令的白衣男子。
白君然傲然站在人群中,即使並沒有表露出身份,仍舊讓人忍不住臣服于他威嚴的氣勢之中。
青兒心底微微一抖。這才是她家少爺的真面目嗎?
墨蘭也為之動容。印象中,這個男人是徹尾的無賴,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笑容滿面,十足的痞樣。
可是眼前這個負手而立的男子,卻冷肅得有些嚇人。
丙然是三軍統帥才有的豐姿嗎?
情不自禁的,體內的血液也跟著沸騰。
這個傲視群倫的男子,是她的夫君呢。當他陪在她身邊時,彷佛一切的危險都可以消弭于無形。
他足以讓她安心!
這個發現,令墨蘭的心狠狠悸動了一番。
轉過臉,剛剛還展現出冷酷姿態的男人,唇邊不知何時勾起一抹戲謔微笑,斜睨著身邊正偷偷崇拜著自己的小女人,笑道︰「蘭兒是不是被嚇著了?」
這麼短短一句話,將墨蘭心中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敬佩,打擊得一滴也不剩。
第5章(1)
將青兒打發回府之後,白君然帶著墨蘭來到京城一家知名的酒樓吃飯。
兩人走了一路,斗了一路。
本來墨蘭並不打算與他計較,畢竟人家剛剛可是救了她一命。可白君然的嘴巴實在很討厭,不肯放過任何一個佔她便宜的機會,就算她性格再好,最後還是被他氣個半死。
在酒樓坐定之後,白君然笑嘻嘻扇著風,見妻子還冷著小臉皺著眉,心情就不由得大好。
他故意將俊俏的面孔湊到對方面前,還不忘用扇子扇著小風。「蘭兒臉上的表情這麼悒郁,是不是還在為昨天不小心听到的那番話而吃醋?」
丙然,話一說出口,墨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承認了,會失了面子。
不承認,自己又實在不是塊說謊的料。
她的確很在意那個叫陳珞瑜的女子,一想到夫君身邊有那麼一位豪氣萬丈的女子,還是他最為欣賞的類型,她心底便產生一股無法擺月兌的危機感。
最可惡的,就是坐在自己身側的男人還嘻皮笑臉露出一副欠揍模樣,擺明是打算看她的笑話。
哼!不理他。
白了他一眼,墨蘭抓起桌上的茶杯,優雅的喝起香茗。
白君然知道她面皮薄,肯定不會承認自己吃醋,雖然心情大好,但也清楚再逗下去,小丫頭搞不好會被自己給逗到惱羞成怒,那樣可就得不償失了。
再想到剛剛那一幕,仍舊心有余悸,「你的膽子可真不小,當時我如果沒有及時出現,你一個弱女子對抗那群惡徒,鐵定是要吃虧的。」
雖然他很欣賞娘子的滿腔正義感,但是該訓斥的話仍不可少。畢竟就算想逞英雄,也得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一想到細皮女敕肉的嬌妻要真添了傷痕,心下便一緊,恨不能把那個被他拋飛的混蛋再揪過來狠狠揍上幾拳。
「你以為我是傻子嗎?當時我可是瞟到你的身影,才有膽子跟那些惡徒對峙的,反正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我有什麼好怕的。」
說著,她將茶杯放好,笑睨了白君然一眼,氣死人不償命的道︰「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嗎?說明像你們這些只會動用武力的人,到頭來依然要被動腦子的人利用,所以,以後你可千萬不要再瞧不起咱們文弱之人了。」
白君然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這丫頭還真是不忘在任何時候替自己扳回一城呢。
這時,店小二將兩人點的飯菜一一端上桌,就听白君然揉著下巴問︰「那幫人口中的徐瑯徐總兵,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確信听過這個名字,只是不敢肯定是不是同一個人。
未等墨蘭接話,店小二已經瞪圓雙眼,有些驚愕的道︰「客官,這話您可得小心點說啊,萬一被人听去告了密,是要小命不保的。」
兩人皆是一怔,同時望向店小二。
「你知道這人?」
「住在這京城的人,又有幾個不知道徐瑯的?」店小二捂著嘴,神秘兮兮道︰「徐瑯的叔叔是刑部尚書徐慶民,而他的堂姊,可是當今皇上的寵妃徐鳳秋,光是這兩個人,就足以讓徐瑯在京城里為所欲為,橫行霸道了。
「就連他這個總兵的頭餃,據說都是靠錢買來的,最恨人的就是,他仗著身後有兩座大靠山,就吩咐手下欺壓百姓,現在整個京城凡是做生意的商賈,每個月都要向徐瑯交納一筆可觀的保護費。若是不肯拿銀子,下場可是很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