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你好多次,你都沒回我電話。」
「因為我很忙呀!」她沒好氣地說。
「我去店里找你,他們說你調時間了。」
「是呀。」她隨便敷衍,懶得解釋。
「可是你沒告訴我你調時間,害我白跑了好幾趟。
我就是不想讓你找到才換打工時間的呀,而且還要其他店員保密,問不到就別問了,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腦筋這麼不開竅?她暗嘆,沒再說什麼,努力搜尋鑰匙,只想趕快開門桿避開他。
「玉嬌,你對我很冷淡。」他語氣里有著隱忍的不悅。
她停下動作,對著門深深地長吁一聲,才轉頭看向他。
「你別白費心力追我了,我根本不喜歡你。」
對方先是僵住,隨即沉下臉色。「可是你有時候明明對我笑,態度很曖昧,讓我以為你也有那個意思。」
她清清喉嚨,很嚴肅地告訴他︰「如果我的笑造成你的誤會,我很抱歉,現在我鄭重聲明,我是真的對你沒意思,也希望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她決定今天把這個麻煩給徹底解決掉,因為她真的無法與這個人多相處一分鐘,不管邵瀚會不會出現,她都不想再跟這男人有任何瓜葛了。
男子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臉色陰晴不定,但因為光線太暗,所以她沒注意到。
「你說真的?」
「是。」她回答得很干脆。
突然,男子生氣了。
「你一下對我熱情、一下對我冷淡,讓人搞不清楚你到底是有意思還是沒意思,你在玩我是不是?!」
她嚇了一跳,料不到他會突然變臉,有些戒備地退後,一面按下電鈴,希望室友小純可以趕快來開門,一面回答他的話——
「你誤會了,我只是……不想讓你沒面子,所以有時候會對你笑,但是我從來沒說什麼讓你誤會的話呀!」
懊死的!為什麼小純不來開門?啊糟了!今早小純好像說過要去參加聯誼,有可能晚上不會回來,如果真是這樣,她豈不慘了!
她開始害怕,因為眼前的學長變得有點不可理喻,跟平時的他不太一樣,沒人幫她開門,只好忙伸手進袋子里努力搜尋鑰匙,但越緊張就越找不到,偏偏這人又一直朝她逼近。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把我當白痴耍!」
「喂……你……別過來,我會叫喔!」學長的表情好恐怖,沒想到他生起氣來像變了個人似的,完全失去了男人應有的風度,好後悔自己不該惹他,一開始找上他,利用他來氣邵瀚的行為就是錯誤的。
「你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不會罷休!」
「呀——你放手!好痛——不要——」
她慌了!對他強行索吻的行徑感到恐懼,她不要這個人踫她,想到就惡心!偏偏她敵不過他強大的力氣,被他抓得好痛,發根被拉扯的痛楚逼出她的淚。
她好怕,誰來救她?在極度絕望下,她不自覺地叫出一個人的名字。
「邵瀚——」
仿佛回應她似的,才叫出口,下一秒她的人被圈進某個熟悉的懷抱里,學長猙獰的臉變形了,雙手也離開她了,因為一個拳頭重重打在他臉上,他整個人應聲倒地,狼狽不堪地四腳朝天。
第九章
她又濕又冷又狼狽,哭紅的雙眼殘留著懊惱和悔恨,對于適才差點慘遭狼吻的經歷仍心有余悸,要不是邵瀚及時出現,把對方給打跑了,現在她就不是坐在客廳沙發上給人伺候那麼簡單。
邵瀚送她進門後,扶她坐好,將門戶檢查一遍,才坐到她身邊。
本來他好心要用毛巾擦干她淋濕的頭發和臉蛋,但她不領情,賭氣地推開他的手,一逕地哭成淚人兒,他只好陪在旁邊,暫時充當自動式抽取面紙機。
接過邵瀚遞來一張又一張的面紙,擤著紅紅的鼻子及一顆一顆滴出的淚,遇到這種事固然難過,但最令她難過的是被邵瀚目擊這一切,還被他救,簡直丟臉丟到外太空去了。
「嗚嗚……漱漱……」嗚咽聲夾雜著擤鼻子的聲音,衛生紙很快在她面前的茶幾上堆成一座小山。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凝視那泛濫成災的淚顏,讓她哭個盡興。
「喏。」他又遞上一張面紙,時機拿捏得很準,選在她上一張已經揉成一團的時候。
她抬眼,紅紅的眼楮往他那頭瞪去,發現他一手撐腮地望著自己,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起。
「你在嘲笑我,對不對?!」她惱羞地指控。
「我哪有?」
「怎麼沒有,你一定在笑我沒眼光,交了一個爛男人!」
這分明是遷怒,無中生有的事呀!
他連忙喊冤︰「我沒這麼想。」
「你有!」
「我真的沒有。」
「你有!」她氣鼓鼓的誣賴,擺明了就是一口咬定他。
他舉手投降。「好好好,我有,是我的錯,要是我早點出現就好了,你就不會遇到這種事,全是我的錯,都怪我不對。」
他這麼說,反而把她惹哭得更大聲,她低頭啜泣,握緊拳頭捶打沙發。
氣他,但更氣自己,其實她明白,這根本跟他無關,是自己造成這結果的,若不是她利用了別人,也不會踫到今天這種事。
「你一定認為是我不知檢點,才會引誘人家犯罪對不對?是我穿著暴露,造成人家有機可乘對不對?是我勾引人家!懊檢討的是我!都是我不對!我活該倒楣!」她越說越氣,越捶越凶,仿佛雙手不是自己的,就算打傷也無所謂。
緊握的雙舉,突然被另一雙大手給包住,不準她這麼傷害自己,她想掙月兌,但敵不過他的力氣。
「放開!」
「不要。」他拒絕,溫柔的語氣里有三分學她一般任性,將掌握在手里的拳頭拉近唇邊,心疼地親吻,比窗外星子更璀璨的眸子,鎖住她含怒的淚瞳。
她一震,頓時紅了臉,負氣地警告︰「你想親就親,把我當隨便的女人啊?」
「胡說,我一點也不這麼想。」他輕斥。
「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我知道你怎麼看我的,你一定認為我活該!」
「傻瓜,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個男的太壞了,他本來就不存好心眼,會發生剛才的狀況,是預料中的事。」
「你怎麼知道?」她抽噎地瞪他。
「我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而且我看人一向很準,打從第一眼看見他,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
她一臉半信半疑,突然意識到他的出現並不是偶然。
「你早知道會發生剛才的事?」
他聳聳肩,並不否認。
「我找人打听過他的事,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有過不良紀錄,至于詳情,不用敘述你也該猜得到。」
她總算平靜下來,很意外會听到這樣的事。
「所以……」他悄悄拉近兩人的距離,用毛巾幫她擦干濕掉的頭發,以著低啞而安撫的語調對她傾訴。「我一直密切注意他,因為我擔心你出事,幸好剛才及時趕到,總算可以狠狠揍他一頓。」
「你一直跟蹤我們?」
「這樣說很難听,應該是說我在保護你。」他更正。
她呆愣住,很意外會听到他這麼說,他說……他在保護她?這情況有點像在告白,為什麼呢?他被她甩了啊,他應該要生氣或取笑地才對,為什麼要表現得如此深情呢?
她迷惑了,越來越弄不懂他的心,留存在腦海里那個風流又無情的邵瀚,似乎越來越模糊,而她的心也逐漸軟化了,回望他深情的凝眸,時間停駐在彼此膠著的視線中。
她提醒自己不可以被他那雙電眼給迷住,免得又愛上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