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盯她!
來到西門町才逛沒幾家商店,冥雲香便發現前頭不遠處站著一名身材魁梧的黝黑男子,目光停駐在她身上,情況非常不妙,因為她接收到對自己不利的眼神。
腳步一轉,臨時改往右邊走去,卻沒料到,右邊也出現一位同樣魁梧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伙的。
方向再轉,她故意避開他們,卻又發現前頭也冒出另一名男子擋住去路,她只好再改個方向避開他們。
一種不好的預感侵襲著她的心,表面上仍故作鎮定地走著。
一個、兩個、三個……三個來路不明的男子,不約而同從三個方向來,分別從左、右、後三方向她靠近,並緊跟著她。
她越走越覺得忐忑不安,因為距離還不夠近,自然也無法明白他們找上她是為了什麼?但很明顯地,這些男人是沖著她來的。
她加快腳步,準備隨時落跑,前頭剛好是百貨公司的入口,人潮眾多,最適合落跑。
正當她準備起跑時,沒料到又冒出一名男子,無巧不巧地剛好擋住入口,正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前後左右都被包圍,冥雲香臉色蒼白,同時也探知到這些人的意圖,這下慘了!
其中一人亮出他的證件,嚴肅地道︰「很抱歉,小姐,我們是刑警,妳被逮捕了。」
喀啦──
她白皙粉女敕的玉腕上多了一副手銬,銬住了她的自由,並立刻被帶上警車,一路朝警局開去,而逮捕的罪名是──偷竊!
冥雲香內心一片混亂,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抓,也不明白他們有什麼證據指控她偷竊,直到被抓到警局的筆錄室,警員播了一些影片給她瞧。
第一段影片,她在一家餐廳里,趁著隔壁桌的人暫時離開時,她伸手到人家口袋里把車鑰匙拿走。接下來畫面剪接到她走到停車場,開啟了車門,拿出一個皮箱,輕輕松松按下密碼,直接拿走里頭的名牌手表。
第二段影片,她進入一家飯店,按下房門上的密碼,輕輕松松地開了門,在主人回來前,又輕輕松松地離去,手上,當然少不了戰利品。
以上,就是她犯罪的證據。
冥雲香盯著影片,啞口無言,應該是說太驚訝了,因為她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都被錄了下來,讓她連反駁的余地都沒有。
「這兩段影片就是妳偷竊的證據,罪證確鑿,即刻羈押。」刑警宣布完罪狀後,立刻將她帶走。
她嚇得六神無主,連辯解都來不及就被丟入監牢里,直到回神,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被關起來了!
警察馬上就離開了,狹窄又陰暗的小房間里只剩她一個人。
冥雲香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坐牢的一天,別看她一副成熟世故的模樣,那只是外表,事實上,她畢竟是個未成年的十七歲女孩,根本不曉得如何面對牢獄之災,也沒發現收押的過程根本不合程序。
她臉色蒼白地瞪著四周,冷冰冰的鐵窗、冷硬的床、看起來髒兮兮的被子,還有一個她打死都不會去上的小便盆。
她內心充滿了驚惶害怕,恍若掉入地獄,這種鬼地方,她一秒鐘都待不下去!
她會被關多久?
一個月?
一年?
想到自己將在此度過漫漫長日,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她不要!
「可惡!懊死!」抓著鐵欄桿,她奮力搖著。
越搖,越顯得前途無望;越用力,越顯得無助慌張。
「喂!誰呀……快來人呀!」不論她如何呼喊,始終沒一個人來,彷佛這里是座空城,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內心焦急、害怕、無助,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牢里不斷來回踱步,任由畏懼佔滿心頭,侵蝕著她的理智。
到了夜晚,監牢更讓人覺得恐怖,唯一的一條毯子又髒又臭,她寧願冷死也絕不踫毯子。
她強撐著死魚眼蜷縮在床上,望著那唯一的小窗口,感覺窗外的天空離她好遠好遠。
好冷啊……
她雙手環抱著泛冷的手臂,搓著搓著,將手臂搓熱了,卻怎麼也溫暖不了她的心。
終究撐累了,她不小心睡著,蒙蒙中,臉兒旁傳來一陣細細的麻癢感。
她輕吟一聲,撥開那種輕觸的搔癢,不一會兒,那輕輕點點的搔動吻上了她的柔荑……
有著長長睫毛的眼簾輕顫了下,水汪汪的美眸緩緩睜開。
是誰?誰在模她?
帶著惺忪的睡意,模糊的視線對上了另一雙黑得發亮的眸子,當蒙的視線逐漸轉為清晰,她認出了眼前那雙又黑又大的眼楮。
冥雲香渾身一顫,對方也一震,她瞪著對方,對方也瞪著她。
啊素怎樣?
冥雲香全身抖得如秋風落葉,一張臉慘白如死人,眼球布滿血絲,滿月復的驚恐終究化為一個字。
「啊──」
她使盡全力以最高分貝的音量,喊出一個沒有休止符的八度音。
第三章
來自地獄的慘叫劃破了夜晚的寂靜,冥雲香像瘋子一般又跳又叫,猛揮著毯子試圖趕走惡心巴拉的老鼠。
「救命啊──來人啊──嗚哇──嗚哇──嗚哇──」她再也忍不住大哭出來,淚水如滔滔江水一瀉千里。
哭得驚天動地,哭得慘兮兮,鼻涕淚水齊飆同流,在陰森森的暗夜里,听來十分淒厲。
好慘……
監視錄影帶的拍攝時間是昨天晚上,研究中心的成員們聚集在螢幕前看傻了眼。
說真的,看了這一幕,很難不生出同情之心,好好的一個標致美女,結果落得這步悲慘的田地,被老鼠嚇得在床上大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含淚的水眸流露出內心的脆弱,就像被人丟棄的街頭小狽一般。
盡避白天的她刁鑽任性,但是當她可憐兮兮時,卻又令人十分不忍。
總而言之一個字,慘!
「這麼做,會不會太過頭了?」莉美心驚膽跳地問,瞧見這麼多老鼠,連她都覺得反胃。
「不是要說服她加入研究小組嗎?怎麼把她關起來了?」真是慘不忍睹,阿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看著。
「我以為博士找上警察,只是要幫忙找出她呢,現在關在牢里,那研究案怎麼辦?」小斑是最擔心的人。
先前跟拍的那卷錄影帶是冥雲香能判讀人心的證據,但同時也是她百口莫辯的偷竊證據,剪接之後,博士將她偷東西的片段提供給警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如此。
「關一天就這麼慘了,再關下去還得了,博士到底在想什麼?」浩之問。
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沒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所有人的目光最後不約而同瞟向殷博士,只見他盯著監視錄影畫面,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
小斑終于看不下去了,美女受委屈,得到的同情總是會比一般人還要多一點,他悄悄溜到博士身後,試著為對方說情。
「博士,把她關起來,那研究豈不做不成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無妨。」沒有猶豫的,殷正石只簡單回答兩個字,其他不多說。
小斑搓搓手,又說︰「可是這麼一來,那研究……」
「我自有主張。」嚴肅的視線緩緩轉來,強勢的語氣不容反駁。
「是。」懾于博士的權威,他閉上嘴不敢再多說什麼,乖乖退到後頭。
眾人還是不明白博士內心的想法,只能暗暗為那女孩著急心疼,因為她現在這樣子真的很可憐。
殷正石靜靜地看著監視錄影帶,很滿意一切順利,只要她在牢里受的刺激越大,對研究計劃的推動就越有幫助。
「殷博士,她就是你這次要研究的對象?」在他耳邊低聲問話的是鄭毅,年輕有為的刑警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