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排隊嗎?」大嬸問,那語氣彷佛在問,今個兒吃飽了沒似的。
施藥兒輕輕搖頭。「不。」
這隊伍,恐怕排上三天三夜也輪不到她,不過她一點也不煩惱,因為,她自有辦法教王員外的人,用八抬轎把她抬進宅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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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的大道上,三匹高大的棕色駿馬,由遠處急馳而來,最後在王員外宅第大門前停下。
三騎中,為首的男子分外挺拔雄偉,那天生的王者氣勢,不必特意彰顯便油然而生,粗獷豪邁的外表,有著放蕩不羈的豪氣。
其中一騎下了馬,上前拉著銅環,在門上敲了三大響,不久後,大門打開,走出一位門廝打扮的僕人。
「龍門堡堡主,特來拜訪王員外,請轉告。」
一听到龍門堡的名號,門廝不敢有耽擱,即刻通報,沒多久,一位年約四十來歲的總管,急忙趕來迎接。
「龍堡主,小的有失遠迎,快請進。」總管一邊說著,一邊通知其他僕人,去稟告大老爺,有貴客到。
龍嘯天跳下馬,把韁繩交給馬廝後,隨著總管穿過前院,往屋內走去。
「這兒請、這兒請。」總管將貴客領到大廳,忙著哈腰的同時,督促其他僕人。「快送上上好的龍井茶。」
「不用了。」龍嘯天擺手。
「龍公子不計較,小的卻怠慢不得。」
「常叔,咱們認識多年了,還客氣什麼。」
常叔笑道︰「堡主為人豪爽,不拘小節,小的不過是盡本分。」
在他們話敘時,王家老爺王傅君已到,龍嘯天站起身拱手。
「大伯。」
「賢佷!」王傅君一見到龍嘯天,立刻雙臂迎上,拍拍他的肩膀。「快別多禮。」
王員外甚是開心,他和龍嘯天死去的爹是結拜的義兄弟,龍家兄弟視他如父,而他沒有兒子,只有一個獨生女兒,所以義弟的兒子,他視如己出。
兩人相偕坐下,一番寒暄之後,龍嘯天提到此行來的目的。
「大伯,這虎尾靈芝草是從天山的船只運送,又快馬奔馳半個月後,三日前才到手,佷兒特地送來給您,好讓妹子治病。」
王傅君听了一臉驚異。「虎尾靈芝?那可是靈芝中的至寶啊。」
虎尾靈芝與一般靈芝不同,形似虎尾,生長于艱險崖邊,尋之不易,摘取不得,可是難得的珍貴藥草。
「正是。」
王傅君大為感動,「上回賢佷給老夫送來千年人參,這回又給老夫送上這虎尾靈芝,讓賢佷費心不少。」
「千年人參不算什麼,無法給清妹治好病的,就算萬年生長也沒用,大伯可試試這虎尾靈芝草。」
為了治好義妹,龍嘯天派了大批人馬,到全國各地尋找珍貴藥材,求取靈丹妙藥,一得到天山的虎尾靈芝,他便親自送來,為的,是確保這靈芝可以平安送到王傅君手里,以免路上有宵小覬覦。
「先不談這靈芝,嘯天,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清兒的病這回有救了。」王傅君難掩興奮地說。
「喔?」龍嘯天劍眉揚了揚。
「咱們縣城,來了位醫術高超的女大夫,在咱們月湖城里大開義診,那大夫妙手回春,將一位久病在床的癆病表,奇跡的治好了。」
龍嘯天半信半疑。「是嗎?」
一旁的常叔也將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來。「這位大夫開的藥石奇效,別家買不到,不管是什麼病,小自隱疾,大到病入膏肓,只要給她把過脈,配上她開的藥方,啞巴吃了能說話,眼盲吃了重見光明,瘸子吃了會跳舞哪。」
龍嘯天濃眉微挑。「有這種事?」
「就連快要絕子絕孫的臭豆腐趙老頭,拿了這位大夫開的秘方,回家給兒子服用後,沒多久便傳出媳婦有了喜訊。消息傳了開來,這位女大夫聲名大噪,城里不分男女老少,凡身上有殘疾者皆爭先恐後上門求醫,昨日老爺特地命小的派人準備轎子把這位神醫請回來,此刻正為小姐治病呢!」
世上哪有如此神奇的醫術,怕只是口耳相傳的夸大之詞,但龍嘯天看大伯如此期盼,也不好潑冷水。
「若是如此,嘯天可要大大恭喜大伯了。」
「一定可以,說來可真神奇,清兒不過服了一日她開的藥方,今兒個神色就好很多。」
難怪今日大伯特別開心,不似以往憂心忡忡。
龍嘯天點頭。「那就好,希望那位神醫,可以治好清妹。」
「賢佷此番難得來,可要多住上幾日才行。」
「謝謝大伯的盛意,事實上,嘯天這次來到月湖城,除了特地為大伯送靈芝過來,還有另一件要事要辦,無法久留。」
王員外察言觀色,關心問︰「賢佷神情凝重,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不瞞大伯,嘯天是尋人而來的。」
「不知賢佷尋的,是何人?」
龍嘯天神色一凜,沈聲道︰「玉靈宮的女魔頭。」
王員外听了,也為之色變。「賢佷是說……」
「我的人回報,說那女魔頭有可能往月湖城來了。」
說到玉靈宮的女魔頭,在場的男人無不變色。因為玉靈宮的女人專以折磨男人為樂,而玉靈宮的首腦冷無霜,是個陰毒的女人,據說她一個月收一個男妾,將對方玩弄後,厭了就殺掉,然後再物色下一個男妾。
凡是被她看中的男人,都難逃一死,因此江湖給她一個稱號,叫毒蜘蛛黑寡婦。
王傅君嚇出一身冷汗。「她她她……她來到月湖城?」
「只是可能,我還在查證。」
「賢佷的傷勢才剛好,千萬小心,那女魔頭可毒辣得緊哪。」
罷硬的面孔,泛著森冷的殺意。「哼,若非我當時傷重,否則豈有她可乘之機?只可惜給她同黨救了去。」
龍嘯天拳頭緊握,他恨自己當時眼不能明,無法將女魔頭的面目看個清楚,但他發誓,她所給的侮辱,一定全數討回,若不殺她,誓不為人!
「請大伯代為問候義妹,賢佷這就告辭了。」
龍嘯天站起身,連同他兩名手下,向王員外拱手告辭,便大步離去。
他雖然鏟除了玉靈宮,卻讓首領逃了,只可惜截至目前為止,始終無法找到玉靈宮妖女的藏身處,若不盡快找到妖女,只怕不知又有多少男人會死在那妖女的手里。
踏出大廳沒多久,龍嘯天猝然一驚,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藥草香,傳入鼻下,令他為之一震。
「大堡主?」
「你們聞到了沒有?」
兩名手下楊忠和趙杰,兩人看了一眼,一臉納悶。「聞到什麼?」
「藥草的味道。」
他們用力聞了老半天,沒聞到什麼,倒是彼此身上的臭汗味聞了不少,皆搖搖頭。
龍嘯天記得這獨特的藥草味,與那妖女身上的藥草香不謀而合。
平常人或許聞不到,但他例外,因為在那生不如死的三個月里,天天與妖女處在一室,也天天聞著妖女身上的藥草味,加上當時他看不見,致使嗅覺更加敏銳,此外,他內力深厚,听覺和嗅覺,自在任何人之上。
峻凜的面孔,殺氣盡現──
「那妖女在此!」
話落,龍嘯天已像狂風一般疾奔,循著那味道而去,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讓他給找著了。
那特殊的藥草味,就算混在其他味道里,他也能嗅得出來。仇人在即,他暗暗凝聚丹田,運力暗涌,原本墨黑不見底的眸子,忽地轉為詭異的紅色,彷佛瓖嵌了兩顆紅色琉璃,雙眸殷紅如血,這是他即將開殺戒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