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現在由她欺負吧,逮著機會,就換他欺負她了。
「哈啾——」
有人打了噴嚏後,還故意在他胸膛磨贈,把他的西裝當衛生紙擦。
看來得欺負她整夜才行。
下了飛機,靳易一路上帶著她換了好幾次計程車,全是為了預防有人追擊,而四位徒弟則負責斷後,調查是否仍有不明人士跟蹤。
計程車駛入擁擠的市區後,他們下了車,靳易又帶她繞了幾條路。
他牽著她一路往前走,步伐很大,連停下來的時間都沒有,穿著高跟鞋的她要小跑步才跟得上他的速度。
蕭奈兒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拉她就像在牽寵物一樣,要她往東就往東,要她朝西就朝西,一路像逃難似的,雖然真的是在逃難,但起碼也要為她三寸高的高跟鞋著想行不行!而且肚子又餓,忍不住冒出無名火。
「喂∼∼肚子餓死了,人家要吃壽司啦∼∼」
「在飛機上不是吃過了?」
「飛機上的東西又不好吃,我根本沒吃多少好不好。」
「到飯店後再吃。」他堅持,握住她手的勁道霸氣而有力,擺明了不給她掙月兌的機會。
「別走那麼快好不好?」
「不行。」口氣淡漠。
「那逛逛總可以吧∼∼哎呀,那珍珠好漂亮,去看一下……」
「不行。」口氣很淡漠。
「那衣服好美,我想買……」
「不行。」口氣依然淡漠。
「休息一下,讓我喘口氣……」
「不行。」口氣還是淡漠。
「我內急,想上廁所……」
「不行。」
「厚——你有沒有人性啊!除了不行你還有沒有其他回答?」
「有。」
「什麼?」她眼楮一亮。
「不可以。」
她深深吸了口氣,鼓著雙頰怒瞪他。「我腳很痛耶!一直這樣走,害人家腳都磨破皮了啦!」
他突然頓住,害她煞車不及撞上他的背,痛得直搗鼻子。
「哪里磨破了?」他濃眉緊蹙。
蕭奈兒一愣。嘿,原來要編這個謊才有效啊?她懂了。
「當然是腳跟啊,都紅了,疼死人家了。」聲音變成好ㄋㄞ的那種,酥麻入骨。
「走不動了?」
「對。」她還特意做出西子捧心的痛苦狀,我見猶憐,楚楚動人,可惜眼中那抹頑皮被靳易明察秋毫地識破。
「很好,這樣你更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繼續痛吧!」
她瞪大眼,他……他叫她繼續痛?听听,這還是人話嗎?
氣不過,她憤憤地朝他揮出一拳,不料輕易被躲過,他不但沒放開她,還把她送上的另一只手一起抓得老緊。
可惡,兩手被縛住了!沒關系,她還有腳!狠狠往他踢去,靳易驚險地閃過。要是被她又尖又細的鞋跟給踢中,後果不堪設想。
妻子的身手不賴,也很難纏,恐怕要費好大的功夫才能搞定她,為免橫生枝節,他決定使用非常手段。
「真是麻煩。」他迅雷不及掩耳地往她脖子附近幾個穴位扎了三針。
蕭奈兒立即覺得四肢麻痹,心下叫糟,又中獎了!這個死刺蝟,身上哪里藏了那麼多針!
為免妻子又像上次亂動而傷了自己,他索性把她扛在肩上,此時正好四位學生都趕來了,見到眼前的情況不由得一愣,他們敬如神只的老師,衣服亂了,頭發也翹了,臉上還有指甲的抓痕,看起來就像剛打過一場仗,而肩膀上扛的就是他的戰利品。
秦懷仁年紀較長,個性也比較穩重,還能忍住笑。石橋有日本人絕對上尊下卑的服從性格,所以不敢笑。諾爾和昭文兩位年輕師弟畢竟比較率直,忍笑的功夫也不好,因為他們從來不知道令人又敬又畏的老師,會有如此狼狽的一面。
靳易冷眼掃了四張表情不一的面孔,最後問向懷仁︰「情況如何?」
「我們又發現有一票可疑的人在跟蹤,這些人跟飛機上那些男人並不是同伙,對方很聰明,發現我們之後便閃人,我們不敢追,怕是聲東擊西的計謀,所以趕快回來,照老師的吩咐租了一輛車,也在市郊租好房子,但不知老師要停留幾天?」
靳易突然悶哼一聲,臉色極其難看,深深地蹙起眉頭,把大伙兒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惹得老師面色陰沉。
「老師?」四人既小心又疑惑地盯著老師濃眉緊皺的神情。
一會兒,靳易才緩緩擠出一句話︰「先到住的地方再說,上車。」
扛著妻子走向車子,直到他轉身時,秦懷仁等師兄弟才赫然明白發生什麼事,盯著師母一張嘴正咬著老師的肉不放,四人冷汗涔涔地彼此對看一眼,從對方眼中瞧見了同樣的心聲——
一定很痛!
他們住的是暫時租用的透天別墅,位于東京市郊,樓高四層,除了一樓客廳、廚房外,房間分散在二樓以上,靳易和她住在最頂樓,四位徒弟則分別住在二、三樓。
吃的都由四位徒弟張羅,直接送到房間里,也就是說,靳易根本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蕭奈兒已經卸下了臉上的假皮,洗了個澡,全身清爽,恢復了性感中帶點慵懶的美麗風情。
「死神」的名號真不是蓋的,插幾針就教她動彈不得,不過她也沒吃虧,靳易臉上的抓痕和背上的齒印都是她的豐功偉業。
送來的晚餐是典型的日本懷石料理,還有日式火鍋,害她肚子里的饞蟲叫個不停,不等人家請,便很自動地坐到餐桌前,逕自大快朵頤起來。反正剛才粗魯盡現,此刻也懶得顧形象了,吃沒吃相,坐沒坐相,連筷子都免了,直接用手抓,不用說,全是故意的,她火大的時候就是這樣。
靳易也坐下來一塊吃,雙眸直直盯著她不雅的吃相,沒說話,但也沒有移開目光的打算。
被人一直盯著挺別扭的,而且那對眼楮眨都不眨跟僵尸似的,讓被盯的人直發毛。
「看什麼!」她終究還是忍不住大罵,並迎視著他,存心較勁。
「你真是日本人?」
橫他一眼,心下竊笑,一臉神秘。「是又怎樣?」
「為什麼飛機上那些人要跟蹤你?你又為什麼要裝扮成別人,在逃什麼?」
「這個嘛……」她舌忝著手指上沾的壽司飯粒,一副吊人家胃口的模樣。「就跟你一樣啊,看上我的美色,對我死纏活纏,老是不死心,所以我只好隱姓埋名亡命天涯嘍!」
瞄了他一眼,發現又是那令人猜不透的淡漠神情,一般男人听到起碼會皺眉或生氣,就他老是跟人家相反,看了好不甘心,她心底 了一聲,發誓非再接再厲逼出他的情緒不可。
不過有一點她實在好奇,為何他可以認出她?
「你怎麼認得出是我?」身為獵人還露出馬腳,是很嚴重的錯誤,還超沒面子的,搞不好會丟掉性命,所以她要知道原因,下次好做修正。
「人造假皮,做得很像,但紋路還不夠完美。」靳易道。
不完美?蕭奈兒見鬼地睨了他一眼,是不是當醫生的眼楮都很利啊?很恐怖耶——搞不好她臉上有幾條細紋他都知道。
「而且——」靳易繼續說道︰「你是我妻子,化成灰我都認得。」
撲通!
蕭奈兒呆了下,如果她沒弄錯,剛才心髒好像狠狠跳了一下。這人是在說甜言蜜語給她听嗎?如果是,那真是最爛的甜言蜜語,卻也是……最令人心動的老實話,雖然沒有華麗的言辭,表情也很平板嚴肅,態度還是淡漠沒有溫度,甚至沒有笑容跟討好,但她卻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