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但可惡,還很痞子!她咬牙。「我沒有男朋友,也不是同性戀!」
她感覺得出他胸膛的震動,知道他在笑,卻不明白自己的話哪里好笑了?氣惱地回瞪他,意外見到他俊酷的笑容。
是錯覺嗎?她似乎看到墨鏡後的眼眸,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那麼家里有幾個兄弟姊妹?」
「我沒有兄弟姊妹。」
「父母呢?」
「死了。」她語氣輕冷地回答,空洞的眼底卻隱藏了沉重無奈的憂傷,像是掉進了黑暗的深淵,直到另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喜歡什麼食物?」
她再度瞪他,哪有人口供問這種問題?才要抗議,卻被他刻意靠近的臉龐給嚇得忙回答。
「意大利面。」對于自己的月兌口而出,突然有種狼狽的窩囊感。
「興趣呢?」
「這……打籃球吧。」
「喔?我也是,真巧。」
巧個頭啦!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喜歡的顏色?」
「橘色。」
「橘色啊?很好很好。」
真不知這人在好個什麼勁!
「目前為止談過幾次戀愛?」
「不記得!」
「不記得就表示很多人追。」他自顧自地作詮釋,無視她的吹胡子瞪眼。
「還有你愛看哪種電影、最欣賞哪位明星、喜歡的約會方式、愛吃咸的還是甜的——」
這是問口供嗎?倒不如說是被訪問還差不多,簡直莫名其妙!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種無聊的問題!」她憤恨地大吼。
「因為這牽涉到你犯案的動機,沒听過犯罪心理學嗎?」
她一時之間啞口無言,想發飆卻不知如何反駁。
墨鏡後的星眸在偷笑,掩不住對她的憐愛欣賞,如他所料,卸下冰冷面具後的她,表情生動,活力充沛,怎麼看都覺得好可愛,尤其是生氣的樣子,果然「生氣」無限,好惹人疼愛啊!
真是夠了!
溫若男再也無法忍受,這男人一定有問題,恐怕又是一個有同性戀傾向的家伙!
她扮男人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分,同時方便做事,省得一堆蒼蠅沒事在她旁邊亂飛,偏偏事與願違,先是姓韓的,然後又是這警察……可恨的是,她居然會因此想起那姓韓的男人。
他的行為跟姓韓的一樣,可惡得讓人手足無措,那吊兒郎當的態度也跟姓韓的一樣,捉模不定得令人心慌意亂,他的一舉一動都跟姓韓的一樣,總能輕易讓她方寸大亂……就在不知如何是好的同時,忽然一抹想法閃入腦海里,她全身一震,最後直直地盯著眼前的面孔。
她這才意識到,這男人有種她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之前因為一直在想月兌身之計,還有擔心可蓉和晶晶,所以忽略了這個細節,現在冷靜一想,他說話的方式、態度,還有令人咬牙切齒的痞樣,都和某個人好像,雖然聲音較低沉,胡子也特別多,但人的聲音可以裝,胡子也可以是假的。
不會吧……
懷疑的目光緩緩銳利地眯起,眼前的家伙越看越可疑,越看越面熟,越看越覺得其中有鬼。
猛地,趁對方一個不注意,她摘下對方臉上的墨鏡。
剎那間,時間膠著在彼此四目相對之際,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交纏的視線仿佛要擦出火花,可惜不是情意綿綿的火花,而是殺氣騰騰的火花。
員警不是別人,而是韓皓烈假扮的,玩得太過火的下場,便是自掘墳墓。
一滴冷汗自韓皓烈額角流下,真糟,露餡了。
面對她越顯陰沉的臉,還能笑得出來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
「呵呵呵,被你發現了,我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他嘻笑道,不著痕跡地移開腳步,企圖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暴風圈。
「只是開個小玩笑?」冷絕的臉上,難得漾開一抹微笑,而且是笑里藏刀的微笑。
「你知道嗎?為了救你,我花了一番功夫呢!」
從那怒容可知,轉移話題這招似乎沒什麼效果。
「吃我豆腐、問我一堆不相干的口供,好像跟救我無關吧?」她一步一步地逼近。
「既然要扮警察,總要扮得像不是?萬一有人跟蹤,才不會被識破。」
「我相信全世界的警察,沒有人會問剛才那些無聊的問題,除非是整人。」她的笑意更深了,語氣更輕柔了,渾身散發的氣息也更寒冷了。
韓皓烈很誠懇地解釋︰「其實我真正要問的,絕對不是剛才那些無聊的問題。」
「喔?那麼請問閣下真正要問的是什麼呢?」
「我想問的是……」是聰明人的話,就不會去惹一個裝滿炸藥的火藥庫,因為那爆炸的威力肯定讓人片甲不留、死無全尸,不過韓皓烈之所以為韓皓烈,就是因為他很痞子、很匪類、很不知死活。
「是……你的三圍。」幾乎話一出口,對面椅子就飛來了,越過他閃開的身子後,在牆上化為支離破碎。
「喂,襲警可是罪加一等——」
又一張桌子從他頭上呼嘯而過,終結在撞牆的力道下,四分五裂。
他一邊躲,一邊好心地提醒。「自古至今,只有官兵捉強盜,好像沒有強盜捉官兵耶!」
「你還敢說!」
一個飛旋踢狠狠掃去。
「女人家不要太粗魯,會嫁不出去喔。」
「要你管!」
「好好好,我答應你一定管。」
「我殺了你!」她氣不過地大吼,卻忘了應敵最忌動氣,氣動則亂,亂則容易失常,她一心只想狠狠教訓對方,反而讓自己絆了一腳,眼看就要五體投地,用自個兒的臉去親地板了——
為了不讓地板撿現成的便宜,想不到有人很自動地給她當墊背,而她就這麼往對方身上投懷送抱去。
突來的身體接觸讓她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想要離開,卻赫然發現自己被銬住的雙手正抱著他,也就是說,他故意趁她跌倒時,偷了個空隙,鑽到她的雙臂之間,如此一來,她不但打不到他,還被逼得抱著他。
除非手銬解開,否則她別想有機會離開這副偉岸的胸膛。
盡避她試圖冰冷以對,卻掩不住心跳加劇的事實,從他變得深邃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已經泄露紊亂的心跳,不禁更加狼狽。
她忍不住別開臉,但更快的,他已先她一步攫取那芳唇,將熱情毫不保留地傳送人她嘴里,探訪那口中的甜蜜。
「你敢……唔……該死……」一連串的咒罵全被他烙下的唇給含住。
如果她夠狠,可以毫不猶豫地咬死他,可恨的是她沒那麼做。
不忍心嗎?她不知道。討厭嗎?該死的又不是這麼回事。
狠不下心的結果,便是被他佔盡便宜。
她死命地掙扎,他摟得更緊,不管怎麼逃,他總有辦法親到她。
最後她放棄了掙扎,任由他將自己的唇瓣吻得嫣紅欲醉,交纏的情熱化開她嘴里的冰冷,侵入的舌頭霸氣地纏住她的丁香玉蕊,久久不放……
饜足後,他依依不舍地離開她的唇,深深凝望她的眼,輕撫那臉蛋,指月復愛戀地滑過那被吻腫的唇瓣——他的杰作。
「若男……」他輕喚,一向游戲人間的他,難得有正經深情的一刻,只因為感受到懷中可人兒的脆弱,不帶刺的她,是那麼惹人憐惜。
忽地,他瞪大眼,意識到她眼底的企圖後,霎時明白那軟弱是裝出來的,可惜已經來不及。
「唔!」
韓皓烈悶哼一聲,臉部呈現抽筋現象,瞪大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他真是太大意了,沒料到她竟會用膝蓋往他胯下踢去。
還沒有男人可以忍受那地獄般的疼痛,他當然也不例外。
溫若男彎著一對美眸,欣賞他無語間蒼天的表情,順手拿來他腰間的鑰匙將手銬打開,然後對蹲在地上的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