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太過熱切,讓她全身不自在,向來熟練的逃生教學,一時竟亂了序,做得手忙腳亂。
假裝沒看到好了。
她回到位子,系好安全帶,飛機即將起飛了,只希望這趟飛行,一切平安順利。
太好了,她對他果然有意思!
雹精良心中暗自得意,剛才他一對她笑,她就害羞得不知所措,肯定也對他有好感,真是太好了。
照這樣的速度,他絕對可以來得及破解身上的咒語,也順便得到一個女朋友。
不枉費他花了那麼多時間找到她,現在想來很值得。
到了用餐時間,席予漫在機艙廚房里忙著把加熱好的餐點準備就緒,她推著餐車,沿著走道,以最親切的笑容和溫柔的聲音,問著每一位客人想吃什麼。
她細心的為客人送上餐盤,卻發現這位客人一直盯著她的臉,不禁疑惑。
「請問我臉上有什麼不對嗎?」
「你很漂亮。」黑猴嘿嘿笑道。
「啊……謝謝。」她勉強維持笑容,心想今天是怎麼回事,不只那個墨鏡男一直盯著她,這一路送餐過來,也有好幾個外國人盯著她,明明漂亮的空姐那麼多,為何只看她?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是最美的那一個。
當輪到下一排的客人時,她心驚膽跳的抬頭,果然那位墨鏡男又對她咧開熱情的笑容。
她尷尬的回以笑容,覺得跟這人保持距離比較好,只想把餐點給他,然後快快走人。
「請問要吃雞還是牛?」
「牛肉。」
她低下頭,將餐盤遞到他桌上時,不經意瞄到他拉高的袖子,露出結實黝黑的臂膀,上頭有一條清楚的刀疤,讓她心下一驚。
這人該不會是黑社會的吧?
她忙避開眼,將餐盤送上後,便急急忙忙推著餐車離開。
待所有機上旅客用完餐,她又忙著一一將餐盤收拾回餐車上,而那咧開的微笑也始終跟著她的身影移動。
噢——她好忙喔,沒看到沒看到——
在後頭負責供應茶水飲料的小安,悄聲對她說︰「那個人一直對你笑耶。」
「我知道。」她苦笑道。
「他肯定是煞到你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別糗我了,我都不敢看他,免得被他誤會我也對他有意思,快工作吧。」
她將餐車推回廚房,連頭都不敢回,但依然能感覺到背後的視線如影隨形。
沒看到沒看到——假裝沒看到——
入夜後,旅客們紛紛休息,在椅子上呼呼大睡。上半夜是她的休息時間,在空姐專用的睡床上睡了一覺後,她醒過來,看著手表,該輪到小安休下半夜,卻不見小安來叫她。
她起身洗了把臉,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後,該準備下一餐的餐前工作了,順便叫小安回來休息。
本以為小安在巡艙,卻沒見到人,旅客們睡得正熟,她輕手輕腳的走著,見到其它組員,便向她們打听小安,但沒人知道她在哪里,她心想,這個好動的小安,大概是跑到其它艙找同事聊天去了吧。
席予漫不疑有他,往機尾的廚房走去,當她掀開布幔走進去時,眼前的景象令她呆住了。
一把槍指著她的額頭,冰冷的聲音也傳來。
「別動。」
她整個人呆住了,驚愕的望著眼前的男子。他眼神凶惡,嘴角噙著邪笑,仿佛早有預謀,而在廚房的角落,小安的嘴被貼上膠帶,手腳也被綁住,眼眶泛著淚,驚恐的看著她。
席予漫不敢相信,電影里演的恐怖份子持槍上飛機,竟會活生生出現在眼前!
她不明白這人是怎麼把槍帶上飛機的?居然可以通過掃描和安檢?
恐懼很快籠罩在她心頭,但一想到小安和整個機上乘客的安危,她雖然害怕,仍力持鎮定。
「先生,請你冷靜點,有話好說,你有什麼要求請說,千萬別傷害任何人。」
為了小安的安危,加上槍口指著她,她不能叫,也不能驚動其它旅客,現在大家都在睡覺,恐慌只會害事。
男子上下打量她,那雙眼,像是在打量她的美貌,瞧得她背脊泛寒,心知不妙。
「你過來坐下。」
她知道自己除了照他的命令做,沒得選擇,而她不經意一瞄,瞄見他另一手上還拿著膠帶和繩子,立即恍悟,這男人也想象綁小安那樣綁住她,而他的動機,顯然已表現在色迷迷的臉上。
若是她沒有及時來找小安,恐怕小安已經遭他的毒手,思及此,她從心底打了個冷顫。
「給我乖乖的,小心我的子彈不長眼,萬一打穿了飛機,墜機可不是好玩的。」男子嘿嘿邪笑,手上的槍還故意在她面前揮動。
她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不,她必須想辦法,絕不能乖乖束手就擒!如果自己也被綁起來就完蛋了,這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搶走他手中的槍,而且速度要快,只有一次機會!
因為她乖乖照做,沒有反抗,男子也降低了防心,正打算用繩子綁住她的雙手時,趁這個時候,席予漫冷不防的用高跟鞋往他的腳板用力踩下去。
「噢!」男子受不了劇痛而低吼一聲,趁這個時候她用力去咬他的手,逼得男子放開手槍。
槍一掉在地上,她趕緊去搶,但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因為她的頭發被狠狠往後一扯,頭皮像要撕裂開一般,疼痛得讓她眼淚幾乎就要流出來。
她被狠狠甩到地上,男子氣急敗壞的撿起槍枝指著她,嘴上咒罵連連。
「媽的賤女人!你不想活了?!看我怎麼修理你!」
她臉色蒼白,料想完蛋的同時,一抹身影剛好在此時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男子手上的槍「拿」走。
第3章(2)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連歹徒都反應不過來,隔了兩秒,才發現自己的槍已在別人手上,驚愕的瞪著一旁突然出現的高大男人,席予漫也傻愣當場,因為進來的人正是那個一直對她傻笑的男人。
雹精良面不改色,就像平日那般自然,仿佛他從對方手上拿來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東西,而他還研究起這個東西來,並用手指敲敲材質。
「木頭做的,難怪可以通過金屬檢測,模仿得很像,但是要騙過行家,還差得遠。」
那個剛才還惡形惡狀威嚇人家的恐怖份子,維持拿槍的姿勢呆立不動,這突然出現的男人,不但輕易搶走他的槍,還徒手將這把木頭假槍折斷,不屑的丟到一邊去,然後懶懶的看著他。
男子知道事跡敗露,再也笑不出來,一時狗急跳牆,像發了瘋似的上前攻擊。
雹精良冷哼,不自量力的家伙,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直接往對方的喉結擊了一下,就讓對方痛得當場彬下,雙手模著脖子,表情因為痛苦而猙獰,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席予漫依然呆坐在地上,從頭到尾都看傻了眼;這男人就這麼一下,便把對方打倒了?
她尚未回神,耿精良已來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厚實的大掌托起她的臉蛋,仔細審視她,一雙濃眉皺得像是他才是那個被攻擊的人。
「有沒有受傷?」
他可不要她細女敕的皮膚上有任何傷口,若是有,他肯定會再去踹那家伙一腳。
現場受害者有兩個人,但他的注意力只在她身上,見她一直不講話,他可緊張了。
「你沒事吧?傷到哪了?」說著,還準備開始檢查她的身子,就怕她真的哪里受傷了。
「沒有,我沒事。」她終于回過神,對他如此焦急和關懷的舉止,感到臉上一熱,忙離開他的懷抱,回頭去幫小安松綁,並且立刻向組長和機長報告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