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軒昂留意著四周,搜尋佳人的芳影。平常在他門口把關的人,今天卻不見人影,很是令他掛心。
案子們先後進入男廁所,三個男人排排站,正拉下拉煉準備解放時,一抹芳影神出鬼沒地自他們身後經過。
「先暫停,不要掏出來。」謝采瑤一邊說著,一邊從容自若地往廁所最里頭那間走去,無視于三個身體僵硬的男人。
就見她突然打開其中一間廁所的門,一陣拳打腳踢之後,拖著一個鼻青臉腫的假男人走出來。
「只是女扮男裝的偷窺狂而已,不礙事,你們繼續忙。」說完,又拖著現行犯從容自若地走出去。
僵硬的三人,許久許久後,終于回神。
「她該不會就是……」父親張著嘴,只說了一半。
「是的。」孟軒昂哭笑不得地點頭。
三人一陣沉默,最後二弟拍拍大哥的肩膀。
「你說得對,她一定能幫你斬妖除魔。」
借著租用契約之便,兩人假裝是一對戀人,不管是走到哪里、住到哪里、睡到哪里,采瑤一定做到貼身保護,盡責地為他趕走黏人的蒼蠅蚊子。
在人前,她對他如膠似漆,行為大膽,為了昭告世人他已心有所屬,謝絕一切相親關說,該表現親密肉麻的時候,絕對不「偷工減料」。
「HONEY∼∼」走在街上,她突然一把拉下他的肩膀,狀似在說親密話,其實是在警告他。「有人跟蹤。」
他低問︰「誰?」
「還不是那位方家二小姐,以為沒了崔晴,你就會選擇她。」
她好軟,倚偎過來的身子感覺像棉花糖,耳邊細語听得他一陣心神蕩漾、不管來跟蹤的是誰,他很高興有這個機會更靠近她,從前被女人跟蹤是夢魘,現在是甜蜜。
「我對她根本沒感覺。」他強調,這話是特別說給她听的。
「人家可不這麼認為,還當你是一時的迷失呢,誰教你不听我的,說什麼怕她自殺,所以不敢太強硬拒絕,免得刺激她,看吧!陰魂不散的跟著你。」
「對不起……」委屈的嗓音,就是有股魔力讓她硬不起心腸。
「算了,你就這個性,沒辦法。」
「那我該怎麼辦?」
她考慮了下,本來還有些猶豫,看他這麼無助可憐,就犧牲一下吧!
「我要你用力抱緊我,還要假裝熱情地吻我,要裝像一點喔,不然--」她話沒說完,猛地被摟入熾熱的懷抱中,激情擁吻。
這笨蛋!她是說假裝,又不是來真的--啊--還敢把舌頭伸進來!豬頭--唔--看不出他那麼老實,吻起來卻很狂野--算了……等會兒再給他好看……
人前她熱情有勁,是個完美情人。但在他父母面前,她的表現絕對是清秀可人、含羞帶怯的小女人,一看就是標準的好媳婦。
「伯父、伯母,你們好,這是我一點心意。」第一次拜訪,她將準備好的貼心小禮物雙手奉上,表現出大家閨秀、知書達禮的模樣,惹得孟家兩老對她贊賞有加。
「來,別客氣,當這里是自己的地方就好。」孟母熱心招呼著她。
「謝謝伯母。」
擒賊先擒王,母親是目標,只要搞定伯母,就不會再逼兒子去相親。
她那小媳婦的笑容,甜甜的嘴巴,輕易就收服了兩老的心,讓他們對大兒子交的女友十分滿意。
既然大兒子有對象了,他們也安心,而且兩人才剛交往,總不好那麼快逼人家嫁給兒子,弄不好還會把人家嚇跑咧!因此孟家兩老終于不再一天到晚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理由,逼大兒子相親,孟軒昂耳根總算得以清靜。
歷經一個月後,方家二小姐總算死心了。因為太傷心,所以遠走他鄉留學去,謝采瑤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並開始跟孟軒昂清算總帳。
「我不幫你了!」她氣憤道。
「為什麼?」
「還敢問為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在她面前的,是一張好無辜又老實憨厚的表情,光是一個秋意襲身的憂愁眼神,就要把冰山給融化了。
不能心軟!不能心軟!她不停地對自己催眠。
「契約上明明寫得清清楚楚,不可以親吻,不可以亂模,不可以亂抱,可是你都犯規!」她氣羞地罵道。
「咦?可是是妳叫我吻的……」
「我是說假裝!」
「也是妳叫我模妳……」
「我是說做做樣子就好!」
「妳命令我抱妳……」
「我有說點到為止啊,你給我『三貼』做什麼!」
「原來是我搞錯了,對不起,我真該死,妳打我好了,要踢要揍,我都願意承受,來吧!」他一副罪該萬死、切月復謝罪的懺悔樣,愧疚的神情比她還激動百倍。
說來也真邪門,看到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她的氣全消了,不但拿他沒轍,還不得不反過來安慰他。
「算了,記住下次別再犯了。」她沒好氣地道。
「不行,妳如果不打我一拳,我良心不安。」
她根本打不下去好不好!
「不用了啦,我不怪你了。」
「不,妳一定要揍我,不然我自己懲罰我自己。」
「我說不用了--喂!你想砸死自己啊!把花瓶放下!」她驚慌失色地尖叫。
「別阻止我,我是笨蛋!是豬頭!對你亂吻、亂模又亂抱,我該死!」
「不要--住手--厚!孟軒昂!你試試看!耙傷害你自己一根寒毛,我就再也不理你!」
「可是……」
「我說到做到!」
「妳別不理我……」他可憐兮兮地說。
「那就把花瓶放下!」
「可是我吻了妳……」
「那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還亂模妳……」
「又少不了一塊肉!」
「還亂抱妳……」
「是我先抱你的,咱們扯平了!」
「妳不生我的氣了?」
「你如果拿花瓶砸自己的頭我才會生氣!」
「好,那我不砸了。」
「很好。」
呼……她松了好大一口氣,趕忙搶過花瓶並沒收起來,免得他自殘。
瞧他恢復笑容,她也跟著開心,只是有時候會有一種說不上的奇怪感覺,為什麼到最後覺得愧疚的人會是自己?
可憐的人到底是誰啊?連一向頭腦清楚的她都變胡涂了,盯著那憨厚老實、無一絲邪念的笑臉,她真的胡涂了。
不過在她轉身時,背後那張欺騙世人的俊顏,卻揚起了得逞的笑意。
能吻她、模她、抱她,真是太好了!
第六章
男人是天生的狩獵者,他們的野性與侵略性並未消失,只不過平日蟄伏在西裝革履的外表下。但是當他們卸下衣裝,隱藏的征服欲及佔有欲,便如同猛虎出柙,不受箝制。
他脾氣溫和,不代表他好欺負,只是不想因小失大,壞了正事。
他不跟女人計較,不代表他對女人沒轍,真正原因是他本身具有強大的危險性,一旦出手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一直忍耐。
知道她討厭暴力的男人,所以他逼自己斯文。
了解她痛恨隨便的男人,所以他逼自己壓抑。
她跟其它女人不同,他知道自己得一步步慢慢來。
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地!
她說擒賊先擒王,他便學以致用,用在她身上。
她說兵不厭詐,他的確詐到不少親吻,還吃了不少豆腐。
他要讓她慢慢習慣他的吻,習慣他的踫觸,進而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她的心。
桃花運不只會帶來女人的糾纏,還賦予他天生致命的吸引力,別看他從不追女人,就以為他不會泡馬子。
不是不泡,時候未到!
而現在,當美麗的她闖進他的私人殿堂,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