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告訴別人,小心我K得你滿頭包!」
那對美麗的怒目距離他的臉只有三公分,就算是生氣的樣子,依然別有一番風情,胸膛隱隱感覺到她的身子柔軟香郁,真看不出身材嬌小的她,力氣這麼大。
她幾歲呢?凝視著眼前這張十六、七歲的稚女敕臉龐,實在很難把她當一個老師對待。
「你幾歲?」
她一愣,隨即又凶巴巴地威嚇︰「二十三,就是比你大,怎樣!」別以為看她年輕就好欺負。
嚴封成細細打量著她,沒放過她臉上每一個表情變化。「你看起來比我還小。」
一來因為她身材嬌小,足足矮了他一個頭;二來她長得可愛稚女敕,一點也不像二十三歲的成熟女人,不過身材例外……
「你還想被扁一次嗎?本人吃過的豬比你看過的豬走路還多!」
他的臉頰微微抽動。「應該是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才對吧?」
「呵?你敢糾正我,我是老師哩,討打呀!」
哪有做老師的威脅學生的?以前都是他威脅人居多,沒想到如今會被一個女人威脅,而這人還是老師?!依他看,她還比較像大姊頭。
「喂!我說的話你听到沒有?」
「是,都依你,我不會說出去。」他作勢舉雙手投降,怕了她。
說也奇怪,他對人一向沒耐心,就算師長也一樣,全不放在眼里。但不知為何,對她卻出奇的有耐心,任由她撒野,他就是對她沒轍。
汪采湘怒容稍斂,諒他也不敢不從。既然他這麼合作,當然就毋需再凶巴巴地對他了,而且自己身為老師,似乎不該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用武力解決,原本是為了塑造全新的自己、過新生活才來台北的,卻又忍不住筆態復萌。
想想自己其實也有不對,都是那不中用的鬧鐘,一拳就被她打爛了,所以她才會天天遲到,不得已只好爬牆,因此不小心壓到他。
思及此,對他的態度也逐漸轉好,馬上漾出一抹化干戈為玉帛的微笑。
嚴封成玩味地觀察她表情的變化。由一個凶婆娘緩緩轉成愛好和平的微笑使者,原本勒緊他領口的玉手,改而為他調整衣襟,還好心地幫他拍掉縐褶。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你,誰教你剛才差點把我的事說溜嘴。你應該最了解早上起床的痛苦,老師非聖賢,偶爾也會遲到啊!但要是被別人曉得了,會很丟臉哪,所以才會對你這麼凶,壓到你真不好意思喔!」
在幫他調整衣襟時,她就發現他其實滿壯的,比其它學生發育得還好,有這麼好的體格,怎會如此不堪一擊,隨便三兩下就被她打倒了?
「不是我說你,你該好好鍛鏈一下自己,男生被K個幾下就不行了,這樣很丟臉耶!將來如何保護女朋友?有機會就練練身子,知道嗎?」
換句話說,被扁是他的錯,誰教他如此不堪一擊,總而言之,不是她下手太重,是他太弱啦!
「總之,這是一場誤會,老師不怪你,你也別計較啦,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哈哈!」朝他揮揮手後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一心認定這事已經完全解決。在她看來,嚴封成不過是個欺善怕惡的學生罷了,沒有外界傳言得那麼可怕嘛!她稍稍一唬就投降了。
他靜靜目送窈窕的身影離去,直到芳影走遠,深不見底的眸子突然射出兩道銳利的光芒,緩緩舉起的右拳,迅雷不及掩耳地將旁邊的木櫃打穿一個洞。
「出來。」他輕聲命令,強硬的語氣十分具有威脅性。
蕭震武從櫃子里狼狽爬出,驚魂未定地抗議︰「喂!會死人的!要不是我躲得——」快,鼻梁差點被你打斷哩!」
嚴封成冷哼道︰「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根本沒有躲開的機會。」
蕭震武冷汗直流。他相信老大說的話,自從高一與他交過手後,就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老大太強了,他和方皓才會這麼服他。
既然被發現了,索性直截了當地問︰「剛才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把她扳倒的,為什麼不出手?」
「沒必要找麻煩。」
「因為她是老師?你天不怕地不怕,不可能怕一個老師,要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老師怕你了,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她還以為真能打贏你哩!」
他知道老大並沒有發揮真正的實力,當時自己一路跟在老大身後,目睹老大被她K得滿頭包時,驚訝得下巴差點沒月兌臼。那只母老虎分明欺壓到老大頭上了,老大竟然從頭到尾都沒還手,簡直太反常了。
為了弄明白老大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在看到他們朝體育用品倉庫走來時,他便事先躲進來。誰知他最崇拜佩服的老大,真的就任對方這麼放肆無禮,真不明白老大在想什麼?
蕭震武突地想到了一個主意,擊掌道︰「嘿!不如由我替你出馬,好好教訓她——」
砰!
這是第二次,拳頭驚險地劃過他的臉龐,蕭震武冶汗直流地瞪著身後的木頭櫃被打穿第二個洞。
「敢多管閑事,下次打穿的就是你的眼楮。」嚴封成緩緩收回拳頭,放在嘴邊吹了一口氣,吹掉上面的木屑。
堅硬如鐵的拳頭上無一絲傷痕,讓蕭震武看了直叫好險,他敢惹老師、惹警察,就是不敢惹老大。
嚴封成高挺的身子站起,冷然的臉上看不出情緒的波動,頭也不回地走出倉庫。
在沒人注意時,深擰的眉頭泄漏出自己也感到困擾的疑惑。他不該把氣出在震武身上,但是听到有人要對她不利,心里卻不由自主地升起無名火,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
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一遇上她便渾身不對勁,滿腔的怒火在望進那水汪汪的大眼後,被澆熄得連簇火苗都不剩。
一定是自己哪里秀逗了,才會對她手下留情。他向來最看不慣道貌岸然的老師,一個個拿著校規當擋箭牌,卻不敢對他出手,不過……唯獨她例外。腦海里再度浮現令他驚為天人的戰斗英姿,那勇往直前、毫不畏懼的氣勢深深吸引了他。
唇邊不由得勾起連自己也沒發現的笑意,也許是因為她跟其它老師不同,他才會給予特別待遇吧!等她了解他的「特殊」身分後,還敢亮出尖牙利爪嗎?他拭目以待。
第三章
大清早乒乒乓乓的撞擊聲,擾人清夢。
嚴封成在熟睡中被一陣刺耳的聲音給吵醒,厲目半睜,冷冷地盯著電子時鐘的數字——六點四十五分,眸中的怒意正在醞釀,接著視線從時鐘移到天花板,也就是噪音的來處。
奧——一聲長長、刺耳的刮地聲在挑戰他的忍耐力,听起來像是桌子之類的物體在磨擦地板的聲音,維持了幾秒,便又恢復了寧靜。
心中燃起的怒火因為接下來的安靜無聲而稍稍熄滅,他生平最恨別人打擾睡眠,自從樓上前一任吵死人的鄰居被他轟走後,已經有好幾個月沒人敢來住了,這位新來的菜鳥肯定是沒打听清楚才搬來。
周末凌晨三點鐘才睡,此刻困得不得了,任何一點噪音都會惹得他想拿刀砍人,樓上似乎正在搬什麼重物,可能是在整理家具之類的。
算對方運氣好,要是再多吵幾秒,他就要街上樓去踹人了。閉上眼,再度培養睡眠的情緒。
砰!砰砰——砰砰砰砰——
「該死!」嚴封成從床上跳起來。
很好!搬來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去跟新鄰居打個招呼吧!他拜訪的方式,向來是一腳踹塌對方的大門,一拳打壞幾個燈泡或玻璃窗,至于要不要扁人,就看對方的待客之道夠不夠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