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侵入他電腦所設的防火牆,並試圖偷取他的機密,雖然被他所設的反盜程式給擋了下來,卻留下一只電腦病毒。
這只病毒不難消滅,卻會留下後遺癥,擾亂電腦的儲存程式,在接收資訊時產生延遲現象,被延遲的資訊自動儲存到新的文件夾里,直到一個月後,沈毅才終于發現了他沒讀取到的資訊。
「嗯,真糟,得立刻連絡奈兒才行……」他一面盯著資訊里的內容,一面自言自語。「但是現在才告訴奈兒,會被她揍得鼻青臉腫……」
處在要不要告訴奈兒的猶豫中,他對自己的疏忽感到心虛,心想該如何彌補?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呀,誰知道會遇到如此厲害的電腦駭客,竟然與他功力不相上下,這一個月來,他與這位不知名的駭客周旋纏斗,對方極力想探知他的身分,不斷侵入他的程式,他便送給對方一只當機的病毒,沒多久,對方也回他一只新創的病毒做為回禮,害他遺失了不少情報,好在他有安裝安全程式,還找得回遺失的資訊,只不過發現得太慢而已。
這個駭客引起了他強烈的興趣,到底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是哪國人?什麼來歷?竟然能與他匹敵,不禁心生佩服。
長發蓋住的面孔上,隱約見到嘴角彎起,終有一天他會查出對方的身分,不過目前最重要的不是這件事。
回頭望向電腦上那一連串被遺漏的資料,看完最後一頁,沈毅頻頻點頭,喃喃自語︰「原來如此……奈兒竟會遇上他,此人性情難測,頑劣刁鑽,從不失手,連黑道幫派都對他敬畏三分。」
沈毅擔心的不是奈兒的安危,因為他很確定「死神」絕不會傷害奈兒,他傷腦筋的是奈兒,這女人一發起飆來比母老虎還凶,要是知道他漏了最重要的消息沒給她,恐怕會沖回來把他大卸八塊。
不過往好處想,搞不好奈兒現在已經無暇他顧,根本沒時間回來找他算帳,也許現在已經羊入虎口,也或許現在去救她還來得及,但仔細想想,其實多個「死神」當同伴也不錯,傻瓜才會與這位仁兄為敵。
「還是別告訴她好了,靜觀其變比較好……」
他的耳朵突然好癢,彷佛有人在咒罵他,一想到奈兒拿刀砍向自己的情景,沈毅再度搖搖頭。
「算了,還是告訴她好了,傷腦筋哪……」
三更夜,月更明,照亮窗內的影子長發飄飄,繼續來回踱步。
蕭奈兒覺得全身好痛,像火燒似的,是怎麼了?為什麼全身筋骨都在痛呢?她會這般淒慘,想來想去都要怪沈毅,全是他害的。
死沈毅!臭沈毅!說什麼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嘛!
「可惡!我要剝了你的皮……」
輕撫在她背上的手頓了下,一對飛揚的濃眉習慣性地靠攏,盯著昏睡在自己床上的女人,靳易細細打量那月牙兒似的柔美臉龐,披散的秀發如絲緞一般亮澤,長長的睫毛漂亮得像個洋女圭女圭,柔軟的身子,縴細的腰,一雙藕臂白皙中透著淡淡的玫瑰膚色。
此刻的她柔弱得仿佛一捏就碎的玉人兒,極需男人保護,怎麼看都不像是昨天那個齜牙咧嘴的母老虎。
即使昏迷也依然倔強,連說夢話都在罵人。
「這麼恰……」他喃喃低語著,將飄著淡淡清香的藥膏涂在她背上幾個穴位,溫熱的掌心發出一股熱力,與藥膏的涼性相抵,從她的頸部沿著背部線條往下推拿。
好舒服啊……
蕭奈兒在半夢半醒之間,逐漸感到全身筋骨不那麼疼了,仿佛干旱中得到雨露的滋潤,沁涼舒暢得連作夢都嘆息。
漂亮的長睫毛動了下,她緩緩睜開惺忪的眼,迎目所及是一間陌生寬敞的房間,色調簡單舒適,最後目光緩緩朝上,正好對上他熟悉的星眸、立體如雕刻的五官,以及——
「你醒了?」以及不苟言笑的清冷神情。
惺忪半睜的美目瞬間放大了瞳孔,蕭奈兒猛地記起一切,放松的神情立刻轉為凌厲,才正要發飆,卻愕然發現自己竟光果著上半身,還被他抱在懷里。
霎時臉蛋如火燒,氣急敗壞地送他一個火辣辣的巴掌,不料沒打著人,反而被人家箝住了手腕動彈不得。
「你該死!禽獸!無恥!我要殺了你!」
靳易蹙眉。「為什麼罵人?」
「呵——罵就罵,還挑日子啊!你乘人之危,剝光人家的衣服,模遍人家的身體,良家婦女,還該死的裝無辜!你——你不是人!」
靳易的濃眉擰得更深了,更正她的話。「我在幫你治療,你傷到了穴位,連帶影響到經脈,造成氣血混亂,所以我給你打了一針穩住你的血壓,月兌衣服是因為要用中藥推拿全身的經脈。」
「什麼狗屁東東的,醫生就了不起嗎?就可以月兌光人家的衣服嗎?我要殺了你——你——放手啦!很痛耶!」他的力氣好大,弄得她手腕都紅了。
「你不掙扎,就不會痛了。」
說那什麼廢話,她簡直快被他氣死了!
她不是什麼貞節烈女,也不管含蓄羞恥那一套,以美色為餌讓獵物上是她慣用的手法,但不知怎麼的,在他面前,光著身子很難維持高姿態,他炯亮清澈的眼直盯得她呼吸困難,胸部一陣一陣快速起伏,分不清是喘息還是心跳加快所致。
「放開我!」她驕傲地抬著下巴,逼自己正視他。
「答應我不亂打人。」
「我打得過你嗎?手都快被你扯斷了,如果要證明你的清白,就放開呀,你敢不敢?」
靳易凝望著眼前嬌蠻卻依然迷人的容顏一會兒後,終于還她自由。
他一松手,蕭奈兒立刻逃離他的懷抱,順手抓了床上一條毛毯,極盡狼狽地把自己包成了粽子。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趁其不備,逃!
她沖向門外,沒多久又沖回來。錯了!是書房。
再沖向另一扇門,不一會兒急忙返回。又錯了!是更衣室。
繼續下一扇門,同樣又狼狽返回,因為這次走錯的是健身房。
不屈不撓地再往下一扇門奔去,最後有些氣喘地踱步而回,是他媽的影音室。
她就不信邪,再往下一扇門沖去,過了一會兒,她臉紅脖子粗地從浴室走出來。
「搞什麼!一個房間要這麼多門干什麼!出口在哪里!」她氣得指著他質問。
靳易峻冷嚴肅的面孔,難得顯現一絲恍然大悟。
「原來你不是尿急。」
「你才膀胱無力咧!大門在哪!」
他的手往身後指指,就見粽子咻地一聲呼嘯而過,靳易揚了揚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下子抓著門把用力拉,一下子又是努力往前壓,再不然便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往旁邊推,叮叮咚咚弄了老半天,最後氣急敗壞地轉過身大罵。
「為什麼打不開!」
她整張臉紅通通的,身上又包得圓滾滾,與先前的美艷形象相較,大異其趣,看在靳易眼里覺得十分有趣。
「因為鎖起來了。」他慢條斯理地回答。
「開門!」
「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會逃走。」多麼簡單易懂又直接的答案。
蕭奈兒氣得用力跺腳。「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纏著我!」
「纏?」他搖搖頭,更正她的話。「別忘記我們有婚約。」
「為什麼我一定要嫁給你!」
「因為你答應的,而我也承諾要娶你。」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就是有著不容質疑的威嚴。
她真不敢相信,這人大老遠的來找她,就只為了要實現先前的承諾!從他認真的神情,蕭奈兒知道他是說真的,並且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