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能在他父母過世後,狠心把他丟在台灣自生自滅,又何必在乎他那條低賤的生命?」
「夠了!安德瑞,他現在權力一把抓,你們誰也沒有能力跟他斗,而我老了,更是沒有精力再去爭什麼,難道你父親的下場沒有讓你上一堂課嗎?」
「哼!別提我那個無能的父親了,自從他在公司里被伊森那個惡魔打壓得喘不過氣後,竟然開始自暴自棄,現在整天只想玩女人,他已經沒得救了。」
「或許你該學學你父親的明哲保身。」
「我為什麼要向一個廢物學習?外婆,從小您除了大表哥外最疼的就是我。雖然我不姓阿瑟,但我卻是您親手養大的,與其堅持什麼見鬼的血統,您不如讓我放手去搏,我要得到阿瑟集團,我要把被伊森搶走的一切全部搶回來!」
「安德瑞,你可知道你要說什麼?」奧菲麗雅的聲音有一些緊張。
「外婆,我會成功的,相信我!」
「你用什麼成功?別以為我知道,不久前,是你讓人潛進伊森房間,把那條蛇放出來的。你以為他身邊死一個女人,他會為此感到慌亂嗎?顯然你這個算盤打得並不仔細!」
驚喘一聲,季可親心慌的想要後退離開這可怕的地方,卻猛然撞進一個人的懷里。
她心下一驚,剛要喊出聲,嘴巴就被人從後面捂住。
被莫家洛悄無聲息的帶回安全的地方,她才慢慢從震驚中回過神。
「我……我好像听到很可怕的事情。」
莫家洛倒了杯溫水給她,安慰的拍拍她肩膀,「所以廷灝在離開洛杉磯之前,特別吩咐我一定要把你看住,千萬不可以在這宅子里四處亂走。」
「可是我不明白。」她抬起頭,單純的小臉上染滿不解,「他們明明都是廷灝的親人。」
莫家洛笑了笑,「你這個小傻瓜,誰說親人就一定是好人?」
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季可親忙不迭的扯住他的衣袖,「家洛表哥,我、我剛剛好像听到他們說,廷灝……曾經被送進育幼院……」
她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她失蹤多年的阿浩哥哥,很有可能是……
這個小丫頭一定被剛剛听到的事實嚇壞了,莫家洛嘆了口氣。
廷灝的身世太過復雜,就算是他這個表哥,也只是知道大概而已。
「因為我母親與廷灝的母親是自小失散的姐妹,所以很多事都是我母親與廷灝相認後,廷灝告訴她,她再轉述給我知道。
就我所知廷灝的父母似乎是在美國認識,並墜入愛河。可惜兩人的婚姻未得到男方家人的祝福,廷灝的父親為了心愛的女人,不惜放棄自己阿瑟家族二少爺的身份,帶著他們母子來到台灣,改為中文姓名重新開始。
而嚴,正是阿姨的姓氏,本來一家三口開開心心過日子,沒想到一場突來的車禍奪去他們夫妻兩人的生命。等我母親終于打探到廷灝的下落,匆匆趕去聖心育幼院接人時,卻發現他已經被他祖母帶回美國。我們單純的以為廷灝一定會受到妥善的照料,可誰又能想到,當初害得舉目無親的廷灝得接受社福機構安置的,正是廷灝的祖母,她寧可帶回兒子的棺木,卻對孫子死活不聞不問。」
當「聖心育幼院」幾個字沖進季可親的耳內後,她徹底震驚了!
她震驚于廷灝祖母的狠心,震驚廷灝……很有可能就是她失散多年的「阿浩哥哥」。
依稀記得當年育幼院中突然來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藍眼楮哥哥。
院長媽媽在黑板上寫下他的名字,向大家介紹他時,因為筆劃太過復雜,那個「灝」就不知不覺的被「浩」所取代了。
記憶中,阿浩哥哥很不喜歡笑,導致育幼院里的小朋友都很怕他。只有她不怕死的覺得阿浩哥哥長得很好看,每次都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他,對他展露出最可愛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院長媽媽說,阿浩哥哥要被人接走了。
她很傷心,可阿浩哥哥卻在那艘舊木船里親口告訴她,遲早有一天,他會回來接她的。
之後,意外便發生了。
舊木船起火,看到阿浩哥哥差點被船頂掉下來的東西砸到時,她奮不顧身的撲過去。
等她由昏迷中醒來,阿浩哥哥也走掉了。
她的後背被砸得血肉模糊,很痛很痛,每天哭著要找阿浩哥哥,可院長媽媽卻說,阿浩哥哥再也不會回來了。
後來,她的親生父親透過各種管道得知她的下落,她這個從出生便失去母親、沒有父親的孤女,就搖身一變,變成地產大亨的千金,並正式改名為季可親。
如果……如果廷灝真的就是她的阿浩哥哥的話……
季可親突然一把抓住講述往事的莫家洛,「我有一件事也要告訴你……你……你答應一定要為我保守秘密,好不好?」
為期五天的工作行程結束之後,嚴廷灝坐著飛機從邁阿密回到洛杉磯。
罷下飛機,便接到下屬打來的電話,下午三點二十分,將有場會議等著他親自主持。
就這樣,他開著司機預先停在停車場的跑車,直奔公司的方向而去。
前天接到家洛打來的電話,告訴他查到的結果。他猜得沒錯,那條蛇之所以會破「籠」而出,果然是意料中的陰謀,幸好蛇齒已事先拔除,才不至于釀成大禍。
但這件事的發生,卻在他的心底響起一道警鐘。本以為祖母的勢力已經被他打壓得一滴不剩,就連安德瑞父子在公司里的靠山也被他連根拔除。
但他卻忽略了一點,狗急了也會跳牆。
安德瑞在權力被他架空之後,利用每年公司給的分紅,加上祖母給的大筆資產,在外面開了幾家公司。
原本他並不想對安德瑞做得那麼絕,可那家伙一次又一次不怕死的與他搶生意,才讓他狠下心,將他所設立的公司一家家的逼向破產。
恐怕安德瑞是被他逼急了,才會想到放蛇這條見鬼的計謀。幸好那個混蛋最終並沒有得逞,否則……
駕著車的嚴廷灝,眼底閃過一抹陰狠的光芒。
連他的人都敢動,那家伙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第6章(2)
思緒間,車子已抵達公司的停車場,他減緩車速,慢慢向停車位駛去,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撞擊聲,他的額頭險些直接吻向擋風玻璃。
多虧他身上系著安全帶,才沒有導致狼狽的一幕發生。
可下一秒,他才意識到,他,嚴廷灝,阿瑟集團的帝王,居然在自己公司的停車場,被人很不客氣的吻到車?
是誰這麼大膽?這里明明就是高級主管的專屬停車區;而且這個時間也不是上下班時間,是誰這麼不要命,居然敢撞公司老板的車?
回過頭,只見闖下大禍的竟然是一輛看上去很眼熟的紅色法拉利。
車子里的人對于剛剛發生的突發狀況顯然很害怕,一個勁的試著倒車,但開車技術似乎有待加強。努力了半晌,車子不但沒後退,反而又重重撞了他車一下。
這下,嚴廷灝徹底被對方給激怒了。
未等車子停好,他已經帶著滿身的戾氣走下車,重重關心車門,準備將這不知死活的家伙揪出來打一頓。
但當他走到那輛紅色法拉利的車頭前時,卻被自己看到的面孔嚇到。
對方似乎也很驚訝,揚著下巴愣愣看了他半晌,才吶吶喊出口,「廷灝,真巧啊……」
季可親是被嚴廷灝給從車里拎出來的。「你听我解釋,听我解釋啦……我真的不是故意撞你,我是無心的,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