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讓他抓住了鞭子,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傳來喝彩,令他洋洋得意極了。
為了男人的面子,說什麼也得撐住。
抓住了鞭子,就不信這藏族來的悍妞,還能如何耍狠!
牛頭王的膽子更大了。「要嘛,你就乖乖倒茶認錯,給大爺賠罪,不然我牛大爺到時候抓了你,當街打你的俏,看你還敢不敢撒野。」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全笑了出來,都認為牛頭王佔了上風。
話說,這一廂在開打,階梯那一廂卻開起了賭局。
「你們說,牛頭王和紅衣美人,誰會打贏?」
「牛頭王人高馬大,又單手制住了鞭子,依我看,紅衣美人這回要遭殃了。」
所有人幾乎一面倒,全賭牛頭王贏,只有一個人,默默押注紅衣美人,此人便是溫子韌。
「嘿,老兄,你膽子真大,敢押注紅衣美人?!」
溫子韌臉上堆著笑,模模下巴的假胡子。「紅衣美人比較厲害,當然賭她贏。」
「呵,你瞧,那紅衣美人不管如何用力,都抽不回鞭子,明明佔了下風,你卻說她厲害?」
「是的。」
對方搖搖頭,仿佛不用等到結局,已注定溫子韌是輸家。
「那妞兒再悍,絕對悍不過牛頭王,他可是能舉起百斤重的大力士哪。」
第2章
溫子韌笑容更深了。「我不但賭紅衣美人贏,而且賭她不超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可以把那頭牛打得從二樓窗台飛出去,倘若超過一盞茶的功夫,就算打贏,也算在下輸。」
眾人听了全笑出來,都覺得這位員外好大的口氣。
「好,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哪。」
溫子韌笑容可掬的點頭。「一言九鼎,絕不後悔。」
大伙兒只當他是瞎了眼,才會押注紅衣美人,而賭牛頭王贏的這一邊,幾乎堆滿了銀子。
「來來來,下好離手。」
做莊的老兄才剛喊,匆離一聲慘叫,就見二樓又飛出一人,重重的落到地上,不是別人,正是牛頭王。
所有人全呆掉了,張開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不敢置信的瞪著那個躺在客棧外的牛頭王,此刻已痛得爬不起來。
別說是一盞茶的功夫了,連茶葉都還沒泡開呢。輸贏已經見真章。
溫子韌不慌不忙,依然笑容可掬的搓搓手,嘿嘿笑道。
「不好意思啊鎊位,通殺。」
為官之道,在于清廉。
闢字兩個口,所以說,做官的人,說話更要得體、要圓融,否則稍一不慎,便會禍從口出。
溫子韌不求高官厚祿,但求無愧于心,不管是對上或對下,他從不口出惡言,即使遇到道不同,不相為謀之人,他也會口下留三分情面。
平日在大人府里,身為巡撫大人的軍師,溫子韌除了給大人出主意,從旁輔佐,若大人沒召喚,他便無事一身輕,拿著羽扇扇扇涼,有時候睡個午覺,有時候找人下下棋,或是做些研究,日子倒也逍遙快活。
這一日午後天氣晴朗,由于大人沒召喚,他閑來無事,便往差房去,想去找幾名沒值勤的官差兄弟,喝喝茶,下下棋。
尚未到差房,就見長廊那頭聚著幾名官差,正是平日愛跟他談天說地的幾位弟兄。
「官差大哥們好啊。」他笑意盈盈的上前拱手招呼。
闢差們見著了他,平日肯定是笑臉迎人的圍過來,可今日卻全都苦著臉。
「溫師爺。」就連打招呼,也是有氣無力的沒精神。
當官差弟兄們轉過身來,溫子韌不由得一愣。
「各位發生什麼事了?何以搞成這副德行?」
瞧他們一個個像是剛和人打架似的,幾乎每人身上都掛了彩,臉上不是瘀青就是紅腫。
溫師爺的好脾氣和人緣,大伙兒可是有目共睹,不管是心呢郁卒,或是有任何疑難雜癥,大伙兒一定來請教溫師爺,或是不吐不快。
「師爺,你有所不知,咱們這傷,是被一個臭娘兒們打的!」
「有這種事?」
另一個接腔道︰「有人到府衙報官,說有個女人打傷了人,府衙的弟兄奉命去抓人,咱們剛好經過,也順道去幫忙,便成了這副德行。」
溫子韌心中一動,忙追問︰「打傷你們的姑娘,長什麼樣子?」
「她長得很美艷,但大伙兒可不敢領教,這娘兒們發起脾氣來,簡直放肆極了。」
「本來咱們客客氣氣的請她到衙門一趟,誰知這婆娘二話不說,打傷了咱們兄弟。」
另一人氣憤道︰「這婆娘可真凶悍,手上的鞭子更是不留情,刁得像一頭母老虎,咱們幾個人都不是她的對手,最後還是出動大批人馬,才將那凶婆娘逮著。」
溫子韌忙問︰「她人呢?」
「押在大牢里。」
溫子韌心下大驚,听見她被關入大牢里,一年皺不上幾次的眉頭,難得擰緊。
闢差們見了師爺沉重的臉色,也很意外。「師爺我……怎麼了?」
「在下是擔心各位的傷勢。」他故意編了個理由。
大伙兒听了十分感動,想不到呀,一向笑容滿面的師爺竟為了他們眉宇深鎖,不但難得,還令人窩心得想掉淚。
闢差們這廂在感動,哪知道溫子韌的心思,早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溫子韌暗自傷腦筋,那女人的脾氣,他是知道的,一想到她被關入了大牢,拿著羽扇的手不由得收緊了下。
他客套的安慰官差們幾句,狀似冷靜,然後找了籍口速速告辭,立刻出府,朝衙門趕去。
闢府的大牢里,又濕又暗,甭說待一天,就算待一刻,玉爾瑪都受不了。
她氣呼呼的在牢里來回踱步,被關在這大牢里,哪兒都不能去,可悶死她了。
「該死!快放我出去!」
「吵死了,安靜點!刁蠻女子,你打傷官差,有你受的了,現在把你關起來,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守門的獄卒,臉上多了狼狽的傷,全是這女人的杰作。
玉爾瑪橫眉豎目的瞪著這些人。適才在外頭,她還把他們這幾個人打得抱頭鼠竄,現在她被關在里頭了,這些家伙就開始跩起來了。
「以為把本姑娘關在這里頭,就敢在本姑娘面前大聲說話嗎?」
「各位兄弟,你們有看到母老虎被關進籠子里,還能發威嗎?」
「番外來的母老虎,不懂咱們中原的規矩。」
「這只母老虎欠管教,需要一個相公來好好教訓教訓。」
獄卒們不但不怕,還在嘴上輕薄她幾句,雖然這妞兒很悍,可她現在關在里頭,鞭子也被沒收,說穿了,只是一頭沒了利爪的母老虎,他們當然不怕了。
她憤怒斥責、「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的牙給打掉!」
「呵,凶婆娘關在牢里,還能拿咱們怎麼樣?」
「長這麼美,可惜太凶,肯定沒男人敢娶。」
說著,眾人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玉爾瑪媚眼一瞪,那美眸里的火,幾乎要噴出來了,忽爾瞄到地上有一塊石子,她偷偷拾起來,冷不防彈指一丟,快狠準的打中那名嘲笑她嫁不出去的獄卒。
「哎喲!」
那獄卒哀叫一聲,嘴里還真的掉下兩顆門牙,開了「天窗。」
其他人見狀都大驚失色,料不到這妞兒還有這一招。
玉爾瑪冷笑。「看你還敢不敢說嘴。」
「你……你……」獄卒痛得齜牙咧嘴。
她插著腰,語帶挑釁。「有本事就把牢門打開,進來找本姑娘算帳啊,我求之不得呢!」
「該死的婆娘,看我不把你——哎呀!」獄卒搗著嘴,因為咬到了舌,痛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她撿起其他石子,拿在手里丟上丟下的把玩著,美眸往其他獄卒掃去。
「還有誰想吃我的石子,別客氣,盡避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