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最好。」末了,他只能忿忿地吐出這句話。
處在兩人之間的莫心寧,不曉得他們在打什麼啞謎,為什麼耿齊和裘思姊臉上的表情,和嘴上正在討論的事情似乎不太搭?
氣氛正緊張之際,兩道車燈向三人照了過來,車子停妥後,羅子淵一身筆挺的西裝,從容地下了車。
一見到羅子淵頎長的身影,莫心寧心口莫名地一縮,他一身冷然的氣息既冷酷又迷人。
「這麼熱鬧?」羅子淵走向三人,似笑非笑地道。
「下班了?」
裘思靠向他,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卻在離一掌之距前停住,縴指挑情地替他攏攏西裝的領緣,外表同樣出色的兩人狀似親匿的模樣,令一旁的莫心寧見了,不知怎麼,胸口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有些酸……有些澀……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自然地將視線自兩人身上栘開,暗暗訝異心頭莫名其妙出現的酸意。
她這是干什麼?吃醋嗎?
莫心寧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羅子淵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她難道是瘋了,才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
「我今天可是功德圓滿,不負所托喔。」裘思淘氣地朝羅子淵眨眼道,像個邀功的小孩,與她先前成熟、冷魅的形象完全不同。
莫心寧的視線又重新拉回二人身上,沒想到正好看到羅子淵俯首在裘思的臉頰落下一個輕吻。
「謝謝你了,裘思。」
莫心寧全身一僵,胸口那股酸意更濃了。
「耿大哥,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她再也看不下去羅子淵與裘思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曖昧情事,索性轉頭朝耿齊道。
「我……」耿齊睨了羅子淵一眼,神色復雜,並沒有立刻答話。
「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改天再說吧。」裘思突然扯住雹齊一臂,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道︰「逛了一天的街,累死人了,阿齊,你就順道送我一程吧。」
「裘思姊,你要走了?」莫心寧問道。
裘思轉過頭來,朝莫心寧一笑。「我又不住在這,當然得回去呀,況且我明天一早還得去醫院呢。」
「那就不送了。」羅子淵一點留客的意思也沒有。
「心寧……」耿齊似還有話要說。
「別再心寧,心寧的了,逛了一天的街,她也累了,有事改天再說,咱們先走吧。」裘思不讓耿齊有再開口的機會,硬拉著他上車。
雹齊在不得已之下,只得開車離開了。
目送耿齊的車子滑出車道後,羅子淵冷峻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進來吧,人都走遠了。」
莫心寧這才回過神,心房猛跳了一下,心思復雜地隨著他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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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方型的餐桌,羅子淵與莫心寧各佔一邊,安靜地用著晚餐,席間兩人並未交談,除了刀叉與瓷盤偶爾踫撞響起的清脆聲,整個用餐氣氛似是籠罩在一股無形的氣壓中。
莫心寧的思緒全被方才羅子淵與裘思兩人的親密模樣給搞亂了,她不斷地回想著那令她揪心的一幕,更不解自己胸口為什麼會漾起一股奇怪的酸意反應?
她看得出來,裘思姊對他有一份屬于男女間那若有似無的曖昧情愫,裘思姊定是喜歡他的。
一連串的問題不斷在她的腦海里浮出,而她最想知道也最在乎的是,昨晚她醉了之後,有再發生什麼事嗎?
為什麼她的衣服換成了一套絲質睡衣?又是誰替她換的?
會不會是正坐在自己對面用餐的他?
想到這里,她一張臉全紅透了,美味的西式料理,她食不知味,思緒全繞著心里那像一團糾結棉球般的心事打轉。
羅子淵一邊用餐,一邊望著她臉上古怪的神色,一下子茫然,一下子又像自責似地雙眉全聚在眉心,一下子臉上又泛著紅暈。
「你在想什麼?」他放下叉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啊?」莫心寧陷在自我思緒中的神智,因他突然的出聲而拉回正軌。
「你盤子里的明蝦被你攪來攪去,就不見你叉起來吞下肚子,是不是菜色不合胃口?」
「不是。」莫心寧心慌地低下頭,沒想到手上的刀叉竟滑離手心,她忙著接住快掉到地上的刀子,指尖不小心被鋒利的刀子劃傷了。
「啊!好痛!」
一名女僕趕緊上前察看,「啊,流血了,我去拿醫藥箱。」
「給我看看。」羅子淵站起身,離開了位置,踱到她的身邊,攫住她受傷的手指湊到自己面前。
「對不起,我不小心的……呃……」
莫心寧呆愣地看著羅子淵——為了替她止血,他竟然一口含住了她受傷的指頭。
意識到自己的指頭正在他嘴里,一股無名的火焰倏地由她的腳底燒上臉頰,令她全身燥熱,不住激喘。
她倒抽口氣,瞠目結舌地瞪著他的動作,全身霍然僵住,心里競一時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把手收回來。
片刻過後,羅子淵的嘴才抽離她受傷的指頭。
「好了,沒事了,等會上點藥就好了。」
莫心寧軟弱地垂下眼睫,心髒像打鼓般狂跳,她試著屏住呼吸,拒絕吸入他身上那股令人心醉的氣息。
她知道這樣做很消極,甚至可以說是呆蠢,但若她不這樣做,她很怕胸口那顆心就會在他的面前由嘴里跳了出來。
「嚇到了嗎?怎麼臉紅成這樣?」羅子淵伸出長指,端起她紅透的臉蛋,嗓音醇厚、低沉地問道。
「我、我沒事。」她心慌地抽回方才被他含在嘴里的手指,緊緊搗在胸口,別開臉,下顎微離了對方溫柔的大掌。
「拳頭別捏太緊,否則又要流血了。」他俯首在她耳邊輕吟,低醇的嗓音像微風般徐徐撫上她敏感的耳畔。
他的警告非但沒有幫助她放松神經,因為他過近的距離和若有似無的挑情態度,她反倒像被燙到一般跳離原位。
「你干什麼?」盯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他輕笑問道。
他深邃難測似狼般冷魅、精銳的目光令她渾身緊繃,她直覺地屏住呼吸,戒備地瞪著他。
「我……」意識到自己過大的動作,莫心寧暗惱地咬住下唇,思緒在腦海里亂雜雜地翻了一圈後,才道︰「我有事情想問你。」
「請說。」羅子淵站直了身子,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置在自己腰間。
「這個……昨天……昨天……」
「昨天?嗯?怎麼樣?」性感的濃眉往上挑起。
「那個睡衣……」她別扭地絞著手,不知該如何啟口。
「你是想問是不是「我」替你換的?」訕笑的薄唇直接吐出令她滿臉羞紅的話,特地加重了「我」字。
「到底……是不是?」咬著下唇,她努力地保持鎮定。
「哈哈……」羅子淵匆地大笑。
莫心寧只覺心口狠狠一扯,他爽朗的笑聲,她听來只覺刺耳。
「況且,基本上……」羅子淵匆地斂下笑意,俊臉染上一抹邪肆,徐徐道︰「月兌女人的衣服我比較有興趣,穿衣服那就……」
別具深意的詭笑在他唇邊微微揚起,給了她一個渾沌不明的答案。
他那樣笑是什麼意思?
「你在乎什麼?」
「我……」
「我們不是兄妹嗎?不過是見你醉了,好心替你換了衣服,難道你還怕我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他邪氣十足地淺笑道。
聞言,莫心寧像是血液霎時凝結般,全身僵住!
是呀,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害怕些什麼?縱使他行為舉止挑情,也不至于真正做出的舉止,若她的心行得正,還需害怕什麼?
「瞧你這模樣,似是沒把我們當成兄妹了,嗯?」他狹眸深沉,如獵豹般暗暗觀察著她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