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強壓下內心翻絞的疼痛,沉聲道︰「听說你救了我堂妹。」
她吞著口水,戰戰兢兢地點頭,站的位置正好遮住小天使的重點部位,不至于被項浩天察覺到,免得泄漏了自己的「罪行」。
項浩天撇開臉不看她,甩去莫名的心軟,告誡自己,不能相信這女人。
「儂儂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絕不讓人傷她一根寒毛,要是有人敢對她不利,我會讓他不得好死。」
這是警告,任何心懷不軌的人听到都要畏懼三分,相信這女人不是笨蛋,不會听不出他這話是針對她而來的。
棠雪兒面色更加慘白,囁嚅道︰「只是一只狗而已,沒那麼嚴重吧?」
項浩天一愣,回過臉盯著她,飛揚的濃眉緊擰。這跟狗有什麼關系?
棠雪兒見他皺眉頭,更是慌張。
「當時我拿著樹枝,狗兒受到威脅所以才會攻擊我們,不信你去問問,那只狗到新家才沒多久呢,人生地不熟的當然會怕了,你千萬別殺它,它好可憐的。」她急忙為狼犬請命,很同情狗兒的遭遇,並深深了解那種對于陌生環境的害怕與不安,就像自己初來乍到,什麼都還不了解也尚未適應,便得接受命運的安排了。
項浩天眉頭擰得更緊。「誰說要殺狗了?」
「你呀,不是說要讓它不得好死嗎?」
對棠雪兒而言,她八竿子也沒想過要害儂儂,更不懂耍心機,思想單純的她既然沒想過,當然就听不出對方話中的警告了。
項浩天一時啞口無言,發現她是真的擔心狗兒,認真祈求的眼神那麼真切而誠懇,毫無虛假的跡象,盯著她的眼神中有著迷惑。
難道她……並非假冒者,而是真的棠雪兒?
被他犀利的眼眸盯得越久,她越感到心虛,不明白他在看什麼,難不成自己做的「好事」已被他察覺了?
思及此,身子禁不住瑟縮了下,這個小動作反而引起項浩天的注意。
他知道自己板起臉時會令他人畏懼,但這小不點除了害怕外,還有些心虛,似乎隱瞞了什麼?
厲目一眯,他若有所悟的冷問︰「你在瞞什麼?」
棠雪兒嚇了一跳,語氣不穩地搖頭。「沒有。」
「你以為騙得過我嗎?也許別人會被你神似蓓姨的長相給蒙蔽了,但我可沒那麼容易相信!」
他逼近她,渾身散發的威脅性直教人打哆嗉,如果是在平常,她一定拔腿就跑,但現下她是連一步都不能移開哪!隨著項浩天的逼近,背後那一只手忍不住悄悄緊握著「小弟弟」。
「你背後藏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
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她越否認,項浩天越確定她身後有東西,說不定她偷偷做著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正好被他踫上了,才會如此心虛。
一股受騙的憤怒襲上心頭。該死的女人!他差點被她純真的外表給騙了!
「拿出來!」
「不!」她的頭搖得更厲害。
項浩天大步跨前,強大的手勁揪疼了她的手,連帶扯痛了傷口,使得她眼角幾乎逼出淚來。
「狡猾的女人,看你還能裝多久,總算給我逮到證據了!」
項浩天粗魯地一搶,輕易奪到她手中緊握的不法之物後,拿到眼前定楮一看——呆住!
地球仿佛停止了運轉,時間就此膠著住,一陣詭譎的沉默彌漫在彼此之間。
這是什麼東西?
項浩天神情怪異地瞪著手里形狀奇怪的東西,看起來不像石頭,模起來也不像磚塊,材質好象是石膏之類的,他仔細研究並反復模著,總覺得好眼熟,似乎在哪看過……
他模模尖頭的地方,沒什麼機關,再瞧瞧背面的崎嶇不平,好象是從什麼地方剝落下來的,他相信這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小不點不會如此害怕,還拚死瞞著他。
「噢——我的老天——」
女人的驚叫聲拉回項浩天的思緒,他看向來人,是他的母親。
項母听說雪兒去找儂儂,所以也跟來了,不粹看到這荒唐的一幕,立刻氣呼呼地走過來,一雙冷眼瞪著兒子及他手上的「罪證」。
項浩天被母親瞪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虧你長這麼大了,到現在還這麼幼稚,什麼不玩,偏偏玩我這座新買的小天使!」
「我哪有玩?我只不過在看手上這塊東西,跟小天使有什麼——」項浩天驀地一愣,睜大眼瞪著小雞雞不見的小天使,然後再瞪回自己手上的怪東西。顯然這怪東西和小天使正是骨肉離散的兩兄弟,當下恍然大悟,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項母氣不過地數落兒子。「你這不肖子,養你這麼大,連個女朋友都沒有,我和你爸爸、女乃女乃全指望著抱孫子,偏偏你女人不玩,玩我的小天使,真把我給氣死了!」
「等等!這不是我弄壞的!」
「不是你還有誰!」
項浩天正要把罪魁禍首揪出來,這才赫然發現棠雪兒不見了!他的臉上布滿不敢置信的震驚。
逃了?那女人竟敢趁他不注意時逃了?
項浩天驚愕不已,這輩子從沒有這麼窩囊過,這女人犯下罪行後,竟然栽贓給他,一個人溜了?!害他成了玩弄小雞雞的變態,而且玩弄的對象還是一座雕像。
真……他媽的!
項母插起腰訓斥兒子。
「幫你找了像雪兒如此嬌滴滴的老婆你不要,偏偏搞這種怪癖!」
項浩天知道自己如何解釋都很難說清楚,索性不說了,冷哼道︰「我的老婆我自己找,媽您別多事。」
「誰多事了!是你自己說要娶雪兒的!」項母沒好氣地說。
「什麼?」
「你以為咱們和棠家的婚事是怎麼訂的?還不是因為你這小!」
項浩天一頭霧水,完全听不懂母親在說什麼。
不等兒子想起,項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不肖兒子听。「每次蓓姨一來,你就黏著她不放,像個小色鬼一樣的說要蓓姨當你的新娘,我們拗不過你,只好問,如果雪兒長大後跟蓓姨一樣漂亮,你要不要娶她?你開心得直說好,大家哄你讓雪兒代替蓓姨嫁你,你才罷休,這門親事就這樣訂下了。」
項浩天听得呆若木雞,有這回事?他一點也不記得!
「當時要是不答應你,你就像個小霸王似的整天又哭又鬧,吵得家里不安寧,咱們項家世世代代,從沒有一個男人八歲就發情,唉。」說完,項母橫了兒子一眼,接著大嘆一口氣。
項浩天驚愕久久,想不到娶雪兒這事是自己造成的,但是當時年紀小,哪里懂那麼多,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責任推給他呀!
「不準你再找理由不理雪兒,否則我告訴你女乃女乃,到時候你不想娶那洪家千金都不行!」說完便不再理兒子,氣呼呼地離去。
項浩天心中真有說不出的冤枉,听到母親以洪家千金要脅更是大皺其眉。洪董事長的女兒洪裴莉是女乃女乃中意的孫媳婦人選,原本有意為兩人做媒,但在正式說媒前卻因為棠雪兒的出現而有了轉機。
他對洪裴莉沒意思,也不想理會女乃女乃那一代由長輩作主婚配的習俗,他從不缺女人,可不想這麼早就被婚姻給束縛了。
要是母親真告訴了女乃女乃,依女乃女乃獨裁的個性,肯定會強制他娶妻。
說來全要怪那個臭女人,他盯著手中的「小弟弟」,本該生氣的,但卻一點怒意也沒有,反而不自覺地勾起了笑意,想到自己適才的愚蠢,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
好個小不點,真是好極了!耙栽贓給他,就要有受罰的心理準備,看她能逃多遠,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惹上他就別想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