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
暗君繡神秘一笑,從裙子里拿出一包東西。「夫人在找的,可是這藥包?」
「啊,對對對,就是這個。」喬雙雙又驚又喜,忙拿過來,這的確是孫大娘給她的藥包。「謝謝你。」
暗君繡抿唇回禮淺笑,始終那麼的優雅動人,連身為女子的她,都不禁瞧得痴了。
她不得不承認,若將傅君繡和斐冷羿擺在一塊,兩人簡直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若要挑,凡是有著雪亮眼楮的任何男子鐵定會挑傅君繡,除非眼楮瞎了。
「夫人,你怎麼了?」
「你好美喔。」
對這唐突的贊美,傅君繡先是一愣,繼而笑開了花一般的麗顏嬌容。「夫人過贊了。」
「是真的,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麼美的姑娘,如果我是男子,一定為你神魂顛倒。」
她的話,逗笑了傅君繡,低低輕道︰「難怪呀,他會這麼喜歡你……」
「咦?你說什麼?」
「我是說,會對我如此贊美的女子,夫人是第一個。」
「耶?怎麼可能?」
「一般做妻子的,對青樓女子可是恨得牙癢癢的哪。」
先別說自己的身分是個青樓妓女,一般人光是知道丈夫將妓女帶回家,都很難不去想像用意是什麼?這位夫人不但沒對她生氣,還贊美她,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子哪。
「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們呀,若非不得已,誰願意糟蹋自己投身青樓——啊,我不是說待在妓院不好,而是這也不是你們自己願意,說來不該全怪你們,應該怪那些風流的男人,是不是?」
暗君繡噗哧一笑,掩嘴嬌聲道︰「夫人真是有趣的人呢。」
「說我有趣的,你也是第一個呢。」喬雙雙吐吐舌。
明知她是嬋娟樓的妓女,又是自家相公的紅顏知己,不但不提防她,還真心贊美她,直言無諱的爽朗性子,毫不做作,傅君繡大概明白斐冷羿為何要娶這位女子的原因了。
她一對美眸,往喬雙雙手上那帖藥包瞧去。「夫人身子不舒服嗎?」
「咦?不會呀。」
「那麼夫人手上這包藥是……」
經她提起,喬雙雙才終于想起自己正事還沒做。
「這是用來補補身子的,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完,喬雙雙急急忙返回內院。
暗君繡目送那慌忙離去的背影,隨後娉婷轉身,往議事房走去。斐冷羿正在那里閱讀各牧場送來的馬冊,察看馬匹的數量和交易的情形。
當他在忙時,除非有要事,否則不希望有人來打擾。
「莊主,奴家有一事稟告。」
「等會兒再說。」斐冷羿並未抬起頭,專注在冊子上。
北方的交易出了點狀況,他正在寫批示,馬上就要派人快馬送去,任何事都沒有這件事急迫。
「奴家要說的事,很急。」
「急到出人命嗎?」他語氣淡然,不當一回事,認定傅君繡要說的,大概是一些女人家的小事。
「嚴格說來,的確人命關天。」
「喔?」坐在案前的人,無動于衷。
「適才奴家瞧見夫人拿了一包藥草……」
依然無動于衷。
「奴家以為夫人拿了藥草,是為了補補身子……」
還是無動于衷。
「奴家好奇看了一下,發現里頭都是一些打胎的藥……」
案前的人猛地抬頭,雙目爆出精光。
「什麼?」
暗君繡意態慵懶地道︰「此刻,她應該已經回房,將那藥草以熱水浸泡……」
話未完,風般的身影已搶出門,朝內院奔去。
喲?這麼快就不見了?
暗君繡掩嘴輕笑。果然如她所料,只有那女子才能讓斐冷羿失了冷靜,什麼八風吹不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她幾句話就叫他臉色丕變,急奔出門。
看他變臉真好玩,也不枉費她走這一遭。其實呀,她早就把藥草掉包了,就算喝下肚也沒事,不過養顏補氣罷了。
她打了個呵欠,好無聊哪,離晚膳尚有一個時辰,干脆去睡個午覺好了。
嬌柔婉約的倩影,緩緩轉個身,朝自個兒住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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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雙雙端著瓷碗,將最後一口喝下肚後,伸出舌頭,舌忝舌忝唇邊沾到的藥汁,突然一陣冷風掃來,她才正覺得奇怪時,轉身一瞧,剛好對上一張陰森的面孔。
「呀!」她嚇得放開手中的碗,人也跟著往後倒去。
一只手臂快速的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則同時接住落下的碗。
她瞪著他,一臉的驚惶未定。
這人干嘛不打聲招呼,突然冒出來似的出現?存心想嚇死她嗎?
斐冷羿臉色很難看,直直盯著碗,里頭只剩些藥渣,接著目光再凌厲的掃上她的眼。「你喝了?」
「是……是呀……」她的心跳震如擂鼓,背脊發毛的望著斐冷羿冷峻的表情,他好像很生氣。
不,不是好像,根本就是,他瞪人的眼神,就像隨時準備把人吞吃入月復似的。
他不可能知道吧?可是他似乎快氣炸了,難道他曉得了?但沒道理啊。
「吐出來。」
她愣住,這人在說什麼鬼話?她一定是听錯了。
「我說吐出來。」他陰沉的命令。
喬雙雙听了驚呼︰「別開玩笑了。」
「我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嗎?」
他果然知道了!
「不要。」雖然很不可思議他這麼神通廣大,但要她吐出來,別逗了。
「你敢說不?」
他的目光很懾人,語氣很輕,臉色很威脅,聰明的人就別在這火頭上澆油,識時務者為俊杰才是。
不過,有時候她也是很倔的,例如這時候——
「不。」
喝都喝了,這人想怎樣?哈,難不成把她的人倒過來嗎?
斐冷羿額角抽了下,浮現的青筋在預告著他準備發威的征兆。
猛地,他一把抱起她,在她來不及反應時,將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整個人平趴著,背和朝上。
「你做什麼呀!放開我!」她慌得四肢又踢又動,試圖掙月兌。
當斐冷羿把盆子放在她臉部的下方時,她更慌了,早知這人是認真的,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姓斐的,我警告你喔,要是你敢——唔!」
姓斐的當然敢,平貼在她月復部的大掌,突地往吐穴運力使勁,她立刻感到極度的惡心感,不一會兒,她嘔的一聲,把胃里的藥汁給吐了出來。
在他的逼迫下,她一次又一次的嘔出藥汁,不但把喝下去的全數吐出,當藥汁吐完,便開始嘔酸水。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嘔吐到最後轉成劇烈的咳嗽,咳到她的眼眶都紅了,也恨死他了。
好難受啊……這人還要折磨她到何時?到最後,她幾乎癱在他的膝蓋上,無力抵抗,只能任由他抱起她。
她癱在他的懷抱里,不住的喘著氣,一杯水端到她唇邊。
「喝。」他命令。
她轉開臉,賭氣的不肯喝,以示抗議。
「我很樂意用嘴巴喂你喝。」
喬雙雙又氣憤又畏怯,明白要是跟這人斗狠,自己鐵定輸得很慘,衡量之後,她決定還是不要違抗他的好,但是她真的好不舒服啊。
「我還想吐……」
懷中的人兒,柔弱沙啞的聲音听起來是那麼可憐,令那冷漠的面孔微微動容,沉吟一會兒後,這次的語氣是溫和的,而非命令。
「喝一點,你會覺得舒服許多,不再有嘔吐的感覺。」
這意外疼惜的溫柔,反而令她迷惑了。
當這人用霸氣的態度命令她時,她雖然害怕,但仍未打消抵抗的意念,然而,當他難得顯現溫柔的一面時,仿彿又回復了那個關心她、體貼她的非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