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會啦!」李安娜搖搖手,面色嚴凜地低頭沉思。「你想想阿玲是什麼人物?人家店里的常客耶,只要稍具姿色的,哪一個沒服務過阿玲?」
「嗯……這……」王葳葳也深覺李安娜的話有道理。
「那怎麼辦?」
「我……我也不知道……」王葳葳整個腦袋混亂成一團。
「我看,解鈴還須系鈴人。」李安娜推著她往雷俊生的方向而去。「去問問他,他究竟是誰,那天晚上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王葳葳瞪著在會場中被無數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給團團圍住的雷俊生,心里頓生一把無名火。
「去吧,這事不明不白的,總得問個清楚。」說著,李安娜便由她的腰間推了一把。
「唉……好吧。」
「喂……雷俊生……」王葳葳站在人群外向他招手。
雷俊生似乎沒有注意到她,依然是笑容可掬地和身邊的鶯鶯燕燕說說笑笑著。
見這情形,王葳葳簡直快氣炸了,此時她也顧不得形象,扯開喉嚨大喊︰「姓雷的!」
此舉終于喚得雷俊生的注意,但他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沒有移步到她身邊的打算。
「過來!」她朝他招手。
雷俊生只是睨了他身邊的眾家美女一眼,唇角淺淺地勾起一抹率性的輕佻笑意,表示他現在走不開。
王葳葳簡直快氣炸了,她真恨不得上前去,把那些巴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踢掉。
「什麼事?」雷俊生無聲地以唇形問她。
會場里樂聲如雷貫耳,王葳葳大聲地嚷道︰「過來,我要和你談談那天晚上的事!」
也不知道雷俊生是真沒听到還是佯裝沒有听見,他以唇形再次向她問了一次,甚至還抬起手搭在耳邊,一副真听不見的模樣。
不得已,王葳葳只得再次拉開喉嚨,大聲地喊道︰「我、要、和、你、談、談、那、天、晚、上、的、事!」這次,雷俊生似乎听見了些許,以唇形回道︰「那天的什麼事?」
王葳葳簡直氣極了,氣到以她吃女乃的力氣大聲喊道︰「談、那、天、我、們、去、開、房、間、的、事,」
演奏適巧在她吐出這句話前告一段落,王葳葳的音量之大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見她方才說了什麼。
現場登時一片詭異地安靜,幾百雙眼楮全吃驚地宣瞅著站在場中的王葳葳。
「呃……」這時王葳葳才意識到自己出了多大的糗。
雷俊生也是一副不敢相信地瞪著她!這女人還真是大膽,竟然當眾喊出來這等私事?
天哪,她真恨不得立刻練成隱形術消失不見!
驚愕過後,她立刻回身拉起裙擺拔腿就往出口的地方沒命似的跑開,她著實沒臉在這地方多待一分鐘。
天哪,真丟人!
在這當口,她只慶幸自己今天戴了假發和面罩,希望別被任何人認出來才好!
第九章
「俊生,今天晚上那位大聲嚷嚷的小姐是宇軒的秘書?」麗莎坐在雷俊生的床沿,輕笑個不停,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之態。
「宇軒還真是多事。」雷俊生拉開喉上的頜結,面無表情地道。
「怎麼會?」麗莎掩嘴笑個不停。「呵,我覺得她很可愛呢。」
雷俊生並未搭話,徑自將身上的禮服外套褪下。
「她在會場里大聲嚷嚷‘開房間’呢!」麗莎邊笑邊取笑道。「呵,她的用辭還真直接。」
「說夠了沒?」雷俊生的嗓音透著警告意味。
對于自己親弟弟的冷面孔,麗莎根本不以為意。「你這冷得嚇人的臉孔可以嚇得了別人,對阿姐我可是沒效。」
雷俊生挫敗地搖搖頭,收起了冷冽的表情,拿她沒辦法,只能妥協地問道︰「你想怎麼樣?」
他或許在商場上呼風喚雨,惟獨拿他這老是一副柔弱似水的老姐沒辦法。
嘖,連她都不放過機會來調侃他,這算什麼手足親情?
「說說嘛!」麗莎耍賴地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開房間?你什麼時候搭上了宇軒的秘書,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這不關你的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看來她極有可能會成為我們雷家的一分子,當然就關我的事。」
雷家的一分子?
乍听到自己的老姐這樣說,雷俊生發現自己似乎不太排斥。
「說到宇軒,你今天晚上的心情特別好,恐怕和他有關吧?」雷俊生別具深意地斜眼睨了自家的阿姐一眼。
「呵……」麗莎一副幸福洋溢的小女人樣,三十歲的女人此時卻透著一股仿佛少女般的純真。
「他表白了?」
「嗯。」麗莎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她自小便傾慕古宇軒,為了等他的表白,竟耗費她近二十年的青春歲月。
「這木頭總算是開竅了。」
麗莎沒再搭話,只是一徑地瞅著他,臉上漾著甜甜的幸福笑容。
「怎麼?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瞧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雷俊生怎麼會看不出來自己的姐姐眼神里飽含著什麼訊息。
「你看。」麗莎猶豫片刻後,嬌羞地朝他伸出手,縴縴玉指上套著一只漂亮的鑽石戒指。
雷俊生惡意地端起她伸出的手,端詳半天後故意道︰「嗯,三十歲的女人了,手指皮膚保養的還不錯。」
「喂!」莎麗一听,忍不住敝叫道,甚至出手捶他一拳。
「好啦,我看到了,戒指嘛,他向你求婚了,而你也答應了。」雷俊生這才放聲取笑著。
麗莎突然一副認真模樣地緊蹙眉丘。「怎麼樣?你不會反對吧?」
案母過世後,雷俊生是她惟一的親人,她在乎他的想法。
「我怎麼會反對?宇軒是個好男人,我很高興你有個好歸宿。」雷俊生真摯地道,一個是他的親姐姐,一個是他認識多年的好友,他祝福他們。
「俊生,謝謝。」
「好了。」雷俊生像個大哥般拍拍麗莎的肩頭。「你慢慢欣賞這只鑽戒吧,我去沖個澡。」
「臭小子!」麗莎笑罵地推了他一把。
就在雷俊生進了浴室淋浴後,他置于床頭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她原先想喚他來听,但後來心思一轉,決定替他接听。
應了一聲之後,對方並沒有答話,但她仍可以清楚地听見對方背後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音。
「喂?」
對方仍是一片靜默,偶能听到呼吸轉氣的聲音。
「喂?」
這回對方終于開了口︰「請問……這是雷俊生的電話嗎?」
「是呀,我是麗莎,他現在正在洗澡,要不要我替你留個話……」麗莎的話還沒說完,對方逸出一聲抽氣後,沒道聲再見便收了線。
「呃?」麗莎愣愣地對著電話發呆。
她說了什麼讓對方不高興的事嗎?為什麼對方似乎挺難過的……
王葳葳蹲在馬路旁,抱著行動電話痛哭失聲,也不管大馬路上來往人群的異樣眼光。
今天晚上她真是倒霉,經過在舞會里當眾喊出那句羞死人的話,原來她的霉運還沒結束。
「嗚……嗚……」
她從會場奔出來後便在大馬路上漫無目的閑逛,直到走累了、腳酸了,心情漸漸平靜後,才下定決心打電話給雷俊生。
她此刻雖然置身于熱鬧的街道上,心情卻是寂寞的,她好想見到他,好想听到他的聲音,但心里的渴望卻又受到心里另一股聲音所壓抑。
不……不要打給他……你在他面前出的糗還不夠嗎?
他的身邊有那麼多美女環繞,又不缺你一個……
雖然最後想打電話給他的聲音戰勝了,但在听到麗莎聲音的那一刻,她原先期待、渴望的心情在瞬間被擊得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