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有如困在鳥籠里飛不出去,而最讓他們擔心的是芙洛,因為法爾這兩個月生死未卜,芙洛也變得安靜,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太安靜了!
唐妮悄悄對大衛道︰「難道就一直這樣下去嗎?你說法爾會不會已經那個了……不然怎麼會兩個月都沒消息?」就算他是吸血鬼,但說不定子彈打到了心髒,正好傷到吸血鬼的要害。
大衛輕輕對她搖頭,無言以對。
「不會。」邱芙洛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落在他們兩人愕然的臉上。「他一定還活著,而且會想辦法來見我。」
「芙洛……」
「我相信他。」她又望向窗外,眼看雲破月現,又一個夜晚的來臨。
她深信法爾絕不會丟下她不管,他一定是需要時間療傷,所以暫時躲了起來,等傷勢復原,他一定會想辦法來見她。
她夜夜等待著,看著月亮由盈轉缺,又由缺轉盈,今天,又是滿月了。
此時,一名助理人員來通報。
「邱博士,警方送來一名死者,要請你鑒識化驗。」
邱芙洛納悶地看向助理,她並沒有接到警察通報說要送死者過來呀?
「哪位警員?」
「單子上寫……是杰爾斯警員。」
「杰爾斯……?」她身子微微一震,法諾杰爾斯!是法爾家族的姓氏,她立即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尸體在哪?」
「已送到驗尸房。」
「好,我這就去,唐妮、大衛,跟我來。」她眼神示意,機警的他們也立刻有模有樣地應答。
「是!」
他們來到驗尸房,邱芙洛打開尸袋後,看著躺在解剖台上的男性尸體,眼中閃過一陣激動,但表面上仍保持一貫的冷靜,對他們兩人道︰「你們出去外面看著,別讓任何人進來。」
兩人興奮地點頭,離去前,唐妮乘機在死者耳邊說︰「真虧你想得出來。」然後,和大衛忍著笑出去了。
待電燈泡走後,芙洛才要數落這個死人,但死人先動了,一把拉下她,準確無誤地罩上她的唇。
所有要罵人的話及思念的傾訴,盡皆被狂熱激動的吻給吞沒,她身子一軟,倒在他的懷里,這個死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法爾所假扮的。
全天下大概也只有這家伙有本事裝死,蒼白的容顏、放大的瞳孔、停止的脈搏和心跳,正常人絕對裝不出來,也只有這方法才能騙過調查局的人,並由警方自動將他送進門見心愛的女人。
深吻之後,必然是一段打情罵俏的質問。
「這兩個月你死到哪里去了!」她捶打他,眼淚在美眸里懸浮著。
「我這不就死來你這里了。」法爾勾起笑意,在她面前依然不改他邪氣的幽默風格。
「為什麼現在才來找我?」她委屈地問。
「我需要時間復原,子彈貫穿我的心髒,所以花的時間較多,幸好那是鉛制子彈,若是含有一絲銀的成分,我就死定了。」
她一听,立刻心軟了,一手小心地模上他左胸的位置。
「沒事了吧?」她輕柔問。
「放心,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敢來見你。」他勾起她的下巴審視,發現她瘦了。「我很想你。」
「我也是。」她偎進他懷里,訴說著無盡的思念和綿綿愛意,兩個月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踏實了。
突地,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令兩人提高警覺。
「芙洛、芙洛,糟了!威德探員來了!」大衛進門來,緊張地說。
芙洛聞言變了臉。「他來做什麼?」
「不曉得,好像是因為剛才警方送死者來未知會他,所以他要親自來看看,唐妮正在想辦法拖延他,要是讓他發現法爾就糟了!」
法爾立刻站起身,他一有動作,芙洛立即知道他想干什麼。
「不準走!」她命令。
法爾愣住,皺眉道︰「我不走,會拖累你們!」
「我不要你再消失不見,一分鐘都不要!」
「芙洛?」他猶豫了,對她感到萬分不舍。
「芙洛,威德探員快來了!」大衛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心中涼了半截。
「放心,我有辦法。」
「什麼辦法?」兩個男人同時問。
芙洛展現出她身為法醫冷靜理智的一面,不慌不忙地回答。
「繼續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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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德探員直闖驗尸房,剛才一听說手下未經自己許可便放人進來時,便察覺事有蹊蹺,當時他質問手下為何不听命令放人進來,手下解釋是因為警方是送尸體來驗尸,死人不在規定當中,所以便輕率答應了。
越是容易讓人忽視的地方,他越懷疑有詐,所以一定要來親自查驗才行,就怕凶手藉著送尸體來而混入警方當中。
「威德探員……你不可以亂闖呀!博士正在解剖尸體!」唐妮試圖阻止他,心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她越急,越讓威德起疑。
「我只是去看看,避免凶手混進來,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讓開!」
拉開唐妮,他直接來到驗尸房門口,隔著玻璃窗可見到里頭的一舉一動,他緊盯穿著白色防護衣的邱芙洛,再瞧瞧在旁邊當助手的大衛,然後看了死者一眼,確定除了他們,沒有別人。
苞在他身後的唐妮,小心翼翼地道︰「瞧,我說了,博士在驗尸。」
威德巡視四周,不打算進驗尸房,因為若進了驗尸房,尸味沾上他的衣服,作嘔的氣味會令他食不下咽,所以他寧願隔著玻璃窗觀察。
「刀子。」芙洛向大衛伸出手,一副準備剖肚驗尸的架勢,嚇得大衛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芙……芙洛……」
「我們必須假戲真作,才能騙過威德探員。」
「可是……」
「照我的話做。」
「是……」大衛將手術刀遞給芙洛,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她剖開法爾的肚子,幸虧他是背對威德探員,又有口罩遮住一半的臉,不然肯定NG。
「你你你……真的剖他的肚子。」
「怕什麼,他有再生能力,只要不動到心髒,其他都無所謂,對不對?法爾。」
那個躺在台上的死人,皺眉道︰「要剖到什麼時候?」
「直到對方走為止。」
「那記得別弄亂我內髒的位置。」
「放心,我技術好得很。」
他們在里面的對話,外頭听不到,而大衛的位置正好擋住法爾的臉,所以威德探員沒看見臉,只見到死者被開膛剖月復。
「法爾,答應我一件事。」芙洛一邊拿出他的腸子,一邊說。
「什麼事?」
「如果你要走,帶我一起走。」
「……」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次來找我,是要跟我告別,然後就打算拋棄我消失不見。」
「這不是拋棄,芙洛,我不能拖累你。」他嚴肅更正。
「這不是理由,你已經走進我的生命,不可以自私地離開。」她反駁,撈起一塊肝放在盤子里。
「芙洛……跟著我很辛苦,我是吸血鬼,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注定要流浪……」
「我當然清楚,別以為我沒想過這問題,我已經決定了,如果你不把我的血吸到一滴不剩,我就把你的內髒挖到一個不剩。」
他一震,驚異的眸光緊緊鎖住她。
「你是……開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她神情堅定地直視他,手上掌控著他的腎。
「你可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
「代表我想一輩子陪著你,不想將來自己離開世上,留你一個人繼續幾百年幾千年地孤獨下去,我不舍、也不願,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變得跟你一樣,才能守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