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微微抽動。「十月十一號?」
「是呀,呃……有什麼不對嗎?」
酷男再度發揮他零下三十度的冰冷功力,凍得柴巧絹直打哆嗉,沒有勇氣直視他的眼。「大小姐,再過一個月才會到十月十一號,這應該不需要我來提醒吧?」
壁天賜努力克制被煽起的怒火,自己並不想對她發怒,只不過十月十一號實在太久了,一個月見不到她實在無法忍受。
慢著,有點不對。
「為什麼跳過十月十號?那天不是國定假日嗎?」
她整個人微微一震,雖然極力隱藏心虛,但依舊逃不過冠天賜犀利的法眼。
「說。」
「那天有大游行……」
他挑著眉。「如何?」
她不敢說。
「別告訴我你也去參加游行,我沒听說過有這種打工。」
「有的,只要有門路,參加入X黨的大游行,一個人有五百塊的車馬費……」
兩人再度陷入了一陣詭譎的沉默。
壁天賜笑了,笑得邪氣而危險。原來他的身價不到五百塊,嘿嘿……
霎時,狠狠的凶光掃向她,去他媽的紳士風度!
「給、我、請、假!」
發火了!發火了!他真的發火了!
被公認為英俊冷酷、斯文爾雅、氣度不凡、聰明難測的白馬王子冠天賜,在她面前,只是一個醋勁大發、任性無賴、霸道野蠻、舉止易懂的平凡男子。
第八章
柴巧絹的生活起了很大的變化,在昨天之前,她白天是羅揚中學的英文老師,晚上身兼數職。但從今天起,白天她依舊教她的英文,晚上卻成了玉姬畫廊特約翻譯人員。
究其原因,當然與冠天賜有關,在無法忍受天天見不到她、無法忍受女朋友賺錢比約會重要的情況下,幫她找一個錢多事少離「他」近的工作,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正好凝玉的畫廊在開拓國外市場,需要英文流利的助手來幫她處理英文書信及傳真,巧絹是不二人選。
英文就像柴巧絹的第二母語一樣,別人需要兩、三個小時翻譯的內容,她半小時就搞定了,還有時間傾便把明日工作的分量提早在今日做完。要是換了別人,多出來的空閑不是休息就是喝茶,但她習慣了忙碌,所以在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務後,又自己找事情來做,否則就會覺得對不起這份高薪。
凝玉給她的薪水比自己以往兼差的總合還多,現在她不用每天下了課到處趕場,而能應用所學,在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環境下工作,不但具挑戰性,也很知性,對於也喜歡藝術的她,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工作了,只不過……
「為什麼你的工作量這麼多,我一定要向凝玉抗議。」冠天賜垮著臉,從進了玉姬畫廊後就一直坐在她身邊,不過才等了十分鐘便下耐煩了。
「我才做一個小時而已……」
「這種工作半小時就夠了,否則我們哪來的時間看電影。」
誰說要看電影了?真是的!在他的強迫下,辭去晚上所有兼差的機會已經很過分了,要不是因為自己也喜愛畫廊這份工作,否則她絕不靠關系進來。
既然接了這份差事,就要把工作好好做好,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跟凝玉小姐的賞識。
不理他,柴巧絹知道跟他說理也沒用,繼續忙自己的。
「乾脆我買一台手提電腦給你,你隨時可以工作,不見得需要一直坐在這里,就可以每天陪我約會了。」
「咦?你都沒事做嗎?這麼閑。」她好奇地隨口問問,沒有侮辱的意思,直到察覺周遭陰沉的氣氛,才知道自己似乎說錯話了,連忙冒冷汗的回他一個笑。
牛魔王果真咆哮了。
「你要搞清楚,並非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朝九晚五,我賣的是智慧,可不是廉價勞力,公司大老板或董事長要拿好幾百萬才能買到我一張建築設計圖!」
「是、是,小女子無知,請大人見諒。」
這時候裝謙卑就對了,如果她還想保護耳膜的話,最好少開口,工作、工作。
不過只有她閉上嘴巴是不夠的,人家大爺的金口還開著。
「你到底還要忙多久?」
「再一個小時。」
他的指尖不耐地敲打著桌子,又開始碎碎念。
「裝病請假算了。」
痴人說夢話,假裝沒听到。
「信隨便回一回就行了,何必寫得這麼詳細,告訴對方想看作品直接到網站上瀏覽不就得了?」
好吵喔!
「依你的速度,等我變成枯骨恐怕你都還沒寫完。」同樣是英文頂尖高手,看信跟速讀一樣的冠天賜,搞不懂為何回個信要這麼羅嗉。
柴巧絹深深嘆了口氣,幸好她是修養有加的和平主義者,適應能力強,習慣了他的脾氣後,已經見怪不怪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這位客戶很龜毛,如果不讓對方感覺到我們極力想爭取她成為客戶的話,她會不高興的。」她很有耐心地解釋給他听。
「你怎麼知道她很龜毛?」
「看她的用字遣詞就知道了。」
「我怎麼看不出來?」
「比如說‘欣賞’,一般人會用admire這個字,她卻用relish,可見她對事物的要求很高。」
壁天賜挑了挑眉,淡笑中有著不以為然。「說的跟真的一樣。」
柴巧絹對他的輕嘲不以為意,反而不慌不忙地開口︰「cake跟bread選一個。」
「bread。」他未加思索便月兌口而出。
「對你而言,東西的內涵此外在重要,要是被你發現內在此外表還糟,你會不客氣地批評到體無完膚為止,對嗎?」
壁天賜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對她準確的分析感到詫異,怔怔地瞪著她。
「了解我說的意思了吧?所以這封信是不能隨便回的,我還得專心工作,麻煩你先別吵我。」
總算可以圖個清靜了,希望這次安靜可以維持久一點,不過事實證明,這是她的奢想。
「你一定是蒙到的,或是隨便猜中的對吧?不然怎麼可能用蛋糕和面包就可以說中人的個性,或許我剛好今天想吃面包,明天就換成蛋糕也不一定,也或許我心里想的是蛋糕,故意跟你說面包不行嗎?這根本沒道理,所以你一定是掰的,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誰呀,麻煩哪個好心人把這人拖走行不行?她一定會感激得三跪九叩,做牛做馬以報此恩。
「你為什麼不回答?被我識破了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你好聰明喔,連這種把戲都瞞不過你,好厲害喔!」她用著佩服的語氣及崇拜的眼神對他表示最崇高的敬意。
壁天賜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同時她還渴盼兮兮地央求。「等我把這封信寫好,可不可以過目一下,幫我看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看你可憐,就幫你吧!」
「謝謝。」柴巧絹回他明媚一笑,便又埋頭工作了。
壁天賜單手撐著臉盯著她的側面,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越想越不對,為什麼他有一種被耍的感覺?
遲來的了悟,令他逐漸眯細雙眼,射出銳利的目光。
嚇!
柴巧絹全身緊繃,因為一只手正輕掐著她細致敏感的脖子,手勁溫柔得令人不敢妄動,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輕輕呵出熱氣。
「你在敷衍我對不對?」
心虛的冷汗自她額角滲出,就知道他不好打發。
「我不懂你的意思耶……」
「真不懂麼?」
接下來淪陷的是她不曾被緊摟的腰,正被他牢豐地圈住,並似有若無地摩搓著。
「你放手啦!」她輕叫,脖子和腰被他踫得好癢又好熱喔,雞皮疙瘩都出來了。