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嘴角滑過一抹詭笑,收起樹枝背負于身後。「嗯?」
望著他臉上那抹詭笑,她忽然心生一股挫敗之感,她索性轉過頭去,刻意放冷臉色。
「沒看清楚也無所謂,這些劍法中看不中用,沒有多大的幫助。」麟輕笑一聲,淡道。
「什麼?」她回過眸來,重新望向她。
這男人是什麼意思?既然對她沒多大的幫助,還刻意舞出這套劍法來擾亂人家的心?
「別急,听我說完。」他瀟灑地邁步踱向火,將身後那用來充當劍器的樹枝,拿來翻攪火堆。「你的目的是刺殺鎮麟王,既然是『刺殺』,那麼你學劍法也沒多大的用處。」
「什麼意思?」她忍不住踱向他身旁,想問個清楚。
火勢在麟的翻攪後顯得更加旺盛,亮燦燦的火紅將四周照映得更加光亮,紅光隨著風勢跳躍舞轉,將兩人的五官照映地更加深邃。
檀玲就著火紅光亮打量著他弧度性感的側臉。
只見他微微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令人心眩的淺笑,她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什麼給撩動了一根心弦,在心底深處隱隱約約地泛麻泛癢。
「女人最大的武器,不是武功。」麟長臂一伸,動作敏捷地將檀玲柔軟的身子攬入懷里。
他猛然的動作,讓人猝不及防,她不禁倒抽口氣,情急地將上半身往後稍抑,略顯慌張的美眸瞠大,望著他俯視的一雙利眸。
她原本想喝斥他蠻橫掠奪的行為,但最後她仍是噤住口,因為她已越來越習慣這男人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徑。
她努力鎮定心神,逼迫自己不要輕易陷入他迷魅的誘惑里。
麟由上而下地望著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令人目眩的淺淺笑意。
他一手攬著她的縴腰,一手魅誘地以指背觸撫她滑女敕的臉龐。
她只覺胸口一股隱隱激流似乎正透過他的指尖悄悄地勾挑起了。
「這就是女人最大的武器。」他低低喃道,幽魅的眼瞳仍是直視著她,毫不隱藏眼底的奪天性。
「哼,我看你只是趁機吃豆腐。」她輕哼道,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以免他繼續侵近。
但掌心卻老是感受到一下又一下的心跳,隱隱地由他心口傳到她的手心,如此親密的動作與姿勢,令她羞窘地不知該不該趕緊抽出那雙抵在他胸口上的手。
一時間,她竟陷在抽手與不抽手的兩難間,抽手,又怕這男人有機可乘;不抽手,卻又清楚地感受到他心口上生命的跳動,好似窺探到對方極私密的事。
麟那雙帶著犀利目光的眼瞳,凝視她半晌後,突然大笑出聲。「呵,你說的對,我只是想趁機吃豆腐,但是……」他頓了下,將她擄得更近,繼道︰「誰不是呢?」
「你什麼意思?」
「只要你肯放低身段,放柔你這張高傲的臉……」他的手指像情人般,仍在她的臉上游移。
兩人間的氣流越見曖昧,她心急地想推開他,掙扎了半天,卻也擺月兌不了他的鉗制。
「我、我的臉怎麼了?」
「你的臉太冷漠、太高不可攀,不夠媚惑。」
「你在胡說些什麼。」她怒道,兩道柳眉緊緊糾結。
這種事,他不只一次地和她提起,但她就是無法敝開心胸,去做他口中說的那件事。
「我沒胡說,只要你肯放低身段,以女人最原始的本錢作為籌碼,這要比你夜夜苦練武功,更能輕易地達成目的。」
檀玲靜默不語地望著他,眼眸里有深深的疑惑和不確定,但心里卻似乎已悄悄地被他說動。
「我在宮里有人,我可以安排你接近鎮麟王。」麟忽道。
「呃?什麼?」檀玲不可置信瞪著他,不太確定自己听到了什麼。這男人真的如此神通廣大?
她知道師父在多年前,就已嘗試要安排眼線和暗樁潛到鎮麟宮里權當眼線,但終不得願,因為鎮麟宮處處警衛森嚴,重重關卡,階級之分上下嚴明,並不容易越級而上。
「這是我們當初的協定,不是嗎?」麟邪魅的眼瞳定定地瞅著她,自負的笑意夾帶著捉弄。「我助你達成刺殺鎮麟王的心願,屆時,你的心便要交給我?」
「我……」沉浸在他曖昧迷離的眼神中,她的心底閃過一絲慌措,澄燦的眸里有著些許不確定。
「你忘了?」
「不,我沒忘。」
「那好。」麟淺笑一聲。「別忘了,屆時,我可要你的心、你的愛。」
她的心?她的愛?
她不懂!
「你要我一輩子伺候你?」檀玲蹙眉問道。
她心想,這樣一來,那不就與她和師父的關系沒什麼兩樣?
麟那對灼亮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不,不一樣,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你的愛只能給我,包括你所有的情緒,都只能給我。」
檀玲懵懵懂懂地輕蹙著眉心,心想,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
她的心,她的愛?究竟這些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
麟當然看出了她心底的疑,詭魅地笑道︰「放心,我一定會將好安排妥當,辦軏了好的事,我要讓你心甘情願地……失去自由。」
第五章
長長的隊伍、金碧輝煌的儀仗,麟威風八面地端坐在由黃金做成的八人大轎上,金轎上嵌滿了紫色寶石,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絢麗的光芒,將他襯托地有如天上神只。
金轎敝開式的設計,讓人民可以觀仰他的容貌,但他特意讓人在四周加了紫色薄紗。
薄紗是少有的特殊設計,特殊的編織技巧讓里頭的人,能清楚地看到外頭的風光,而外頭的人卻無法清楚地一窺轎內風光,所以夾道的人民只能隱隱約約看到轎簾里頭的身影。
麟無趣地睨著路邊跪成一地的百姓,個個臉上既畏懼又期待的神情,他們不僅將他當成了統治者,更有人將他當成了神只,還人將他當成了魔鬼轉世。
但不管如何,他只知道要坐穩這萬人之上的位置,冷酷、無情,是必要的條件,否則人民若不對他心生畏懼,他的地位便有了危險。
仁心仁德的王政,不適合用在他的身上,因他的心無百姓、無父母,無兄弟姊妹,他不知道什麼是感情,在宮里教養他長大的師父和嬤嬤們,也都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恭敬有禮卻冷漠無情。
雖無仁術治的理念,但他也不是無道的昏君,建水渠、興農業,百姓生活安定是他這幾年來的政績,強權治國才是他的理念,鐵腕作風令他所統治的國土,內少有作奸犯科的犯罪發生,他容不得任何人在他的領土上撒野。
但降魔教卻是個例外,他並不打算趕盡殺絕,因為降魔教的每每偷襲,是他生活中刺激的來源。
他像貓逗弄老鼠般與降魔教周旋了一、二十年,既然降魔教願意免費為他無趣生活提供些刺激與樂趣,他怎麼會不領情呢?
一想起降魔教,檀玲那張始終凝著冷淡的臉孔,便自動浮上心底,原本板著一張臉的麟,嘴角不禁悄悄滑上一道淺淺弧度,那女人……
他忍不住心想,當檀玲發現她要刺殺的鎮麟王,就是每夜教她武功的人時,她究竟下不下得了手?他已經忍不住想看見她驚愕的表情了!
他不僅想看她驚愕的表情,還要摘下她的心,他要她愛上他,他要她輸得徹底,也要降魔教因她對他的動情而輸得徹底!
隊伍浩浩蕩蕩地往城郊的祭壇前去,突然,數道人影竄上道路兩旁的房舍屋頂,原本擁擠卻又井然有序的街頭,立即引起一陣混亂,婦女們的驚恐聲此起彼落,原本聚擠在街頭兩旁的百姓,還有受驚的小動物,雜亂地往四周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