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轎,停轎!」她忽地大嚷。
聞聲,喜娘急忙掀起門簾,探頭進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杜玉簪扯下蓋頭紅帕,不顧形象,沖動地推開喜娘,「走開,我不要嫁了,我要出去。」
「這、這怎麼可以?」喜娘驚愕地張大嘴。
「不行啊,您不能走。」喜娘說什麼也不讓新娘逃離,胖嘟嘟的身子硬是擋住狹小的轎口。
這回的新郎倌可是身分矜貴的皇親國戚,要是中途新娘跑了,她這喜娘的人頭豈不是要落地?
「走開!」杜玉簪使命地推著喜娘。她後悔了,她不要嫁,她的心早已飛去那個男人的身邊。
她不想嫁得如此不明不白,她想要去向他問清楚,她在他的心目中,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地位?
「來人!」喜娘突然高聲叫嚷。
「是。」四名大漢立即應聲。
喜娘陰險地睨著新娘,一副早有準備的模樣。「奉爺的命令,新娘若要私逃,綁!」
「啊?」
這下子,杜玉簪真的呆住了,
她不禁懷疑,她要嫁的究竟是何方神聖,連這點都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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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
杜玉簪雙手讓人縛于身後,雙腳也讓人捆住,最過分的是,嘴里還讓人塞了一只手巾,害她只能嗚嗚鳴叫,卻動彈不得。
先前行禮的過程,可以說是被趕鴨子上架,毫無自主能力,她根本是讓人押著身子,壓著她的頭行了禮的。
行過禮後,她便讓人送到了該是她今晚新房的此處,四肢讓人捆住,臉上掩著紅巾蓋頭,讓人看不見她口中被塞著帕巾。
她真是欲哭無淚!悔不當初,是她目前的心境!
「唔唔……」救命啊,她在心里無助地哭喊。
天啊,誰來幫幫她!她不想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她好想玄忻,好想立刻飛奔去他的身邊。
她不住地扭動身體,期望能松開四肢的束縛,但忙了許久,仍是徒勞。
突然,她听見門扉讓人打開的聲音,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朝她踏近,她的心跟著那腳步聲一步一步地沉重。
天,這男人究竟是誰?待會他掀開頭巾之後,她要和他說什麼?
如果她開口請他放她走,他會不會大方地同意?
不!不可能!
這男人要是會如此輕易地放她走,又為何會伙同喜娘,安排四名大漢監督她這新娘?
不,她不甘心接受這樣的結果,她愛的人不是這名才剛與她拜堂完婚的夫婿,她愛的人是玄忻啊!
此刻她明明白白地認清了自己的情緒,她喜歡他,她真的好喜歡他!
盡避近日來他對她不聞不問,但她仍是不甘心,她一定要找到他,問清楚,他究竟是如何看待她的?
她的心突突狂跳,冷汗淋灕,直到她的新婚夫婿掀開了她的頭巾……
「嗚!」看清來人,她驚愕地倒抽口氣。無奈嘴巴里讓人塞了塊布巾,只能嗚嗚地叫。
那人皺著眉,望著他這名被捆綁住的新娘,嘆了口氣後,邊替她取下嘴里的布巾,邊道︰「你看看你,連成個親都這麼不安分,要不是我早預料到你可能會有逃婚的舉動,埋下了打手看住你,現在你都不曉得飛到哪里去了。」
嘴巴重新獲得自由的杜玉簪,一臉不可置信地瞪著來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玄忻攏攏下擺,坐落在她身側。
靶覺到他真實的就在她身邊,她這才瞪著他,結結巴巴地嚷道︰「怎、怎麼會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玄忻不解地望著她,口氣有些不悅。
是他……真的是他!
她驚訝地不敢眨眼,深怕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個幻覺。
她的新婚夫婿真的是……他?
驚愕的情緒過後,一股濃濃的酸楚涌上心頭,杜玉簪忽然好想哭!
晶燦的淚珠爭先恐後地滑落眼眶,她暗惱老天爺與她開了一個好大的玩笑!
都怪自己先前太過倔強,不屑去理睬她的婚事,等到上了花轎,她才發現白己其實懦弱地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如果她先前能放下自己那莫名的驕傲,去打听一聲,就會知道爹娘為她訂下的親是哪戶人家,相信今日也不用受這情緒的煎熬了!
見她掉淚,玄忻惱了。
「嫁給我就這麼不好?竟讓你難過得哭了?」
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他花了這麼多心思在她身上,她就不能勉為其強地感動一下嗎?
「不……」她搖搖頭,止不住的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我不是難過……」她是太高興了!
「不是難過?」他的心忍不住雀躍。
「你好壞……嗚……那日之後,你就遣人送我走……我以為……嗚嗚……我以為你對我就像對其他的女人一樣……再也不要看見我了……」
「傻瓜!」他忙坐到她的身側,替她解開手上的繩索。「我不先送你回杜府,怎麼上門提親?」
「可是這半個多月來,你也對我不聞不問,我……我好難過……」
「我哪里有不聞不問?」玄忻忍不住叫屈。「我派人送了你許多珠寶、綢緞,這還叫不聞不問?」
他這輩子就屬對她這個小女人最特別,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情場老手的他,究竟是怎麼讓她給套牢的。
她心虛地低下頭,那些以她「未婚夫」名義送來的東西,她從頭至尾,全都沒多看一眼。
她賭氣地嘟著小紅唇,一臉的委屈。「我、我怎麼知道,你對水依人那麼好,我、我好難過……怎麼知道……嗚嗚……」
玄忻揚揚眉,一臉昧地睨著她。「怎麼?吃醋了?」
「哼,哪有!」她紅著臉忙連聲否認,但爭先恐後滑落的淚水,卻騙不了人。「誰不知道水依人是你玄忻貝勒的紅粉知己?」
「嘖嘖……」玄忻昧一笑,長指勾起她那小巧圓潤的下顎。「真是個不誠實的小東西,還說沒吃醋!」
「哼!」她賭氣地別過臉,逕自拭著淚。
瞧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玄忻心頭不禁軟化成繞指柔,「你也不用吃醋,水依人不過是年少時的荒唐事罷了,那歡場我是不會再去了。」
她紅著眼,嗔笑地睨著他,「怎麼把自己說得像老頭子似的!」
「是啊,為了拐到你,還真讓我讓我費盡心力,一下子老了不少,不過,老了也好啊,就沒精力到外頭拈花惹草了,安心做你的老頭子不好啊?」
「哼哼,羞羞羞,什麼人家的老頭子,人家先前又不知道是你……呃呃……」她一時口快,又趕緊收了語尾。
玄忻精明的眸子望了她半晌,看著她那心虛表情,玄忻不禁疑道︰「怎麼?難道你不知道你爹娘將你許配給我?」
想來不禁慚愧,杜玉簪羞愧地低下頭,她承認過去實在太好強了,差點錯失了這段姻緣。
她小小聲地,怕惹怒了他。「人家……人家是真不知道……」
「好啊,你這丫頭!原來如此。」他氣惱地抱住她,額際頂住她的額際。「我派人給你送去那麼多禮物,你一點表示都沒有,這該怎麼罰才好?」
他還以為她仍是執意地不肯嫁官家人,才刻意冷落。
回想起那夜熾熱的經歷,回想起他溫暖誘人的懷抱,她不禁羞紅了臉。
「你不想我?」他的眸色轉沉,醞釀著團團欲火。
「你……討厭!」她嬌羞地轉過頭,不肯去看他。
他忍不住將她放倒在柔軟的新床上,望著她那迷人的嬌紅艷容,忘情地喚著她的名。「簪兒……」
想起水依人,仍然是她心里上的一道障礙。「你、你真的和水依人不會再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