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瀚一進入下午茶區,輕易吸引了女性的注視,有幾桌女客人偷偷朝他投來欣賞的目光,被他一對電眼精準地捕捉住,害得那些女人忙臉紅地別開眼。
只消一個眼神,他便能抓住女人的心思,是含羞帶怯?外冷內熱?還是大膽熱情?他皆能猜得神準,八九不離十。
哪個女人可以逢場作戲,哪個女人禁不起愛情游戲的考驗,哪個女人千萬踫不得,他都能感覺得出來,否則就有負他公子的盛名了。
想起碩文的話,說他總有一天會遇上一位能克住他的女人。他嘲諷地輕笑,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他不想被綁住,自然不會去踫太危險的女人。
當然,他也曾遇上過幾位令他印象深刻的女子,不過他的克制力很強,絕不深陷其中,因為愛情是短暫的,當激情燃燒殆盡後,他很難想像只剩下責任和義務的乏味生活。
所以,他寧願做一個浪子,曾經擁有就行了,繼續被那些歌頌天長地久的人所唾棄。
一抹芳影經過他眼前,中斷了他的思緒,邵瀚的目光忍不住被回廊上經過的倩影所吸引。
那女子有著比例勻稱的身段,雖然衣著包得密不透風,仍不能掩蓋她有一副好身材的事實,唯一可欣賞到的是圍裙下的雙腿,優美的線條令人眼楮為之一亮。
扁瞧那娉婷窈窕的背影,以及那優雅的舉手投足,便讓人忍不住有股想一窺廬山真面目的沖動。
他身隨意動地站起身,跟著那背影移動。從那女子身上的工作制服可知,她是烘焙屋的員工,同樣是荷葉邊的圍裙,但穿在她身上就是比其他女店員好看百倍。
她正在庭園里澆花,處正花草之中,頗有綠葉襯紅花的效果,那沐浴在陽光下的手臂白皙素淨,膚色透著健康的粉紅,禁不住引人遐思……
邵瀚一時看得出神,很意外自己竟然只見了人家的背影就被吸引,難不成真如碩文所說,他是走火入魔,變成婬魔了?
搖頭甩掉那可笑的想法,問世間,哪個男人不愛看美女?只有兩種人例外,一是瞎子,二是同性戀。
他面無表情,看似情緒無波,但灼亮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隨著她移動,可不管對方走到哪,始終背對著他,遲遲未轉過身來,更讓他抑不住好奇心。
總不能直接走到人家面前看個究竟吧,那方法太笨,也太明目張膽,不符合他泡妞高手的盛名。
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邵瀚拉回思緒,一回頭,正好對上何碩文射來的怒目。
「你是不是朋友?一點義氣也沒有,竟然拋下我。」
「我是讓你消受一下美人恩,你該感謝我,哈!你脖子上有口紅印——」
話未畢,一個拳頭就過來了,邵瀚輕松地躲過。
「還敢說,要不是你硬拉我來,我也不會被那群饑不擇食的女人給糾纏得差點失身。」接著心有余悸地搖頭。「現在的年輕女孩作風真大膽,成天把愛掛在嘴上,一點也不害臊。」
「相信我,你就是要找這種積極又強勢的女人,否則依照你的個性,恐怕到七老八十還是老處男——」又一個拳頭過來,邵瀚忙閃過。
「你還說!」
「不是我說你,花拳繡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你應該學我,我平常就有健身的習慣,身強體壯,你以為公子好當?錯了,我不但每天舉重,還天天吃生雞蛋,否則哪能到現在還生龍活虎的!」
「三句不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何碩文沒好氣地數落。
邵瀚不但不改,還要達到來此的目的。「對了,讓你小弟弟有反應的那個女人——」當何碩文手里突然多一把叉子抵住他的鼻孔時,立即見風轉舵地改口。「是——那位你很欣賞的紅顏知己在哪里?」
「我警告你,待會兒在她面前別油嘴滑舌,人家是很正經的女孩子。」
「懂,能入我好友眼的女孩子,怎麼可能不正經?跟我身邊的女孩子一定不一樣,想必是氣質出眾,談吐不凡。」
何碩文明白要叫狗嘴吐出象牙,除非上帝出現神跡,不再跟他胡扯,四處望了下,在庭園那頭找到了目標,揚聲叫喚。
「嬌嬌。」
原來被喚作嬌嬌的女子,就是那位擁有美麗倩影的女孩,她聞聲回眸一瞥,柔美恍若芙蓉出水的麗顏,在陽光下更加清晰。
乍見她的一剎那,邵瀚整個人愣住了。
會讓何碩文另眼看待的女孩,猜也猜得到,一定少不了溫柔婉約的氣質,還有蕙質蘭心的特色,眼前的女人絕對符合這兩樣條件,但最令他訝異的,卻是對方為何這麼眼熟……
他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是瞪傻了眼。
女孩露出靦腆一笑,放下東西,朝他們兩人走來。
「何大哥和朋友來喝下午茶嗎?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
何碩文溫柔有禮地說道︰「麻煩你幫我們泡壺茶,準備幾份蛋糕。」
那兩顆快凸出來的眼珠子依然在旁邊盯得如火如茶,邵瀚無法不震驚,因為眼前的女人正是他的前好幾任女友章玉嬌,可是那神態、那氣質、那說話的語氣,明明差了十萬八千里,他懷疑會不會是自己認錯人了?
「何大哥說什麼麻煩,這是我的工作,你是老板,老板叫員工做事,天經地義呀!」她的柔美笑靨為巧笑倩兮做了最動人的詮釋。
何碩文凜然更正道︰「我不是老板,而是老板的兒子,你別糗我了,明知道我對這種話最沒轍。」
女孩依然態度恭謹,沒有仗著人家稍微對她好就逾越了本分,兩手規矩地安放在身前,不論是對答、站姿、看人的眼神,無不展現出她受過良好教育的薰陶,有著不可褻玩的尊貴典雅氣質。
邵瀚仍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不規矩簡直到了失禮的地步,直到肚子被何碩文用手時給撞了一下,他才低唔一聲收回目光。
「花茶適合女孩子喝,我幫你們泡一壺鐵觀音好了,再弄點中式的咸點心,搭配起來很夠味,好不好?」女孩建議道。
「就按照你的決定,你的建議向來不會錯。」
女孩微一頷首,從容去準備了,而她身後始終有一道灼熱的目光陰魂不散她黏著不放。
侍女孩走遠,何碩文轉頭睨著那表情像蒼蠅黏著大便的邵瀚。
「還看!把你那饑渴的目光收回來,我可警告你,嬌嬌跟那些和你鬼混的女孩不一樣,人家是正經的女孩子,你可別向她伸魔手。」
嬌嬌?這麼說她真的是章玉嬌了?那個睽違兩年的前幾任女友?那個當年他去南部出差時,在鄉下認識的辣美眉?
「我,怎麼可能?」他用嗤之以鼻掩飾心下的震撼。
「怎麼不可能?你剛才死盯著人家,活似要把人吃了,平常你堅持你的速食愛情觀,我管不著,但是你動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動嬌嬌。」
邵瀚直視著好友認真嚴肅的表情,難不成碩文對她動了真情?
「你煞到她了?」若是平常,他會很高興,但現下,他意外發現自己在說這句話時,竟然感到戰戰兢兢。
何碩文毫不客氣地往他的鐵頭敲下去,鏗鏘有力。
「不準你用這種粗魯的字眼,我將她當妹妹看,嬌嬌是個好女孩,她很專情,值得一個好男人對待,不是那種可以跟你玩愛情游戲的人,你別打她的主意。」
在這種情況下,邵瀚哪敢跟他招供章玉嬌曾是他花名史上的戰利品之一,他這個好友為人正直不說,更是快絕種的痴情漢,別看他外表斯文得很,一旦脾氣硬起來,用大炮打都打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