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些想法,南宮桀當然不會知道。
無論出于何種目的,他就是單純的想將她留在身邊,喜歡同她一起吃早膳,喜歡看她站在自己的書桌前,笨拙而小心的磨著墨。
偶爾,他還會從她的眼里找到一種似曾相識的光芒,仿佛多年前,又或者是上一世,彼此的靈魂曾交流。
這日,南宮桀接到外地百年酒莊分號傳來的加急信件,因為賬目上出了一些問題他必須想對策解決。
所以錢小埃沒被他叫進房里伺候,自從她不在雜物房當差之後,整日閑得發慌。今天南宮桀又因公事沒空理她,她晃來晃去,便晃到了後面的酒坊。
酒坊佔地十分廣大,聘請來的工人有上百名,錢小埃本來對釀酒就極有興趣,今天趁著沒事,便來到這里看工人釀酒。
蔡毅然平時會守在酒坊監督工人們干活,一看到可愛的錢小埃來到這里,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小埃姑娘,今兒個怎麼有空來這里?」
她嘻嘻一笑,「莊主房里來了客人,所以今天放我一天假。」
說著,她四下嗅了嗅,「咦,我聞到了很濃的糯米味,蔡大哥,那麼這次釀的是糯米酒?」
「當然,咱們百年酒莊雖然主打的是桃花醉,但桂花酒、桂花酒、紅花酒,還有糯米酒也很出名。」
對于這些事,錢小埃自然是知道的。她以前為了能夠就近南宮桀,私底下曾下過一番苦心,去研究百年酒莊的幾種名酒。
看了看旁邊的水缸,她俯身嗅了嗅,「蔡大哥,這里的水是井水嘛?」
「是啊,那些是今晨打出來的井水,晾些時辰便可使用。」
「蔡大哥為什麼不用山泉水呢?山泉水甘甜清爽,對身體也好。糯米酒本身酒的度數不高,釀出來後的顏色似女乃漿一樣潤滑,又略帶幾分甜甜的味道,而山泉水較之井水釀出來的酒,不僅味道更加純正,而且放得越久,酒香越濃。」
蔡毅然听到她極有條理的說完這番話後,忍不住驚訝道︰「小埃姑娘,你居然懂得釀酒?」
「呃……我也是隨口一提,胡說八道啦!」
錢小埃不想賣弄自己,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向來不是自夸之人,只是給一些良心上的建議而已。
偏偏她越是自謙,便越發引得蔡毅然想問個清楚。
就這樣,兩人尋了處清涼感境的地方侃侃而談,時不時還會傳出一陣陣或爽朗、或銀鈴般動听的笑聲。
當南宮桀親眼看到他們相談甚歡、喜笑顏開的一幕時,原本毫無表情的俊臉上蒙上一層懾人的陰郁。
「莊主!」
酒坊的工人見一襲白衣、身形修長的南宮桀出現在這里,一個個恭敬的打招呼行禮,同時也引起蔡毅然的注意。
「咦,莊主你怎麼來了,賬房的事情都忙完了?」外地分號的賬目出現問題這件事蔡毅然也略有听聞,還擔心他忙得分身乏術呢。
南宮桀听他如此問,心底不由得一陣悶。
听他說的,好像他的突然出現破壞了他和錢小埃之間熱絡的交談,而這個猜測竟令他心底不舒服到了極點。
蔡毅然天生豪邁爽朗,見自家主子陰著臉,還以為是憂心著分號賬目的問題,當下便咧開嘴角笑了笑。
「莊主也別擔心,咱們百年酒莊在外省設立了幾十家分號,請來的管家都是手腳干淨信得過的人這次賬目雖然出了一些問題,但只要用心調查一番,便會水落石出。」
自以為是的安慰一番後,他忙扯過錢小埃,露出一張大大的笑臉,「莊主,我剛剛和小埃聊天時才知道,她居然……」
未等他將錢小埃會釀酒的事情向南宮桀稟告,就見南宮桀眼底的陰郁和臉色的陰沉比剛剛更濃了幾分。
他居然敢肆無忌憚的扯著她的衣袖?
他居然可以那麼親昵的喚著她的名字?
這兩人之間什麼時候熟識到這個地步了?
最讓他訝異的是,他居然容不得其他男子對錢小埃產生半點邪念,哪怕那個人是與他自小一起長大的蔡毅然也不行。
第5章(2)
就在南宮桀為自己這突然冒出的霸道想法感到震驚時,就听錢小埃嬌呼一聲,「蔡大哥,你不要動!」
蔡毅然嚇了一跳,竟真的一動也不敢動,就見她躡手躡腳的湊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伸手從他頭上拈了一只小小的瓢蟲。
她將身上還帶著幾塊小花斑的七彩瓢蟲捧在手心,細細打量,「是紅貝殼呢,這種瓢蟲已經很少了,沒想到可以在這里看到……」
她正興致勃勃是說著,卻感覺到頭頂傳來兩道灼熱而恐怖的視線,抬頭一看,南宮桀那懾人陰冷的目光正狠狠盯著她。
她……她做錯什麼了?不過是捧著一只可愛又漂亮的小瓢蟲而已。
「錢小埃,你沒事可做了嗎?」不但眼神冷,連聲音也冷得可怕。
「莊主,你不是說今天放我一天假嗎?」她一臉莫名。
南宮桀依舊陰著臉。剛剛那一幕,真是刺眼到了極點,她居然毫無顧忌的與其他男子作出那麼親昵的舉動。
「我突然想起書房里還有一些書需要清理,希望在我回去之前,你能盡快將事情做完。」
錢小埃呆呆的點頭,「哦,我知道了。」但書房中有東西需要清理嗎?
帶著滿月復疑問,她向蔡毅然道別,便離開酒坊,回到了主宅。
見蔡毅然嘴角還噙著欠揍的微笑,南宮桀氣不打一處來的輕哼一聲,「你們剛剛似乎聊得很開心。」
蔡毅然粗神經的一點也沒听出對方的諷刺之意,「是啊,不知為什麼,和她在一起說話聊天,竟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南宮桀猛然一震。對了!就是這種感覺,舒服、愜意、暢然,只要與小埃在一起,似乎所以的煩惱都會迎刃而解,所有的不開心都會煙消雲散。
他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卻又意外的令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一刻,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他想要她!想將她納為己有!除了他,誰都不準踫她!
直到晚上天色已黑,南宮桀都沒有回到書房。
錢小埃不知道他到底要自己清理哪些書,便將他書架上的書統統搬下來,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
晚膳過後,累得腰酸背痛的她剛想回屋好好休息一番,便看到蔡總管推門而入。
「小埃,原來你在這里啊,莊主剛剛差人找你,說有事情找你。」
錢小埃不懂南宮桀能有什麼事情找她,她現在又累又餓,只想大吃一頓再睡上一覺,可主子的命令不能違抗,這是南宮桀的規矩。
心里老大不情願,但她仍來到南宮桀的臥房外小心的敲門,「莊主,我是小埃,听說您,有事叫我……」
餅了半響,屋子里並沒傳出任何聲音,她又輕敲了幾記,依舊沒得到半點回應。皺起眉,她輕輕將門推開,南宮桀的臥室她以前送東西的時候來過幾次,房間內的擺設富麗奢華,好不耀眼。
只不過這時屋內空空的,尋了半響,也不見半個人。奇怪,蔡總管明明說南宮桀在房里的呀!
就在她舉步想離開忙得時候,從臥室後面的屏風處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是小埃嗎?」說話間,還伴有一些嘩啦啦的水聲。
「我听蔡總管說你叫我,有什麼事情嗎?」原來他在屏風後面洗澡。
「的確是有些事情,也不知怎地,自從上次涂了你從山上才來的仙樂草之後,身上總會時不時的發癢,不知是不是那仙樂草留下的病謗,所以才讓蔡總管叫你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