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快的,另一雙臂膀在她落地之前,便將她接了過去,抱在溫暖寬大的懷里。
「瞧你,連唇都沒了血色。」
他臉上難掩擔心之情,趕緊將她抱回床上。
其實他的意思是說她臉色差,並沒有批評她丑的意思,男子漢大丈夫,哪里會了解女人細膩的心思?女人是絕對無法容忍男人批評自己容貌丑陋,更何況是心儀的男人所說出的話。
在他眼中,她美呆了,只是沒說出口罷了。
撇開凶悍的時候不談,她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小女人的味道,就連生病時,益發惹人心疼憐惜。
在曉得她就是與自己訂親的傅家千金後,對她已不再生氣,尤其在知道她為了救自己所做的努力後,更加無法對她置之不理。
「出去,你走∼∼」軟弱的拳頭,不放棄她的抗議,倔強的往他胸膛捶去,剛好被一只大掌趁勢包住。
原本完美無瑕的柔荑,多了一道咬痕,那是他的杰作。
他盯著這只受傷的小手,濃眉深鎖。
她把手抽回,藏起來不給他看。她才不想用手上的傷求取他的同情,她有自尊,不稀罕他的可憐,即使現在全身虛月兌,難受得要死,她也毅然抬頭挺胸,不肯泄漏自己的脆弱。
「看夠了沒,看夠了就定,我還想休息呢!」
不論她如何用言語刺激他,他都不為所動,因為他已經明白,倔強只是她用來防衛別人的武裝,事實上,她心地柔軟善良,救了他,也不肯居功。
「除非你把飯吃完,否則我不走。」
「你不走,我要叫了!小昭∼∼芷兒∼∼」
會有人來才怪,她不曉得,兩名丫鬟早就商量好,不管小姐怎麼叫,就是不回應,而且還不準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不管她如何喚,就是沒半個人來。
懊死!她們是跑去哪了?
平日伶俐的兩個丫頭,居然怎麼叫都叫不應。
「把這碗粥喝完。」他將碗,端到她面前。「拿開!」
她手一揮,試圖打掉他手中的碗,給他顏色看,但更快的,他的手俐落一閃,便輕易躲過,讓她揮了個空,那碗粥又回到她面前的位置。
她不信,再揮,又被他快速閃過。
偏偏不管她怎麼揮,就是打不到他的碗,一連揮了好幾次,害她氣喘吁吁,那碗依然好端端的晾在眼前,碗里的粥,一滴未灑。
「把粥喝掉。」
他一臉堅決,明白表示,若她不照做,他就在這跟她耗一整夜也無所謂。
莫名其妙!她不喝粥,關他何事?
這樣關懷她,未免太過矯情!她不領情,因為,她不想自作多情!
「我偏不喝,餓死不喝,渴死不喝,病死也不喝,你想怎樣?」
他本就生得一張威嚴面孔,而當他擰眉時,更是威武懾人。
「當真不喝?」
「哼!」她撇開臉,擺明了不肯,就不信這人能奈她何。
不過,她絕對想不到自己低估了他,身為捕頭,有著鋼鐵一般的毅力,非常人的耐力,一旦他決定做某件事時,便會不屈不撓,在完成之前,絕不罷休。
「好吧,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失禮了。」
她忐忑不安的瞪著,仿佛嗅到不妙的氛圍。「你想干麼?」
「你不肯吃,我只好用嘴巴喂你。」這話差點沒把她嚇得一顆心跳出來。「你、你說什麼?」
「大丈夫受人點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可以用嘴喂我喝藥,我當然也可以用嘴巴喂你喝粥。」
他神情認真,完全沒有說笑的意思,眼神無比堅毅,面孔緩緩逼近她的臉,副隨時準備要吃了她的樣子。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含著不容忽視的霸氣,令她手足無措起來,氣焰一下子消了不少。
「你、你別過來,我、我自己吃!」
「沒關系,不用客氣,我很樂意。」他的鼻息,幾乎吹拂著她薄女敕的臉皮,像一頭豹,在聞著獵物的味道。
她的背抵著繡枕,幾乎退無可退。「我、我要自己吃!」
「真的?」
「真的!」
「千萬別勉強喔。」
「我喜歡自己吃,拿來!」她伸手搶過他手里的碗,拿起湯匙往嘴里塞,臊紅的臉兒幾乎要埋進碗里,不敢看他。
雹雲天故意嘆了好大口氣,一副深為遺憾的樣子,其實極力忍住想笑的沖動,這回他更加肯定,真正的她,並不如表面上那般刁鑽不可理喻。
她其實是可愛的,那紅通通的臉蛋,早將她給出賣了。
望著她,他禁不住想,如果當初知道自己要娶的妻子,是這樣的姑娘家,或許他不會逃婚,他會喜歡有這樣的妻子為伴。
筆意威脅要用嘴巴喂她,他心底很清楚,自己是說真的,那嫣紅的嘴兒,不知吻起來是什麼滋味?
他竟為此燃起一股欲火,並深深覺得遺憾,那天自己完全不記得佳人是如何用嘴巴喂他吃藥的。
一想到那誘人的芳唇,曾經貼在自己的嘴上,便禁不住熱血沸騰。
他就這麼死盯著人家,而她則努力的吃著,在那虎視眈眈的目光下,不但把所有飯菜吃完,連藥汁也喝得一滴不剩。
自始至終,她都認為,他這麼對她,只是想彌補對她的虧欠罷了,才不會傻得認為他真的想用嘴巴喂她。但她還是動心了,並氣自己的不爭氣。他只是在報恩罷了。她心中,一直如此不斷的告訴自己。
第七章
翡翠山莊,江湖盛名,人們都說,莊主斐冷羿是個比女人還禍水的俊美男子,他出入神秘,尚未娶妻納妾。
據說,他天天上嬋娟樓,只為一睹佳人風采,並砸下重金,送佳人珍寶黃金,只為博得美人一笑。
向來,其他男子要見上一面也得踫運氣的君君姑娘,這回為斐莊主破了例,天天在觀月樓奉上好酒珍釀,熱情款待這位俊美莊主,為他撫琴吟唱。
眾所周知,花魁君君還是個清倌,賣藝不賣身,而如今男俊女俏,互相傾慕,卻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花魁君君終于動了真情,屬意將自己的初夜由出價最高的斐冷羿拔得頭籌,孫大娘即將選蚌良辰吉日,讓兩人共度良宵,此事已傳遍大街小巷。
這事,可不知讓多少男人捶胸頓足,又讓多少姑娘暗自傷心。
這一夜,觀月樓燈火未熄,琴聲悠揚,偶爾傳來女子的銀鈴輕笑,和男子豪放的笑聲。
一曲彈罷,傅君繡從觀月樓娉婷走出,經過曲回轉折的花廊,回到她專屬的梅院。
唉跨入院落,突然一個人影落在身後,她驚訝回頭,在瞧清楚來人時,一張俏臉又拉下來。
「又是你!」她氣呼呼的質問︰「姓耿的,誰準你又擅闖進來?真當我這兒是酒樓啊,想來就來!」
「你為什麼不肯見我?」
這幾日,他上門求見,但她始終拒他于門外,逼不得已,他只好重施故技,直接施展輕功潛入梅院。他在此已等候多時,終于等到她。
暗君繡好沒氣的瞪著他。「我沒閑功夫跟你唆!」
她想走,精壯魁梧的身軀像一尊門神擋住她的去路,她只好再度抬起冷臉,直視他的目光。
「耿雲天,你到底意欲為何?」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沒來由的一句問話,教人莫名其妙。
「沒頭沒尾,什麼蒸的煮的?」
「外頭傳言,斐冷羿以高價得標,要為你開苞,真有這回事?」
他非常、非常、非常不高興,冰冷嚴酷的神情,散發著懾人的氣勢,活似跟誰有血海深仇。
料不到他居然問得如此直接,開苞兩個字,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就這麼從嘴里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