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大約十年前,一名身懷絕技武功的男子「雲飛天」重整了降魔教,降魔教才因而有些紀律起來。
听說雲飛天性冷孤傲,在他的重整下,幫眾比原先多了兩倍不止,如今已和一個大幫派沒什麼差別。
「什麼樣的小動作?」麟問。
「兩個月前,他們在官道上劫了一名發送邊強的囚犯,上個月劫了一趟官糧,可為數不多,另外十日前,聚眾和官兵在大街上因故打了起來,官兵捉了幾名對方的人馬後,其余的均成鳥獸散。」
「都已經十年了,降魔教仍整天嚷著什麼降妖除魔,那雲飛天就只有這點氣候?」麟搖搖頭,嗤笑道。
雲飛天雖數次派人暗殺他,但卻都沒有達成目的,麟早將雲飛天的挑釁當成生活中的項娛樂。
鎮麟宮里的悠悠歲月,雖富貴有余,但可無趣的緊呀!
「呵,雲飛天不來,本王還嫌無趣哩。」
「不,啟稟主子,屬下查出,雲飛天似乎在多年前已暗中特別訓練了一名秘密殺手來行刺主子,依屬下猜則,可能過不久便會付諸行動。」
麟四個兄弟誕生之後,民間便漸漸地發起這股勢力,直到大約十年前,這股勢力才正式成形,專與朝廷對抗,尤其是以離他們所聚之處最近的鎮麟宮。
「秘密殺手?」麟興味地挑高一道濃眉,他眉宇間泛著一股冷凜邪氣,王者貴氣不需刻意,自然顯現于外。
「屬下會再繼續追查下去,必會率兵一舉殲滅降魔教。」
「既然是『多年前』,為什麼現在才稟告本王?」麟的語氣冰冷,透著些許不悅。
「這事是此次落網的降魔教門徒,在用刑之後所透露的。」
「是嗎?」麟邊說,邊站起了身。
「屬下無能。」黑夜雙膝跪地請罪。
片刻的沉默像只無形大手揪緊了黑夜的心肺,四周空氣登時窒靜地嚇人。
麟沉吟了片刻,須臾後才淡道︰「這降魔教老派些不成氣候的家伙來刺殺本王,想來也是該送些像樣點的人才來了。」
「王,您今夜要出宮?」
黑夜略為抬首恭敬地望著主子,正好瞧見麟頭上套著那只瓖有紫玉的黑緞帽,遮住了他眉宇間那只象征王室血統的紫色砂痣,身上穿戴全是一副富家員外的打扮,大約猜得出來主子體內的狂放因子正在蠢蠢欲動。
他的主子性喜刺激,雖然宮里已有多名陪寢,但每隔一段時日,他便會喬裝成平民到民間尋找刺激。
他的主子十分聰穎,六歲能詩,九歲能武,「微服出巡」的時候,除了流連花街柳巷,甚至還會抓緊機會和人比武、斗文、博奕,或策馬急馳,尋找當下的刺激。
他黑夜便是主子在某次的「微服出巡」中所搭救的。自此之後,他便將性命交給了主子,不再有自己。
因為降魔教的威脅,每逢主子微服外出,他便執意跟隨以保護主子。
但主子總是嚴格地命令黑夜不可跟隨,因為這是完完全全屬于他麟的時間。
「這宮里無趣的緊,想出去走走。」
「這次仍不需黑夜相伴?」黑夜以他嘎啞的嗓音恭敬地問道。
「不用。」麟踱到房門口。
「主子……」
「還有事?」麟回過頭,蹙起眉頭。
「主子今夜不喚荷兒小姐來伴?」
荷兒是麟的寵妾之一,生得嬌艷美麗、冰肌玉骨,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黑夜此時會如此提議,全是因不放心主子微服出外,身邊卻沒個侍從。
麟薄唇微微上揚,挑著劍眉興味道︰「黑夜,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改行拉起皮條了?」
「請主人恕罪。」黑夜只膝跪地。
麟忽地臉色一整,冷聲道︰「別再嗦,要是再試圖擋著本王,就滾出鎮麟宮。」
說畢,麟便像一道急風刮出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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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間,風吹樹搖,發出沙沙聲響。但見林里一處火光熠熠,似有人影晃動,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是山妖鬼精現身。
麟遠遠地便被火光吸引而去,他藏身在一處大樹上,安靜地觀察著,原來是一名長相清麗的少女在荒林里練著劍法。
但見她一身白衣,神情嚴凜,手中揮劍如虹,泛起陣陣銀色光影,劍氣所至之處,卷起一的枯葉,但見這名少女身手敏捷地旋身、變換招式,枯葉就像是突然被賦予生命似地形成一道氣流漩渦。
麟靜靜地看著,心里暗暗為這女子的武功下了評比,勁氣中帶著柔意,勁道不足,卻不失準頭,算是不錯的修為了。
女子提著泛著冷光的長劍,足下一蹬,騰身旋飛,在空中幾個漂亮旋身,樹枝上的樹葉因劍氣掃至,如雪花般紛紛落下,她衣袂飄揚,如只白色蝴蝶飛舞在漫天葉雨里,美得有如天上謫仙般令人心醉。
麟怔怔地望著女子似真似幻的招數,沒發現自己幾乎是屏息地望著眼前的美景,心中忽生疑問……這深夜林間的舞劍女子,是誰?
他凝視著她美麗奪目的身形,發現自己體內里某處的激狂因子正緩緩蘇醒,帶著掠奪獵物般的興奮。
忽地,舞劍的女子雙足踏地,長劍往前一指,蓮足高踢,又舞起另一套劍法,只見她不斷以不同的角度重復著同樣的動作,麟由上往下望,她舞劍的身形竟如一朵盛開的白花。
頓時,他心口某樣情緒正緩緩地因她而起。
一套劍法舞完,女子忽地收起長劍,騰出右手,祭出一掌,往她前方不遠處的大樹擊去……
突地,她似是一時運氣不順,胸口頓挫,掌風無法順利地擊中大樹,只是在近處地上卷起數片落葉。
「糟!」女子在稍稍順氣後,不甘心地再試一次,結果仍是一樣。
麟凜神,蹙著眉,靜靜地看著底下這名正忙于練功的少女,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著同樣的招式。
「氣運丹田、收氣脈中,臍下結氣,運走于掌,喝!」女子背誦著口訣,擺起武功姿勢朝一棵大樹凌空再擊出一掌。
原本預期該因她這掌而攔腰折斷的大樹,不但沒有折斷,甚至只不過是小小地晃動了兩下。
「糟糕!」女子收起掌勢,咬著下唇懊惱地喃道。
怎麼會這樣呢?她明明每一步都沒做錯呀?為什麼她每次到了運掌行氣的時候都會遇到阻礙?
「再試一次!」她喃喃自語,認真地再將招式演練一次,無奈大樹仍是十不給面子地只微微晃個兩下。
女子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嘗試著,麟忽地玩心大起,在女子還未出招時,暗中凝氣于掌,先行一步朝大樹擊出,大樹登時攔腰折斷。
「呃?」女子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瞪著正緩緩倒下的樹干,接著愣愣地望著自己的掌心。
奇怪?她都還沒出手呢,樹怎麼突然就自己倒了?
麟藏身暗處,望著女子怔傻驚訝的模樣,不禁悶笑出聲,這聲音雖輕,但因夜深人靜,麟的笑聲仍然很快地被對方察覺。
「是誰?出來!」女子立刻敏銳地扭頭轉向聲源,長劍直直指著麟藏身之處。
月光下,夜風吹來,一名身形頎長、貴氣十足的男子緩緩由暗處現身,臉上掛著自信淺笑。
「姑娘真是好興致,深夜跑來這荒郊野外練武,在下還當是遇上了什麼林間精魅呢!」
女子一記凌厲的眼神瞪去,足下一瞪,長劍立刻招呼而去。「找死!」
哪來的登徒子,竟敢一開口就輕薄她?她不悅地想著。
麟瀟灑地閃身,躲去了她突來的攻擊,神色輕佻邪魅。「唉,這麼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