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寧快被他這等幽魅的模樣給逼瘋了,她慌亂地嚷道︰「你究竟是不是人?就算我們兩個不是同個母親所生,但畢竟還是同一個父親,你怎麼可以……可以這樣……」
一想起昨夜兩人倒在地毯上的纏綿,莫心寧不禁又悔又氣,自責、羞愧、懊惱的情緒整天纏繞在她的心房,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糊涂到這種地步,做出和親兄長熱吻、求歡……這等人神共憤的無恥之事!
她的身子因激動而微微發顫,眼眶又紅了,淚珠兒懸在眼眶就要落下。
「我是不是人那得看你了,畢竟兄妹這項身分是因你的突然出現而加諸在我倆的身上,在那之前,我們只是陌路人。」
「血緣並不是我能夠控制的,這和我出不出現無關,就算今生我們都未曾見面,我們身上流的血液還是有一半相同。」她目眶含淚,驚心地嚷道。
羅子淵無視于她眼眶打轉的淚珠,續道︰「這一點你說的沒錯,但你若從未出現在我的面前,那你今日也不用承受這些。你來是為什麼?別告訴我不是為了上億的財產,我會笑的。」
「但是我真的不是為了錢……」
為了什麼,她自己也不懂,或許是為了在這人海茫茫中,尋找一份血脈相系的依靠?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既然到了我的身邊,就算我得將你留在身邊一輩子,我也不會讓耿齊得逞,所以你和耿齊是不會有結果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羅子淵冷聲警告道,冷眸里充斥著一股無形電波。
「耿齊……耿齊只是對我很好……」她匆而想起耿齊的儒雅溫柔,和眼前的男人相比,他真是和善太多了。
羅子淵冷嗤一聲︰「哼,只是對你很好?」
「是……」咽了口口水,她的心狂跳著。
「不用我提醒你,你也該知道我的身價,耿齊算什麼東西?你若要跟著他,不如跟著我……」他突地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況且除了錢之外,經過昨晚,你應該更相信我有挑起你的能耐……」
「不!」听完他此等大膽、露骨的話,莫心寧不知哪來的力氣,倏地推開他,戒慎恐懼地瞪著他。
她忽然想到那日在見到眼前這名惡魔前,耿叔叔曾對她說過︰你那正躺在醫院里的可憐父親,其實……其實就是被你那不肖的哥哥給氣成這樣的……
此刻,她更加相信耿秋生曾說過的一切有關于羅子淵的說辭,這男人擁有狼般精銳、孤冷的氣質,更擁有惡魔般誘人心魂的魔力,的確在言談間有奪人心魂的本事。
「別否認,別忘了,昨晚我可也是當事人之一。」羅子淵好笑地望著她,似是十分享受她驚慌失措的情緒。
這是頭一次,他對女人有如此強烈的征服,她的反抗、她的驚慌,他都看在眼里。她陷落在自我矛盾的情緒中,這些都是他要的。
逗弄著她的同時,他訝異自己竟會有如此滿足的心情,他對這場游戲的結果不禁更加好奇。
他當然不會好心地提供她逃出生天的機會,反倒要將她緊緊地困在視線之內,好好地看牢她,就像狼群守住一只迷路驚慌的小羊。
「我求求你……別說了……」莫心寧下意識地逃回以前住了很多年的房問,倒在床鋪上嚶嚶啜泣。
她很後悔,真的很後悔,如果耿叔叔和耿齊沒找上她,她就不會遇上這樣令人心懾的男人。
她不禁怪老天爺和她開的這一個大玩笑,為什麼讓她遇上了他?為什麼令她無法逃開他?為什麼安排她與他兄妹的身分……為什麼……
如果兩人不是兄妹的關系,或許她會像其他的女人一般,瘋狂地愛上這名自負又俊美的男人,但偏偏她是他的妹妹呀,身上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這叫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床頭櫃上一張照片吸引住她的目光,她含淚取餅照片,湊到眼前細看。照片中的母親微笑著,她忍不住以食指在冰冷的玻璃上勾勒著母親的輪廓,回想與母親相依為命時的點點滴滴,想到這里,/心里便涌起陣陣酸楚。
她將照片緊緊抱在胸口,無聲地淌著淚。
羅子淵由門縫中看著她,看見她如此專注地望著照片,水眸里散發著萬縷柔情,他的心里不知怎地產生一股復雜的情緒波動。
一股不確定緩緩自他內心深處溢出,與她相處的這幾日下來,她並不像是在演戲,他原本堅信二人絕對沒有血緣關系的自負,此刻卻也成了一個巨大的問題,在他內心交戰著。
她若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那該怎麼辦?萬一耿秋生這一次是對的?
望著房內的女人,雙肩因哽咽而微微抖動,她靜靜地流著淚,淚水一滴到照片上,她立刻將之拭去,他心里那份復雜的情緒更像理不出頭緒的繩團緊糾在他的胸口。
為了趕跑這股陌生的情緒,他索性推開房門,冷聲道︰「你的事情處理好了沒?該走了。」
他不會對她溫柔,和耿氏父子聯手欺騙他的女人,理應受到最嚴酷的懲罰,他在心里如是告訴自己。
「對不起,我不走,我不想再回到你的地方,希望你放了我。」她小心地將照片護在自己懷里,像是呵護著珍寶。
羅子淵蹙起雙眉,眉心凝著霸氣,他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沉聲道︰「有些話我可沒有耐性一說再說,這場游戲結束前,你沒有退出的資格。」
「什麼游戲?我根本沒有玩任何游戲。」
「有也好,沒有也好,你現在收拾好你要的東西,立刻隨我回去。」
「我、我不要,你太霸道、太恐怖,我、我不要走……」
他的魅力邪肆地令人招架不住,道德規範在他身上似乎完全沒有半點意義,他邪佞的氣息不斷地勾引著她,如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地與他同墮地獄,他簡直是撒旦的化身。
「我太霸道?恐怖?」羅子淵嗤笑道,俊眉微微揚起。
莫心寧戒備地瞪著他,豁出去地道︰「你、你是惡魔,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和你雖不同母親,但至少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你這人沒有倫常、沒有人性,我、我不想再見到你……」
聞言,羅子淵冷下臉,不耐地嗤哼道︰「現在才想退縮,不覺太晚了嗎?況且偌大的資產,你半毛錢都還沒拿到,真舍得放棄?」
「我早就說過,我要的不是錢,我只想你離我遠遠的。」莫心寧心痛地嚷道。
她心底很駭怕、很驚慌,自從昨夜兩人在地毯上纏綿之後,她承受著良心上無比的譴責,她不僅怕自己會管不住一顆逐漸失落的心,更害怕自己會意志不堅地隨他淪落在頹敗、喪德的地獄里,受盡煎熬折磨。
羅子淵俊美邪氣的臉擠出諷笑。「你怕我?」
莫心寧扭過臉不去看他,避開他那似欲穿透人心的冷峻眸光。
「不,你不是怕我。」
糾結的心緒如一團雜纏的棉線,他冷冽無情的話語幾乎令她驚住了心神,大腦無法正常運作。
羅子淵騰出另一手攫住她玉雕似的下顎,強迫她面對自己。「你不是怕我,你是怕你自己。」
聞言,莫心寧心虛地垂下頭,臉色乍白。
羅子淵自負地問道︰「你真自認是我的妹妹?」
「耿叔……耿叔叔他們做了DNA的檢測……」不知為什麼,如鐵證般的事實一說出口,卻有一份不踏實感涌上心頭。
羅子淵將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仔細地由她的表情與眼神來探究她話里有幾分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